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她爹要過來了?這可怎麼辦?

  要是讓他看見娘親還活著,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閱讀

  姚瑤匆匆跑去娘親那邊,正好瞧見她在和面,搞得一頭麵粉污漬。

  喬夫候在她身邊,沒事做就用麵粉給她擦擦臉。趙思懷這滿臉的污漬都是被他擦上去的。

  向來兇巴巴的男人,竟然笑了。

  笑得有點像小憨憨。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笑?還真長見識了。

  姚瑤扭頭看向院子裡,那些忙碌的鐵騎們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也看著敞開的廚房裡那對恩愛夫妻。

  他們的表情更像是吞了糞一樣。

  雖然確實很少見大叔憨笑的模樣,但也沒必要驚訝成這樣吧?

  「夫人。」

  姚瑤喚了一聲。

  趙思懷一聽這稱呼就知道她有事,忙擦擦手,吩咐身旁的男人,「你去起鍋燒水。」

  「好的。」

  支開男人後,趙思懷走向女兒身旁耳語問,「出什麼事了?」

  「我父親來了。」

  一聽這話,趙思懷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她的眸光瞥向爐灶前燒火的男人,嘴角楊開一抹純情的微笑。

  男人疑惑的眼神立馬被那笑容衝擊的煙消雲散。

  「怎麼辦?夫人?」

  趙思懷微微笑道,「沒事兒。我來處理。」

  趙思懷走去爐灶旁,貼著喬夫耳語道,「夫君,我想吃人參菌菇湯,你幫我去山上採摘幾顆回來好不好?」

  男人忙點頭,「夫人等我回來。」

  說罷,他拄著拐杖出發前往深山。

  趙思懷等男人離開後,走去晚河身邊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晚河搖搖頭,「我們只見過一個長得和您很像的女人。她是……」

  「番族公主,對吧?」

  「是、是的。」

  「我承認,我就是。」

  「誒?」眾人呼氣忙問,「夫人之前不是……」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番族公主,我希望你們這樣稱呼我。喊我一句公主殿下可行?」

  「額……這……」晚河沉思片刻後,低頭應道,「好的,公主殿下可以隨時使喚我們。我們願意服侍您左右。」

  「很好,諸位隨我出谷去接人吧。」

  「是。」

  趙思懷坐上了黃牛板車。

  不一會兒,板車拉回來一個蒼老的中年男子。

  趙思懷端著茶水和丹藥給他遞過去,服他喝下。

  姚文獻悠悠轉醒,睜眼一瞧女人的容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思懷?思……思懷?」

  姚文獻伸手想抓趙思懷的手,被她輕輕躲開。

  趙思懷眼神迷茫的看著他,「這位先生認錯人了。」

  姚文獻焦急呼道,「我怎麼會認錯人?你是我夫人啊!思懷!我是不是死了?所以你來黃泉路上來接我了?」

  晚河突然現身道,「姚大人,您確實認錯人了,這位不是您夫人,她是番族的公主。」

  「番族?」姚文獻慌忙大叫,「怎麼可能!我的夫人怎麼會是番族的公主?你們不要胡說八道!番族可是謀逆部族。企圖行刺皇上,被皇上殲滅的霍亂黨羽。」

  晚河說道,「姚大人,番族謀亂的罪名,是皇上污衊而來。番族的刺殺,是因為被滅族後的報仇,情有可原。說到底,他們才是無辜的一方。」

  姚文獻瞳孔越放越大,「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不可以說先皇的壞話!」

  「先皇?」晚河說道,「宇文鴻還沒登基,當今聖上不能稱為先皇。」

  「所以你們更不能亂污衊咱們的明君。」

  晚河哼笑道,「可能要讓您失望了。番族被污衊一事,宇文侗月難辭其咎!這是事實!」

  「你們有什麼證據?」

  「不需要證據!我們就是證據!因為我們是紅嶺鐵騎!」

  黑衣人站成圈,紛紛脫下肩膀衣物,象徵紅嶺家族的族徽印記,在肩頭一一顯現。

  姚文獻瞳孔越見放大,猛然搖頭呼道,「你們!你們!你們真的是?」

  「宇文侗月的罪行,我們全部參與在其中!我們手上背負無辜的性命,多以萬計。這位是番族公主,就是我們親手抓了送給皇上的祭品。所以她的容貌,我們生死都難以忘記!她!就是番族公主!」

  「番族無辜?皇上……才是……劊子手?這……不不不……」

  他心中一代明君的形象為何會被顛覆成這樣!

  姚文獻無語搖頭,「若她是番族公主,那我夫人呢?我夫人呢?」

  姚文獻看像趙思懷,還不停追問,「我夫人呢?」

  趙思懷輕聲道,「您夫人……是我的親妹妹。」

  姚文獻再次懵傻眼,「親……妹妹?」

  「當年行刺負傷,落入大人您家庭院,偶遇妹妹袒護,送我入房療傷。」

  「難道?這就是窩藏番族的原有?」姚文獻惶恐搖頭,「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對不對?」

  趙思懷輕聲細語道,「我騙你做什麼呢?她在中原生活,我在南蠻生活,互不牽扯。若不是因為番族被滅,我也不可能會來中原打擾她的生活。」

  姚文獻終於沉默了下來,他捂著滴血的心口,恍惚道,「所以她不是和男人私通,窩藏番族也不是為了謀逆,只是為了救自己的親姐姐?」

  趙思懷歪頭問,「我多年未見她了,她人呢?可還好?」

  姚文獻晃動一下,仿佛腦門被炸裂了般,「她……她死了。」

  聽到這三個字,趙思懷鬆了一口氣。

  很好,他信了,瞞過去了。

  趙思懷惋惜垂眸,「妹妹紅顏薄命,是我連累了她。但願她在天界逍遙快活些。」

  姚文獻捂臉開始痛哭道,「我錯怪她了,是我錯怪她了!我以為她背叛了我,我惱羞成怒,竟然還把她的名字逐出了家譜。」

  趙思懷聽見這話,眼神微微一動,沉默片刻後,她禁不住嘴角掛笑,「是麼?挺好。」

  挺好??

  姚文獻聽見這兩個字,默默抬眸問,「為什麼挺好?」

  趙思懷悠悠道,「只是覺得,我妹妹嫁給姚府,她並不快樂。」

  姚文獻再次吸氣,「什麼?怎麼可能?她不快樂?你怎麼知道?」

  「我記得我曾問過她,她夫君怎樣?你猜她如何回答?」

  「如、如何回答?」姚文獻緊張問。

  趙思懷悠悠道,「只願從未認識過他。」

  姚文獻恍惚抬眸,不敢置信瞪眼道,「為何啊?她為何!為何這麼說?她嫁入姚府後,我自認為從未虧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