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忙道,「師父看樣子得多花點唇舌解釋解釋了。」
秦翼瀾突然紅了臉,低頭不語。
子墨眨眼嘀咕,「怎麼了?師父?有什麼問題嗎?」
秦翼瀾憋著氣,搖搖頭,「解釋不了。」
「誒?為何?」
秦翼瀾更加侷促,慌亂搖手,「總之不能解釋。」
子墨無語嘀咕,「那師娘這脾氣,你怎麼安撫?」
秦翼瀾嘆氣道,「我另有辦法。」
叩叩。
房門又敲了兩下,秦翼瀾試探道,「夫人,要不您再留宿幾日,陪陪我?」
房門咿呀一聲拉開,姚瑤冷著臉說道,「不了,家裡還有許多瑣事需要我去處理。侯爺儘管在這兒安心養傷就是。」
秦翼瀾急聲道,「家裡有許多能幹的總管,沒必要非得讓你回去操勞。留下再陪我幾天。」
房門堵著,就是不讓她走。
姚瑤板著臉哼道,「我留下又有何用?來了這麼久,說到底,我連侯爺傷勢在哪兒也不知道。」
「呃……這……」
「方才我這嘴倒是利索,質問宋夫人,在關心別人夫婿傷勢的前提條件,知不知道自家夫婿傷口在哪兒?呵,真是可笑,這個問題彈到我這兒,我也是啞口無言。」
秦翼瀾頭皮隱隱作痛,「瑤兒,我是怕你擔心。」
「不給我看,我就不擔心了嗎?我為了過來照顧你,在側殿外跪了整整一個時辰。」說著這話,她鼻子微微酸澀起來,心裡越想越氣。「太子他們刁難我,我能忍氣吞聲,宋夫人跑到我這兒來,跟我鬧心,我也忍氣吞聲,我自家侍婢出聲為我出口氣,你罰她做什麼?」
「是她自己……」
「對,是她自己掌的嘴,但你沒袒護她!」姚瑤氣惱道。
秦翼瀾嘆氣應,「一個侍婢我護她做什麼……」
「嗯哼——」子墨一聲大咳嗽。
秦翼瀾忙轉口道,「確實是我不對,方才沒有袒護她。我錯了。」
秦翼瀾這樣說,姚瑤臉色終於緩和了不少。
子墨憋著笑意。
一個侯爵跟僕人道歉,也算是給足了趙婉面子。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就算他做得對,也得認錯。要想哄女人開心,就得這麼做。
「侯爺不要擋道,我要回府了。」
就這哄不好的表情一端出來,尋常套路怎麼能壓得住她?
秦翼瀾沉思片刻後,點點頭,「子墨,去安排馬車。」
子墨驚訝眨眼,不對勁啊,侯爺不像是那種沒有耐心的男人,這就不哄了嗎?
秦翼瀾順勢接過姚瑤手裡的行禮,細聲細語道,「我送你上馬車。」
「嗯。」
姚瑤回頭喚了兩個丫鬟,行動迅速的上了馬車。
「瑤兒,回家好好休養身子,乖乖喝藥。」
「哼。」
氣肯定沒消,叮囑的話也絕對不會聽。
秦翼瀾笑了笑,說道,「本來我想同你一同回府,可皇宮裡還有點事情沒有做好,明日我可能要去二哥那兒走一遭……」
「二皇子?」姚瑤突然眼睛亮了起來。
「是啊。」秦翼瀾邊說,邊把行禮往她手裡塞去,「所以夫人早點回府吧。過幾日,等我處理好事情就回來。」
姚瑤尷尬的接過行禮。
她好久沒和三妹見面了,自從上次宮宴匆匆一別也有大半個月了呢!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侯爺說要去他二哥那兒,她感覺可以蹭著一起過去。
可……
他竟然把行禮塞了過來,攆她出宮?
不對,不是他攆她,是她自己吵著要回府的,他不過是順水推舟送她一程罷了。
怎麼辦?她現在不想回去了呢!她想和他一起去二皇子宮殿,去看望她的三妹。
可反悔的話,她感覺很丟人。
而且她還鬧著彆扭。
拉不下這個臉,丟不起這個人,怎麼辦?
秦翼瀾笑著催促道,「夫人啟程吧,不然天色要晚啦。」
姚瑤板著臉,滿滿不開心。
這死瞎子是真的眼瞎,他都看不見她不想回去的表情嗎?
現在裝什麼體貼攆她回府?真是氣死她了。
姚瑤憋了半晌,眼珠子一轉,拖著額頭直接從車上摔下來,還伴隨著一聲暈乎乎的慘叫聲,「啊……」
秦翼瀾順勢一托,把她抱在懷裡,狀似緊張的問,「瑤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頭暈目眩,腿腳無力,走不動路了。肯定是侯爺昨日餵我吃那亂七八糟的藥,留下的後遺症。」
一句話,你得負責。
子墨差點沒憋住。
師父是真的好手段啊!耍了點小伎倆就讓師娘投懷送抱?笑死他了!
秦翼瀾自然是不會戳穿她,而且很配合她的演技,「夫人,這可不得了,得好好診診脈,隨我進屋。」
「嗯。」姚瑤乖乖摟著他肩頭一動不動。
被他抱著走的這一路,姚瑤奇怪嘀咕,「侯爺你不需要人引路就能找到自己的房間嗎?路上也不怕被絆腳?」
秦翼瀾突然一通尷尬,咳嗽一聲道,「住了多年的行宮,宮殿的地圖早已刻畫在我的心中。所以……熟門熟路。」
「哦。」姚瑤嘴裡應著,可心眼裡總覺得有一絲絲的懷疑。
人被放在床榻,秦翼瀾坐在床邊,像模像樣的給她把脈。
姚瑤也裝模作樣的繼續裝病。
秦翼瀾呼氣道,「確實有後遺症,這病得好好治治。」
「怎麼治?」
「藥根性得清除一下,最好就是做個全身按摩。夫人你看,我按摩的膏脂都貼身帶著呢,就是怕以防萬一。」
「……」姚瑤哐當坐起身,「你趁機耍流氓是嗎?」
秦翼瀾微微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她就這麼不喜歡這事?
「咳咳……瑤兒,我看你也挺精神的樣子,不像是頭暈眼花手腳無力,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姚瑤倒吸一口涼氣。
他竟然如此壞心眼,竟然拿這事來要挾她?他就篤定自己已經掐中她的命脈了是不是?
很好!
很好!
他成功了!
「哼——」姚瑤氣呼呼的繼續躺下,「暈著呢,已經爬不起來了。侯爺要怎麼治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翼瀾憋著笑意,打開膏脂盒,幽幽道,「夫人莫急,這事,急不來的,得慢慢來……」
過分!
她鬧小情緒了又能怎樣?到最後還不是被他摟在胳膊下走?
「侯爺,為什麼不能扶手?」非要摟她肩膀?
看看路過的太監宮女,都盯著她倆瞧。
秦翼瀾輕笑道,「我不是受傷了嘛,胳膊抬不起來。」
胳膊抬不起來不是更應該扶手?搭她肩膀,不叫抬胳膊了嗎?
姚瑤翻白眼,「昨夜你給我塗藥的時候也沒見你胳膊抬不起來的樣子。」
「那不是為了夫人嘛,我強撐著。」
「……」完美的找不到半點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