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冷宮的時候,姚瑤還回頭望了望冷宮禁閉的大門。閱讀
又低頭看了看被那太監掐出血印的手心。
紅嶺富香。
紅嶺家族的遺孤,若她不知道紅嶺沒有被滅族,那她絕對能稱得上當今的遺孤。
她說的話,可信度有八分,但還有兩分她必須要保留疑慮。
冷宮裡的花束,冷宮裡的煤炭,冷宮裡的上好茶葉。
餘下的這兩分疑慮,她希望,紅嶺富香才是欺騙她的人,這樣一來,侯爺是無辜的,皇上也是無辜的。這個才是她內心最渴望的結果。
回到行宮,遙遙一望,竟見侯爺徘徊在苑子庭外來回踱步,像是在焦躁的等待著什麼似得。
等她一現身,她清晰能見男人的身影安定了下來。
「瑤兒?你回來了?」
姚瑤默默走上前,「侯爺在等我?」
秦翼瀾急切伸手,攔住她的腰,低聲呼道,「為什麼出門不帶個侍衛?怎麼一人獨自晃蕩?皇宮裡也有危險的你懂不懂?」
「沒事。誰會對一個將死之人動手?為了減我幾年壽命,搭上他們自己一條性命,不值當。」
「又瞎說。你在我身邊是要長命百歲的,記住以後出門,帶個侍衛,最不濟,帶個能打架的丫鬟也是好的。」
「侯爺晚膳用了沒有?」
「你說呢?」
估計是沒有的,他這脾氣,她約莫能摸透半分。「我去給侯爺煮些小菜?」
「我陪你。」
姚瑤震驚道,「君子遠庖廚啊侯爺。」
秦翼瀾滾了下白眼,「別拿你父親那套來約束我。我從來不是什麼君子。」
「……」
姚瑤不再言語,去了廚房,他還真的跟了過來,就算不動手,也要坐在邊上候著她。
看他這模樣,她怎麼感覺,他像是怕她丟了似得?
「瑤兒,你今天,逛了哪些地方?」秦翼瀾試探問道。
姚瑤回頭輕笑,「侯爺沒派人盯梢我嗎?」
「沒有。」
「也是,若跟了,侯爺應該不會問我才對。」姚瑤一邊切菜一邊說道,「我去了娘娘那兒,聊天聊到現在才回。」
「哦……」秦翼瀾偷偷瞄了那忙碌的身影幾眼,咳嗽問,「嗯……那個……今晚我……」
「不睡書房,侯爺可以挑側屋。那裡應該有人打掃過吧?沒人打掃的話,還是勞煩侯爺睡書房。」
秦翼瀾急忙道,「夫人還在生我的氣?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我說了今夜分房睡,那肯定要執行到底。」
「你也不是君子,你是女子。你沒必要信守諾言的。」
切菜的手微微一頓,「侯爺,你在教壞我嗎?不需要信守自己的諾言,是這個意思嗎?」
「……」秦翼瀾楞了一愣,總感覺她在套他話,「夫人有什麼氣,你往我身上撒一下不行麼?那小拳拳錘我幾下胸口就當泄憤?你別動不動和我鬧分房,這不厚道。」
什么小拳拳錘他胸口?他當她是啥?弱智嗎?
「侯爺不想睡書房,你可以睡屋,我去書房睡。記得給我多搬些炭火就好。」
秦翼瀾狠狠吐氣,「我已經認錯了,夫人,我真的認錯了。以後下棋我絕對會讓著你的好不好?」
「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不需要侯爺讓。」
瞧瞧,這就是女人,讓也不行,不讓也不行,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聽皇上的話和她下棋。
他這媳婦和別人不一樣,不是簡單幾個首飾禮物就能安撫得了的,也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好的。
頭疼。就是頭疼。
以前吃飯他都吵著要喂,今日難得乖巧,乖乖吃飯,悶不吭聲,這碗筷還沒放好,就見她親自去抗被褥,一條條的往他書房裡搬去。
鋪好床褥回屋,姚瑤請他動身,「侯爺,夜深了,請回吧。」
秦翼瀾上前黏上身,「瑤兒我……」
姚瑤反手擋住了他,「侯爺,今夜算我懇求您,我需要冷靜。」
「嗯?」有點……不對勁。
他是不敢看她的臉,壯著膽子偷偷看了她一眼,一瞧才發現,她眼睛裡竟然范出這麼多血絲。
怎麼回事?
秦翼瀾二話不說伸手抓她手腕。
「啊——」姚瑤輕呼道,「侯爺你幹嘛?」
秦翼瀾擰眉道,「怎麼回事?為何你氣息如此不穩?今日沒喝藥嗎?不對,沒喝藥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脈象。你怎麼了?」
姚瑤沉聲道,「明日再議。侯爺,我今夜真的太累太累了,想好好睡個安穩的覺。」
原來她攆他去書房,不是因為下棋之事?還有別的原因。
這女人心思沉,輕易不願說出口。估計他問也沒用。
沉沉吐了口氣後,秦翼瀾乖乖離開了屋子。
姚瑤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即使身子疲憊得不行,可就是睡不著。
以前她也心事一堆堆,可只要睡在侯爺身邊,心事再多她也能立馬進入夢鄉。可侯爺走了之後,她死活磕不上眼。
翻來又復去,閉著的眼睫撲閃不停。
吱呀——
房門偷偷被打開。
姚瑤微微動了動身。
難道是侯爺?
他睡不住書房?想偷偷回來睡?
這不是不可能!
來人靠近床榻,躡手躡腳,隨即一把撈起床上的女人,動作粗魯。
姚瑤吸氣驚呼,卻被人一掌掐住了嘴巴,「別出聲!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要見你!跟我走——」
姚瑤臉色刷白,無力抵抗,黑衣人直接把她抗出屋外,飛檐走壁倏溜跑沒了人影。
書房房門慢慢推開,秦翼瀾臉色陰沉的踏出屋子。
子墨跑出來壓低聲音問,「師父?怎麼處理?」
「他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分頭行動。」
「是,徒兒這就去——」
姚瑤蒙著眼睛,嘴裡塞著布料,被扔進被褥上。
屋子裡一片漆黑,毫無動靜。
綁她過來的黑衣人也消失而去。
她緊張的喘著粗氣,嘗試掙扎,被綁在後背的手腕已經磨破了皮。
房門咿呀一聲再次被推開。
是太子嗎?是他過來了嗎?
屋內雖然昏暗,但借著月光隱約可見,來人還是黑衣人,肩上竟然還扛著一個女人。雙手雙腳同樣被束綁著。
哐動——
那女人被丟到姚瑤身旁,嚇得她直接往裡面縮了好幾下。
黑衣人反手把她撈起來,沒有給她解綁,直接帶著她,藏去了更衣屏風後躲了起來。
也就片刻的功夫,房門再次被推開。
走進來的男人直接脫衣服,上塌。
屏風內,姚瑤抬頭看了看藏她的男人,光線太暗看不出什麼端倪,目光被床上的男女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