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要過來了?這可怎麼辦?
要是讓他看見娘親還活著,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閱讀
姚瑤匆匆跑去娘親那邊,正好瞧見她在和面,搞得一頭麵粉污漬。
喬夫候在她身邊,沒事做就用麵粉給她擦擦臉。趙思懷這滿臉的污漬都是被他擦上去的。
向來兇巴巴的男人,竟然笑了。
笑得有點像小憨憨。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笑?還真長見識了。
姚瑤扭頭看向院子裡,那些忙碌的鐵騎們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也看著敞開的廚房裡那對恩愛夫妻。
他們的表情更像是吞了糞一樣。
雖然確實很少見大叔憨笑的模樣,但也沒必要驚訝成這樣吧?
「夫人。」
姚瑤喚了一聲。
趙思懷一聽這稱呼就知道她有事,忙擦擦手,吩咐身旁的男人,「你去起鍋燒水。」
「好的。」
支開男人後,趙思懷走向女兒身旁耳語問,「出什麼事了?」
「我父親來了。」
一聽這話,趙思懷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她的眸光瞥向爐灶前燒火的男人,嘴角楊開一抹純情的微笑。
男人疑惑的眼神立馬被那笑容衝擊的煙消雲散。
「怎麼辦?夫人?」
趙思懷微微笑道,「沒事兒。我來處理。」
趙思懷走去爐灶旁,貼著喬夫耳語道,「夫君,我想吃人參菌菇湯,你幫我去山上採摘幾顆回來好不好?」
男人忙點頭,「夫人等我回來。」
說罷,他拄著拐杖出發前往深山。
趙思懷等男人離開後,走去晚河身邊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晚河搖搖頭,「我們只見過一個長得和您很像的女人。她是……」
「番族公主,對吧?」
「是、是的。」
「我承認,我就是。」
「誒?」眾人呼氣忙問,「夫人之前不是……」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番族公主,我希望你們這樣稱呼我。喊我一句公主殿下可行?」
「額……這……」晚河沉思片刻後,低頭應道,「好的,公主殿下可以隨時使喚我們。我們願意服侍您左右。」
「很好,諸位隨我出谷去接人吧。」
「是。」
趙思懷坐上了黃牛板車。
不一會兒,板車拉回來一個蒼老的中年男子。
趙思懷端著茶水和丹藥給他遞過去,服他喝下。
姚文獻悠悠轉醒,睜眼一瞧女人的容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思懷?思……思懷?」
姚文獻伸手想抓趙思懷的手,被她輕輕躲開。
趙思懷眼神迷茫的看著他,「這位先生認錯人了。」
姚文獻焦急呼道,「我怎麼會認錯人?你是我夫人啊!思懷!我是不是死了?所以你來黃泉路上來接我了?」
晚河突然現身道,「姚大人,您確實認錯人了,這位不是您夫人,她是番族的公主。」
「番族?」姚文獻慌忙大叫,「怎麼可能!我的夫人怎麼會是番族的公主?你們不要胡說八道!番族可是謀逆部族。企圖行刺皇上,被皇上殲滅的霍亂黨羽。」
晚河說道,「姚大人,番族謀亂的罪名,是皇上污衊而來。番族的刺殺,是因為被滅族後的報仇,情有可原。說到底,他們才是無辜的一方。」
姚文獻瞳孔越放越大,「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不可以說先皇的壞話!」
「先皇?」晚河說道,「宇文鴻還沒登基,當今聖上不能稱為先皇。」
「所以你們更不能亂污衊咱們的明君。」
晚河哼笑道,「可能要讓您失望了。番族被污衊一事,宇文侗月難辭其咎!這是事實!」
「你們有什麼證據?」
「不需要證據!我們就是證據!因為我們是紅嶺鐵騎!」
黑衣人站成圈,紛紛脫下肩膀衣物,象徵紅嶺家族的族徽印記,在肩頭一一顯現。
姚文獻瞳孔越見放大,猛然搖頭呼道,「你們!你們!你們真的是?」
「宇文侗月的罪行,我們全部參與在其中!我們手上背負無辜的性命,多以萬計。這位是番族公主,就是我們親手抓了送給皇上的祭品。所以她的容貌,我們生死都難以忘記!她!就是番族公主!」
「番族無辜?皇上……才是……劊子手?這……不不不……」
他心中一代明君的形象為何會被顛覆成這樣!
姚文獻無語搖頭,「若她是番族公主,那我夫人呢?我夫人呢?」
姚文獻看像趙思懷,還不停追問,「我夫人呢?」
趙思懷輕聲道,「您夫人……是我的親妹妹。」
姚文獻再次懵傻眼,「親……妹妹?」
「當年行刺負傷,落入大人您家庭院,偶遇妹妹袒護,送我入房療傷。」
「難道?這就是窩藏番族的原有?」姚文獻惶恐搖頭,「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對不對?」
趙思懷輕聲細語道,「我騙你做什麼呢?她在中原生活,我在南蠻生活,互不牽扯。若不是因為番族被滅,我也不可能會來中原打擾她的生活。」
姚文獻終於沉默了下來,他捂著滴血的心口,恍惚道,「所以她不是和男人私通,窩藏番族也不是為了謀逆,只是為了救自己的親姐姐?」
趙思懷歪頭問,「我多年未見她了,她人呢?可還好?」
姚文獻晃動一下,仿佛腦門被炸裂了般,「她……她死了。」
聽到這三個字,趙思懷鬆了一口氣。
很好,他信了,瞞過去了。
趙思懷惋惜垂眸,「妹妹紅顏薄命,是我連累了她。但願她在天界逍遙快活些。」
姚文獻捂臉開始痛哭道,「我錯怪她了,是我錯怪她了!我以為她背叛了我,我惱羞成怒,竟然還把她的名字逐出了家譜。」
趙思懷聽見這話,眼神微微一動,沉默片刻後,她禁不住嘴角掛笑,「是麼?挺好。」
挺好??
姚文獻聽見這兩個字,默默抬眸問,「為什麼挺好?」
趙思懷悠悠道,「只是覺得,我妹妹嫁給姚府,她並不快樂。」
姚文獻再次吸氣,「什麼?怎麼可能?她不快樂?你怎麼知道?」
「我記得我曾問過她,她夫君怎樣?你猜她如何回答?」
「如、如何回答?」姚文獻緊張問。
趙思懷悠悠道,「只願從未認識過他。」
姚文獻恍惚抬眸,不敢置信瞪眼道,「為何啊?她為何!為何這麼說?她嫁入姚府後,我自認為從未虧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