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道歉又有何用?何老頭與我鬧掰了,眼不對眼,幹嘛上去討氣受?你呀,要動動腦子,何二小姐和你之間的矛盾,我不用想都能猜得到,你攔著何二小姐不讓她進侯府,才和她鬧得如此凶。外人都說你是妒婦。好在侯爺肚量大,沒說你什麼,不然就你這條罪,直接把你休回家都不為過。」
「……」姚瑤沉默低頭,不再言語。
「你瞧瞧何家那大閨女,當街被宋將軍休棄,你要是被這般對待,我直接告訴你,你不用回娘家了,我不會接受這樣丟人的閨女。」
姚瑤感覺自己手腳越來越冰涼,涼的整個人身子都在不住顫抖。
她知道父親是個嚴厲的男人,可從未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姚文獻自顧自說道,「你這壞名聲要想歸正,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侯爺納妾。趙婉那丫頭挺好的,既然你都已經收留了她,怎麼不給她個名分?」
姚瑤突然感覺心口一陣劇烈的刺痛,呼吸都快喘不上來。
「咳咳咳……咳咳咳……」許久都不曾出現的咳疾,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之前裝病裝習慣了,咳幾下像鬧著玩似得,一時間忘記,原來咳疾發作竟然這麼痛苦。
姚文獻這才發覺姚瑤神色不對,忙撒嘴問,「你沒事吧?」
姚瑤捂著嘴,搖搖頭,「父親,女兒身體不適,請回吧。咳咳咳……夢桃……夢桃……送爹爹回府。」
夢桃從屋外跑進來,見這陣仗,嚇了一跳,「怎麼了大小姐?」
姚文獻尷尬起身,「說了她兩句就這樣了?你這身子是真的不爭氣,跟你母親一模一樣。」
「咳咳咳……」
姚瑤臉色越來越淒白,夢桃火氣一上頭,扯著姚文獻直呼,「老爺快走,奴婢送您。」
夢桃剛把姚文獻送出去,回來瞧見姚瑤捂嘴的帕子上,都是血跡,嚇得整張臉都綠了,出屋大喊,「快叫大夫!人呢?」
趙婉和凌宇紛紛跑過來,「怎麼了?」
「大小姐咯血了,誰去皇宮裡把侯爺請回來?」
兩人眼對眼,紛紛搖頭,「我們哪有這本事啊!皇宮大門都進不去。」
趙婉想了下,忙道,「我去看看宋將軍在不在家。」
「那快去。」
宋辭剛從皇宮裡回來就撞見趙婉在他家門前徘徊,「趙婉姑娘。」
趙婉回頭一瞧,紅著眼眶撲過去,直接跪在他面前磕頭,「將軍能不能幫幫忙?我家夫人咯血了,將軍幫我去皇宮把侯爺請回來好不好?」
宋辭擰了下眉頭,「不巧,侯爺跟皇上進山了,兩天都回不來。」
趙婉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他們進山做什麼啊?」
「這我不知情。他們這次進山,只帶了御林軍。」
「侯爺不在,那怎麼辦啊?」趙婉急哭了眼。
「我進宮找公爵大人,讓他帶宮裡御醫回來,應該沒問題。」
趙婉忙磕頭道謝,「謝將軍大人。」
宋辭上馬噴哧,「現在知道謝我了,之前給你上藥的時候可沒見你這討好的表情。」
趙婉訝異抬眸。
宋辭對她飄逸一笑後,轉身騎馬離去。
約莫到晚上的時候,秦岩帶著宮裡一個老御醫匆匆趕回府邸。
老御醫進屋把脈問診,秦岩板著臉,站在門外質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好端端的為什麼咯血?」
夢桃呼哧道,「奴婢也不知情,奴婢只知道姚老爺過來找小姐說了會兒話,兩人還沒聊完就這樣了。」
秦岩捋了捋鬍鬚,滿臉凝肅。
老御醫背著藥箱,踏出房門,「回公爵大人。」
「嗯,情況怎樣?」
「老夫來之前,夫人病情已經穩了下來,府里的大夫水平不低,不必擔心。」
眾人一聽,紛紛鬆了一大口氣。
老御醫又道,「只是夫人這病,老夫感覺不簡單。」
秦岩擰眉問,「怎麼了?」
「夫人的病,不是肺癆成疾,而是中毒。」
夢桃瞪大雙眼,大嚷了一聲,「什麼?中毒?」
屋內,半昏迷的女人,微微掀開迷糊的眸子,也聽了進去。
中毒?
誰?
她嗎?
秦岩眯眼問,「你確定是中毒?不是肺癆?」
「是的,以我多年行醫的經驗,她這病症和肺癆極其相似,但還是有細微之處,具體我也不便多說。她中毒多年,毒性滲入心肺,才憋成咳疾。不過這毒還是很輕微的,表面看上去沒什麼大礙,但餘毒沉澱在體內無法一次性排出。這次想必是受了什麼刺激,氣急攻心才咳血。」
「氣急攻心?」秦岩越來越沒好臉色了,「看樣子姚老這次說了很多話啊。」
夢桃跺腳道,「肯定的肯定的!我家小姐從來沒被氣成這樣過!公爵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家小姐出口氣啊!」
秦岩一擺手,呼哧道,「去我寶庫里,挑十車金銀財寶,隨我去姚府。」
「嗯?」夢桃瞪大眼。
送禮?
這是什麼操作?
夢桃不知道秦岩要做什麼,自己要服侍姚瑤,不能跟著去,只能叫凌宇跟過去瞧瞧狀況。
秦岩大搖大擺,帶著禮物去了姚府。
秦岩一下馬車,姚文獻就收到風聲出來迎接。
姚文獻瞧見這十輛馬車的金銀財寶,當下就被嚇傻了眼,四周圍過來不知道多少人,露出極度羨慕的表情。
只是很奇怪,秦老公爵的表情,不是很喜悅的樣子。
姚文獻尷尬禮道,「公爵大人這是作何?」
秦岩一擺手,挺胸哼道,「姚太傅是嫌棄我們秦家給的聘禮少,所以這次特意再補上一些。」
姚文獻瞬間紅了臉,「公爵大人此話怎講?」
秦岩哼道,「確定要我站在門口與你細說?」
一聽,姚文獻急忙讓路,「大人請進屋細聊。」
秦岩甩了袖子,憤怒進屋。
踏入客廳,坐上高台,還是拉著一張臉。
姚文獻鬍鬚不住抽動,低聲細問,「不知下官哪裡得罪公爵大人了?」
秦岩撇了他一眼,輕斥道,「太傅大人,你應該知道,當年你的夫人,救了我家琉璃一命。姚夫人的恩情,我們秦家絕對要還。」
「呃,公爵大人不必如此惦記。夫人為公主大人犧牲,是她的本分。」
「對,她救我家琉璃,是她的本分,我們還恩,是我們的情分。可惜夫人落崖身亡,這恩情還不上,那只能找她閨女。姚瑤那丫頭當初自己選夫,我對我家翼瀾提醒過,如果她不選你,死活都得把她給我搶回府邸。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媳,嫁過來我把她當自己親閨女候著,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吆喝,生怕驚動了她那脆弱的身材版。呵……今日倒好,聽老御醫說,她氣急攻心咯血暈厥。太傅,我有點不理解,她被誰給氣著了?」
姚文獻驚訝連連,張著嘴兒都不知道如何閉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