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姚瑤端著藥碗回到床榻的時候,秦翼瀾已經醒了。

  只是他閉著眸子,準備裝睡。

  藥碗放在床邊小柜上,姚瑤探探他體溫,下去了不少,忙給他收拾衣領。小眼睛還是不可控制的亂看中。

  秦翼瀾眼皮偷偷掀開一條縫,差點破笑出聲。

  小媳婦兒的求知慾是絕對滿分的。

  收拾好衣服,姚瑤端起藥碗準備餵藥,勺子小心翼翼的遞到男人嘴邊。

  秦翼瀾嘴巴抿緊,藥水沿著下巴往床上灌。

  姚瑤急忙收回勺子,給他擦拭。

  伸出小手捏他下顎,想給他掰開。

  可掰了半天她發現,自己連掰人嘴巴的力氣也沒有,這牙關分毫不動!

  氣呼呼的把藥碗往柜子上一放,不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的男人有點無語。

  她這腦子在某些方面是永遠不會開竅還是怎麼的?她就不能用嘴餵嗎?他給她的暗示都這麼明顯了……

  不不不!

  她開竅了!

  姚瑤換了個坐姿,藥水往自己嘴裡灌了點,慢慢附下身子,唇畔準備貼上來。

  秦翼瀾緊張地等待著,正要接受她唇齒相貼之際,女人的氣息突然停留在他上方。

  嗯????

  怎麼了?

  秦翼瀾忍不住掀開眼皮偷看,一看,正好對上一雙犀利的眸子。

  咕嚕——

  姚瑤把嘴裡含著的藥,自己給吞了進去。

  秦翼瀾嚇得疾呼,「你幹嘛亂喝藥?你的體質不能亂喝藥的你不知道?」

  姚瑤生氣怒斥,「我就知道你在裝暈厥!我就沒見過用手都掰不動的牙關!」

  「……」秦翼瀾捂著心口直喘氣,「用勺子餵不好,掉汁!還不保溫!」

  這是人說的話嗎?

  姚瑤斜眼瞪他,「起床自己喝!」

  「起不來!手動不了!」

  又說胡話!剛才還抓得她手骨快要斷裂了呢!怎麼就動不了手?

  姚瑤端著藥碗,輕語道,「我常年喝藥,藥有多苦侯爺應該知道。我這天天受苦藥折磨,侯爺難道還忍心……」

  話還沒說完,男人忙起身,拿過藥碗咕嚕一口吞進嘴裡。

  「你去端碗糖水過來,餵我糖水!」

  姚瑤驚訝望著他,「侯爺你這是變著法子要……」

  「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怎麼?還沒習慣我?」

  「……」

  「別忘了,你還欠我三千四百零八個親親。」

  「……」

  畜生!

  三更天。

  御書房裡那盞明燈還沒熄滅。

  秦岩趕來的時候,瞧見那些大臣們還不吃不喝的跪著,路過姚文獻的時候,他叮嚀了一聲,「親家公,注意身體啊!您的一片赤誠之心,皇上已經看見了。但這件事已成了定局,您再怎麼折騰也無用。」

  姚文獻咬著哆嗦的牙關呼道,「太子是微臣一手教導的,太子犯錯,微臣理當一同受罰。公爵大人也應該幫忙勸勸皇上才對。不能讓皇上被小人蒙蔽啊!」

  「小人是誰?」

  「呃……」

  「是誰誣陷了太子?」

  「這……」

  「太傅大人,您說話總要有根有據才對。相反,皇上罷黜太子,既手裡已經拿捏了證據才下的聖旨。您有這時間在這兒跪著,還不如去花心思,為太子殿下找到他被誣陷的證據,這才叫實實在在做事兒!」

  姚文獻眉頭緊鎖,一時無法反駁。

  正巧這時,御書房裡,洪公公端著聖旨出來了。

  「奉皇上口諭,姚太傅身為皇子尊師,言行不當,管教不言,暫撤姚文獻太傅一職,入學士府就任大學士,官級不降,欽此!」

  姚文獻噎了一大口悶氣,只能叩頭應,「謝皇上隆恩。」

  身後那些官員見姚文獻被暗降了官職,心裡也微微慫了起來。

  秦岩順勢勸哄道,「諸位都別跪著了,皇上這次罷黜皇太子並非一過而論。這算數罪併罰了!身為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龍顏,皇上豈能容忍?相信諸位也捧著忠臣的決心力挺大皇子,但方法並非跪諫。正如我方才所說那般,回去查查是誰陷害大皇子,找到證據再來給大皇子伸冤,才為真理!」

  那些朝臣們跪得也夠久了,又冷又餓,眼下,殺雞儆猴戲碼一出,公爵又來給他們台階下,他們不下就見鬼了!

  諸位大臣紛紛叩首謝恩,「公爵大人說得是,微臣們這就回去,努力徹查太子被誣陷之事。」

  「對對對!咱們這就回去——」

  一個個朝臣全被送走,姚文獻被洪公公扶起身,兩腿僵著動彈不得。

  秦岩低聲勸道,「親家公!看在瑤兒的面子上,我再好言勸你一回兒,眼睛擦亮一些,處事公斷一些。人心都是肉長的,不要因為頑固二字,斷送親情!」

  姚文獻心裡還憋著一股怨氣,「明明是她娘親做錯了事,為何她還要護著她娘親呢?番族一黨,本來就是禍國殃民的判族,他們想分割國土自立門戶,就該被殲滅才對。我妻子斷然不能與番族有所勾結,否則我姚家的名聲……」

  「行了。既然太傅大人不聽勸,我也沒轍,洪公公,派人把太傅大人送回去吧,這幾日讓他在家好好養腿。別到時候瘸著去學士院任職。」

  「是!」

  洪公公一揮手,趕緊帶人過來,把姚文獻抬著走。

  回頭,推門進御書房,秦岩看見拖著額頭閉目養神的宇文侗月,上前輕聲喚道,「皇上?睡了?」

  「睡睡睡!朕是豬啊!這還睡得著?」宇文侗月氣得瘋狂拍案,「都是你媳婦兒惹出來的事兒!都是她!!!」

  秦岩尷尬笑笑,「這誰能想得到嘛!千防萬防,從來沒料到,趙思懷的事被她親閨女給捅出來了!」

  宇文侗月眼圈又黑又深,「說吧,這天還沒亮你就跑過來尋朕,出了啥了不得的大事了?」

  秦岩賠笑三聲,「我若說了,皇上可別生氣哦!」

  宇文侗月眼立馬眯了起來,「你還沒說,朕就已經開始生氣了怎麼辦?」

  「那您氣也沒用啊……事情也成定局了。」

  宇文侗月憋著氣,呼哧問,「趕緊說!朕太累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冷宮那位娘娘,剛才被我那寶貝兒媳,送回侯府去了!」

  宇文侗月微微吸氣,眼睛慢慢瞪圓,「朕、朕、朕同意了?」

  秦岩呵呵一笑,「我這不是來詢問您意見了嘛!」

  「朕現在跟她去討,她肯還回來?」

  「我那兒媳婦兒說了,還回來,只能是屍體!」

  碰——

  拍案聲驚天動地。

  秦岩微微後退三步,「皇上保重龍體啊!」

  「咳咳咳——咳咳——朕給她的玉佩,她耍得真是淋漓盡致!物盡其用啊!」

  「呃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