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並沒有點燈,可他的眼睛如同野狼的眸子,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射出一道綠光似得。閱讀
姚瑤瞪著他,呼道,「侯爺,我很心累。」
「我知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實情?」
「我還能說什麼呢?你不是已經知道實情了?」秦翼瀾眸光閃動,無奈道。
「當初你騙我說,我娘未必是被強迫的。」
秦翼瀾低頭苦笑,「我真不知道當時內幕。那時候我不在京城。」
「可你查了對不對?」
「我查的也未必是真相。」
啪——
一個耳光直接甩了過去。
姚瑤氣惱大叫,「又是這種敷衍的話!既然你不敢相信自己查到的真相,為何要阻止我去求得真相?」
「求到了你能如何?皇上能夠殺百人封這口,還怕不敢動你?你雖然是趙思懷的女兒,可你不是他的女兒!他對你的喜愛也是有限的明不明白?」
「我才不稀罕一個禽獸的喜愛!」姚瑤唇畔微顫,「一個誥命就想敷衍我?做他的春秋大夢!」
秦翼瀾嘆了一大口氣,「皇上已經思過了。他沒有以前當年那份戾氣了。」
「可我娘死了啊!他能思過,我娘能復生嗎?」
秦翼瀾側頭輕語,「你娘……未必亡故。」
姚瑤一愣,「什麼?你說什麼?」
「你娘當年落崖,失足迷障谷底,我去尋人,只發現一具屍體,是你家乳娘的。」
「……」姚瑤眨眼,「這……」
「你自己不也檢查過屍體?說你娘的遺體,並非你娘的?而是你乳娘的對不對?」
「啊……這……難道?」
「我去偷了你娘親的衣服,替你乳娘換上,毀了她的容,讓人誤以為是你娘的屍體。但你娘屍首從未找到過。」
姚瑤心慌至極,「她、她不可能還活著,若她活著,為何不回來?」
秦翼瀾苦笑問,「她為何要回來?家裡的夫婿,他並不愛她,君王又對她虎視眈眈,她回去做什麼?自作自受?」
姚瑤捏拳道,「可家裡還有我啊——」
秦翼瀾一把把她攬在懷裡,「你不是好好活著嗎?在我身邊活得滋滋潤潤,白白胖胖的不是嗎?」
姚瑤急忙推開身上的男人,質問道,「那你有幫我尋我娘親嗎?」
「尋過,一直在尋。但……」
「沒消息?沒有半點蹤跡?」
「是的。從未尋到過半點蛛絲馬跡。」
姚瑤雖然還有一絲失落,但喜悅之情直接掩蓋了它,「是的,我一直這樣想,可能我娘親還活著!現在我又多了一份自信。」
說到這兒,她撲過去,一把環住男人的腰肢。
秦翼瀾嚇得急忙攤開手,低頭看著懷裡緊圈著他的女人,驚訝張嘴,「瑤兒你——」
這個可是投懷送抱啊!
而且還是這麼紮實的一個大擁抱。
這個擁抱足以彌補剛才那幾個巴掌了。
秦翼瀾反手就要回摟她的時候,姚瑤突然又推開他,問道,「侯爺那時候去我家偷我娘親的衣服?」
「啊……呃……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嘛?」
姚瑤瞪眼問,「侯爺來我家是來去自如?偷點東西我一點也沒發覺呢?」
秦翼瀾眨眼嘀咕,「有什麼問題嗎?」
姚瑤臉色漲紅問,「那你可有偷看我……偷看我……我……」
問題都還沒問完,秦翼瀾直接回道,「嗯,看過!」
姚瑤眼一瞪,又抬起小爪子,但是這次,秦翼瀾不再由著她打,一手抓住她賊爪,低呼道,「我說我沒看過你信嗎?」
「我不信!你這個大騙子!」
「對啊,所以我只能說看過。夫人,我已經不敢再瞞著你了,我的信用在你這兒,跌到了谷底了對不對?」
「這不是你免除懲罰的理由啊!你這個賤胚子,你為什麼不是個瞎子呢?你就應該是個瞎子才對!」
秦翼瀾無語道,「夫人。你的夫婿身子健全不是挺好的嘛!」
「好個屁!我現在就想戳爛你的眼睛!讓你以後不用在裝了!」
秦翼瀾無奈,只能扯她入懷,禁錮住她想揉虐他的想法。
「瑤兒……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秦翼瀾嘆氣道,「我太想得到你了,可又怕你長大後會被皇上指婚給他兩個兒子。我見不得你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所以只能給你下毒,搞垮你的身子,讓那些男人不敢碰你。」
姚瑤擰眉呼道,「這個我倒是能夠原諒你。我也不喜歡被那些男人侮辱!」話一頓,她還補充了句,「包括你!」
秦翼瀾身子一僵,尷尬努嘴,「不能包括我!」
「就是包括你!」
「我很溫柔的。」
「狗屁!」
「我說了我會溫柔的!」
「你放狗屁!」
「……」秦翼瀾苦惱至極,「我對天發誓!」
「呵——」
瞧瞧,他這信用分,已經變成負的了!
想想以前,她可是十分信任他的啊,他說什麼她全都信,現在可好,他說什麼,她一個字也不信。真是愁死他了!
「你身上留著宇文家的血,骨子裡埋著都是殘暴不仁!見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玩弄一個,丟棄一個!懷了孩子還餵她藥,害她流產從此不能生育!」
秦翼瀾翻白眼,「那是太子,不是我!你見我什麼時候見一個愛一個了?我什麼時候把別的女人弄懷孕了?」
「現在沒有,就怕將來。」
「……」
姚瑤扯他呼氣,「你快放開我,別圈著我,我熱死了。」
「你乖點。放開你,我怕我……」
「啥?」
「失控!」
「??」
秦翼瀾用力吐氣,「你身子不好,養身子要緊,記得彆氣著自己。你娘親的事情順其自然吧,別再追查下去了。你若無聊,可以去外面尋你母親的消息,若她真還活著,你讓她自己處理她自己的事情。」
姚瑤聽了,當真安靜了下來,「確實是我急躁了。還是按部就班著來!請侯爺替我向皇上問罪。誥命,我收下了。」
秦翼瀾一聽,心裡有些疑慮。這丫頭思緒不可能一下子急轉彎才對,她是不是心裡還在謀私著什麼?
隔日,姚瑤起床後,見夢桃端來的藥碗。
她盯著那藥碗老半天后,攆退了夢桃,拿起藥碗就往後窗外撒去。
以前一直都乖乖吃藥,身子確實好了不少,但她感覺,這藥不能再喝下去了,喝下去的話,她身子一點點被養好,養好後,她要面臨著什麼,她心裡很清楚。她已經不是懵懂無知了啊,所以這藥,絕對不能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