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師門絕學

  「少俠不光對我有救命之恩,家姐竟然也託了少俠的福,才得以從這怡紅樓中脫身,我們姐弟倆實在是……「

  聽了張思巧將韓東文在倪紅樓中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後,張四海已經激動的在原地有些坐不住了,他四處張望著,似乎恨不得將桌上的茶杯當做酒來敬上一杯。

  韓東文連忙擺了擺手:「話不是這麼說的,若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姐姐早應該從怡紅樓中出來了,也不至於在連累你在牢房裡面呆上半天。」

  「不過半天而已,算不上什麼苦頭。」張四海立馬回答道。

  韓東文又問:「說起來,咱們在船上見到的那位西亞人,現在是否還關在牢中?」

  「啊,你說的是那位羅閣下吧,我從牢里出來的時候,他的確還被關在裡面,他孤身一人在這海州,想必也找不到什麼人幫忙——實不相瞞,見了少俠之後,我原本便打算想辦法將這位閣下也從牢里救出來的。」張四海回答。

  韓東文眼神一動,驚訝道:「你要去法司牢里撈人?你要劫獄不成?」

  「那怎麼可能,就算我想劫獄也沒那個本事呀。」

  張四海的表情顯得有些為難,也有些懊悔:「我本打算籌錢給這怡紅樓中的掌柜,請他出面一併將那位羅閣下從牢里撈出來,但如今等了半天了,那掌柜也還不來,真是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幾人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說曹操曹操到,從怡紅樓大門外面走進來的,正是被一群夥計簇擁著趕來的楊發財。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旁還站了兩個人一個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另一個人卻是矮小精瘦,戴著一頂小帽子。

  他本來就長得矮小,與楊發財身邊站著的壯漢一比更像是一隻猴子似的了。

  「楊掌柜。」

  韓東文站起身來,張四海和張思巧姐弟倆也急忙從座椅上起身,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望向了這位怡紅樓的掌柜。

  「少俠,快請坐請坐,不必多禮。」

  楊發財的臉上仍舊帶著昨天那副熱情親切的笑容,他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張思巧姐弟,有些意外:「荔枝?你們還有事?」

  「掌柜,我們……」

  張四海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楊發財身後那個壯漢忽然一聲咳嗽,像是在提醒楊發財注意時間。

  楊發財瞥了壯漢和矮猴子一眼,轉過頭來朝著張思巧姐弟說道:「荔枝,你們有什麼事,之後再到樓里來找我,啊,眼下呢,就……」

  「是,是,先忙池少俠的事。」張思巧連連點頭。

  「池少俠,容我介紹一下,這二位是旗門鏢局下見海旗與開山旗的鏢頭,今天來,正是打算來看看將池少俠請到哪個鏢隊中。」

  楊發財將手朝著二人一展,那壯漢上下打量了一下韓東文,並不客氣地悶聲道:「就是他?」

  楊發財還沒說話,旁邊小個子的矮猴子嘿嘿一笑:「掌柜,鏢隊的弟兄們都在外面候著呢,看這小子還是其次,主要還不都是為了看那柄槍?」

  韓東文聽出了這矮子的意思,抬手將胸口的繫繩一解,扯下背後的布包,噌一下將冥水槍一把握在手中。👑💙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槍身如同往常一般,散發著呼吸一樣的湛藍光華,槍頭帶著火色,叫一眾人都看得入迷。

  「當年老前輩救命贈槍,卻也來不及傳授晚輩功夫,若是今日二位前輩今日是要試探晚輩的實力,倒還請多指教。」

  韓東文說完,抬頭看了看壯漢和瘦子:「不知道二位前輩如何稱呼?」

  那壯漢哼了一聲:「你要是能進我的鏢隊,自然知道老子的名字,先隨我們出去,別再耽擱了!」

  「好!」

  韓東文跟著楊發財和兩個鏢頭朝怡紅樓外走去,張思巧和張四海二人相視幾眼,有些擔憂地也跟了上去。

  怡紅樓外,卻已經清出了一個不大的場子。

  十幾個一眼就能看出有修煉底子的人將空場圍成了一個圓圈,個個都身穿褐色的勁裝,只在胳膊上系了不一樣的綢子。

  韓東文掃視一圈,發現胳膊上繫著金色綢子的鏢師們,身後都挎著刀,而綁著深藍綢子的人全都赤手空拳,連站位都似乎自發地站成了兩派。

  開山旗,見海旗?

  他立馬想到昨晚楊發財的介紹,大旗門中分為破雲旗、開山旗和見海旗,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上下級關係,但這裡明顯少一處他最感興趣的破雲旗。

  「姐,這些都是旗門鏢局的人?這麼多?」

  張四海看到外面站了這麼多人,先是一愣,接著便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張思巧,語氣有些緊張地問。

  張思巧點了點頭,奇怪道:「怎麼了?你們跑船的,應該也和鏢局打過不少交道吧?」

  張四海搖了搖頭:「姐,你平時都在樓里,呆在這海州可能不清楚,這旗門鏢局可是海州遠近最大的鏢局,平時在路上,那簡直可以橫著走的!只要穿上了他們那身衣裳,根本就沒人敢惹!」

  韓東文將他們二人的低語聽在了耳中,緩緩環視了一圈面前站著的人。

  「楊掌柜,我若是記得沒錯,你昨夜和我說過,貴門下三旗,開山旗用的是刀,見海旗用的是拳腳機關,我明明用的是這把槍,為何不見破雲旗的鏢頭啊?」

  楊發財還沒來得及說話,面前十多個人當中就有一人挑釁似地大聲說道:「聽聽!這小子還想一步就進破雲旗?」

  他往前站了一步,揚起下巴瞪著韓東文:「我在開山旗跑了十多年的鏢,都不敢有這等妄想,你是哪個窮鄉僻壤來的鄉巴佬敢做這種夢?告訴你,鏢局裡憑拳頭說話,要是沒兩把刷子,別怪哪個旗你都進不去!」

  他的態度沒有半點友善,但那個壯漢和那矮子鏢頭似乎都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明擺著是要給韓東文一點下馬威。

  「既然如此,晚輩也不多費口舌,請前輩賜教。」

  韓東文將右手的槍遞到左手握緊,身子微微側過,看著面前那個開山旗的鏢師。

  初號機的視野當中,對方的頭上已經亮起了血條,幾乎同時,他腳下猛然一蹬,整個人朝著韓東文沖了過來!

  刀背在他的身後,卻仍然沒有出鞘。

  刀不出鞘便看不出刀路。

  看不出這刀的路數,韓東文手中的槍便動不了。

  而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出刀的速度顯然比出槍的速度快上許多。

  短兵打長兵,這種套路便是行家都知道的。

  這人的速度很快,只單從血量與機動性就不難看出,這旗門鏢局裡的尋常一個鏢師,竟然也有尋常三司官兵的強度。

  對方猛然前沖,韓東文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二人之間的距離被急速的拉近,韓東文卻仍舊沒有出槍的意思。

  「外行!」

  鏢師咧嘴殘忍的一笑,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步,即便此時出槍也擋不住了。

  「唰」的一聲,冷冽的白光閃過,刀已出鞘。

  然而下一秒,空氣中傳來「砰」的一聲悶響,那提著鋼刀的鏢師身子在空中一頓,胸前猛的炸出成片的冰花。

  撕冬拳!

  傷害不高,但附帶的冰凍效果不但誇張矚目,也在片刻之間延緩了他的行動。

  緊接著,韓東文側身肩膀一撞,跟上一記平A,生生將這鏢師撞出了幾步開外!

  二人的站位一來一回之間,竟然就這樣恢復到最開始的距離。

  「前輩用長兵打我的短兵,為何還先動?」

  韓東文右手握拳禮貌地笑著,那柄冥水長槍仍舊抓在他左手中,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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