114 受肉的詛咒.

  泗蒙的仙禮一共三件,雲珀劍,璇璣盤,還有重陽冠。

  按照皇子皋的說法,這三件仙禮都應當是當初塔卡的阿育神留在泗蒙的降物,為的是給泗蒙這樣的國家一個產生神明的希望,不至於被阿育神之後的塔卡統治者殘酷鎮壓。

  雖然不知道阿育神是如何制定的規則,但似乎在她之後的塔卡統治者的確沒有再進犯其他的國家,這一點在讓人匪夷所思的同時,也的確讓其他國家得以繼續存在。

  然而這樣的存在並不能長久,像神主教會的加斯科恩這樣的木偶一定不在少數。

  如果說加斯科恩是塔卡大皇子宇的傀儡,那麼幫蒂爾達大公對抗教會的二皇子皋顯然也是把蒂爾達和韓東文當作了自己的人偶。

  對於這一點,韓東文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倒不如說是自己有了一根偶爾能抱一抱的大腿,一把時靈時不靈的保護傘。

  現在看來,這把保護傘下面也包括了古雅,那隻臂鞲就是最好的證明。

  「翡翠王庭……」

  韓東文默念著這個熟悉的字眼,視線來回掃視著躺在面前安睡的古雅。

  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少,呼吸已經變得平順而和緩,身上如同玉脂一樣的皮膚竟然沒有什麼傷痕,冷白中隱約能夠在手背這樣的地方看到微微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血管。

  韓東文深呼吸,輕輕地將手背放到古雅的皮膚上,能感受到較低的體溫之下傳來的一絲絲灼痛。

  這感覺和當初在血港第一次和古雅切磋時候一模一樣,那名為鏽火的術法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

  鏽火應該是屬於古雅自己的力量,那重陽冠呢?

  重陽冠不在此處,是以某種形式藏在了古雅的身體內,還是遺落在了洄水灣的戰場上?

  要是遺落在戰場上的話,此刻收拾戰場的是驚部的官兵,若是落入了驚部的手中,對韓東文來說就是極大的損失。

  「得抽空回宮,這邊交給初號機……」

  韓東文已經在先前嘗試過切換初號機的游神,萬幸這功能似乎並沒有被影響,他依然能夠在自己的身體與初號機之間切換。

  此時此刻,身為「殿下」的韓東文正在離宮的書房中審閱驚部的戰報——大多都是些捷報,看起來此次防禦順利而又妥當。

  至於己方以及平民的死傷,則一律是還在統計,暫時不詳。

  若不是初號機在洄水灣看到了那血海地獄一般的情景,足不出離宮的殿下恐怕當真無從知道這在自己鼻子底下打的仗有多慘烈,有多危險。

  「嗯……」

  韓東文正在思索時,古雅忽然發出了一聲有些不適的輕哼,嘴裡念叨了幾句含湖不清,沒什麼具體意思的語句。💋🏆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

  「在做夢?那起碼腦子沒出什麼問題。」

  他看了古雅兩眼,才發現平常的古雅氣勢一直都強盛的不行。

  此刻她安靜下來了,韓東文才意識到她也並非高大兇悍,若非臉上那道疤痕給她增添了幾分凶意,她簡直和普通的女孩沒有什麼區別。

  「聖女,也就是蒂爾達當初的替代品嗎……」

  韓東文望著古雅的睡顏,嘆了口氣。

  「沒被選中的聖女去血港,也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狀態欄當中那個一直放不下心來的的debuff。

  [狀態:受肉的詛咒]

  塔利一族的力量始終是神主為了守護聖女而賜予,捨身為盾的意志並非總是高尚,其身已經與聖女無可分離。

  (節制騎士的賜福令你承受聖女所受傷害的50%,你所承受傷害的50%同樣轉移與聖女承擔)

  (目標:古雅)

  這個狀態在韓東文理解起來,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強制綁定成一根繩上的螞蚱。

  這個狀態被稱之為詛咒,對於奧杜那個節制騎士來說,詛咒一詞無比的恰當,奧杜的性命與蒂爾達相捆綁,幾乎可以看作是西亞公國版本的銅雀印,杜絕他叛變的可能。

  但與銅雀印相比,這個詛咒非但將蒂爾達受的傷害施加給奧杜,也將奧杜所承受的傷害施加給了蒂爾達,相比之下劣化了許多。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負面狀態會不會影響到韓東文自己,還是只會影響到作為人傀的初號機本身?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簡直完全沒有一丁點所謂,只要雲珀劍沒有問題,初號機嘎了還會有二號機,三號機等等等等。

  想到這裡,韓東文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半夢半醒的古雅,略一思索後,抬手在牆上輕微地一拍,打下一小塊碎磚片,掰出一個尖利的銳角來。

  他用手指在銳利的尖角上輕輕擦了擦,感受了一下尖銳的程度之後,轉身將這磚片輕輕抵在了古雅的肩膀上,指尖微微地用了點力。

  一絲殷紅從古雅白皙的皮膚上傳來,與此同時,韓東文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

  這不是殿下,而是初號機,初號機感受到了疼痛。

  他立刻查看了一下初號機的日誌明細,果不其然,出現了來源為受肉的詛咒的微小傷害。

  「還好是在初號機身……」

  韓東文還沒有滴咕完,忽然感覺自己手腕上一疼。

  低頭一看,古雅的手已經一把緊緊地抓住了韓東文的手腕。

  「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古雅已經將韓東文的手腕攥得無比的緊,但因為她身體還很虛弱,仍舊並不能算得上是有力。

  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讓韓東文有些驚訝,但發現古雅沒什麼力氣之後,他略微穩住了下自己的心神。

  「你醒了?」

  躺在原處的古雅帶著兇狠的眼神瞪著韓東文,沉重地呼吸了幾次,緩緩開口:

  「……物呢?」

  「什麼?」

  韓東文一愣神,微微彎腰,想要聽清楚古雅呢喃不清說了些什麼。

  然而他的頭才剛剛一低下,古雅就勐地挺起身子,用自己的腦袋狠狠頂向韓東文的下巴。

  這是為了把他擊暈!

  韓東文勐地一個側頭,反應卻有些來不及,下巴被古雅的腦門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

  「冬!」

  他被這力氣頂撞的一個趔趄,差點有些站不穩往後退了幾步。

  「你還這麼有力氣啊?」

  韓東文揉著自己的下巴,正想要抬頭看向古雅,卻發現她咬著牙齒在先前平躺的台子上半跪了幾秒鐘,接著肩膀發昏打轉,一下字就栽倒在一旁了。

  韓東文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

  初號機沒被撞昏迷,結果古雅她……也吃到詛咒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