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提親過去接人,內心是極度喜悅的。
公爹這次過來,無謂就是消息傳到了他耳朵里,肯定也氣不過如此不爭氣的兒子,所以特意過來說教。
等會兒她一定要和父親大人一個鼻孔出氣,不然她這口氣絕對噎不下去。
「父親!」姚瑤笑顏迎上。
秦岩一見姚瑤,激動問,「我聽說,原太宰定製的那個冰石玉棋被我兒買回來了?」
姚瑤突然楞了起來,結巴道,「啊……啊……」
「他怎麼買回來的?沒道理啊!我給太宰出了十倍價都不放手。翼瀾是怎麼買回來的?他出了多少的價格?」
姚瑤頓默許久後問,「父親不知道?」
「知道什麼?」
「侯爺他……買的都是贓物。也不知道是『哪個』竊賊,把全京城的宅邸都逛了一遍,偷來的贓物,侯爺悉數全部收了回來。」
「嗯?」
姚瑤嘟囔道,「難道父親不知道,已經有不少人上門來跟我討要失竊寶物了嗎?」
秦岩一聽,臉色發綠。
姚瑤總算見到了一張正常的容顏,欣慰道,「父親放心,我已經……」將寶物挨家挨戶還回去了。
最後那話還沒說完,就聽秦岩焦急問,「那棋盤呢?也還回去了?」
「啊?」姚瑤再次楞了起來,「這……」
「棋盤呢?我的小祖宗!你該不會還回去了吧?」
「……我……呃……」姚瑤垮著臉道,「難道我不該還回去嗎?那是贓物!」
「還回去做什麼啊?進了咱們府邸,那就是咱們的東西,他們要是東西被竊,自己報官去啊!有什麼問題,命官會來判罰。你這還回去,咱們不就虧大了嗎?」
「父親!」姚瑤正色道,「我說得太含糊了嗎?侯爺私拿別人家的財物,這是不對的啊!」
「他拿的?」
「肯定的啊!除了他還有誰?」姚瑤生氣道。
秦岩眨眼問,「有證據嗎?」
「……」
「要有證據咱才認,沒證據,那可賴不到我兒頭上。反正我不管,那棋盤,你馬上去給我要回來!」
「……」
她還有何話好說?
這一家子人,怎麼都在縱容他犯罪呢?
今天這真是被扎紮實實上了一課,感覺自己還飄在雲裡霧裡下不來。
等姚瑤回魂過來,秦岩已經從庫房裡跑了回來,滿臉怒氣,「還真還回去了!不成不成!你必須給我去要回來!不然今夜我就住這兒了!你什麼時候把東西給我拿回來,我什麼時候走!去,給我安排房間。」
「……」
秦岩邊說,這腳丫子筆直往主屋走去。
什麼安排房間?他自己就能給自己安排了!
姚瑤見狀,頭髮差點根根豎起來,趕緊拔腿追上,氣喘吁吁的,終於在小苑門口把他攔下,「爹爹留步啊!」
秦岩眯眼嘀咕,「幹嘛呢?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太宰家裡給我把棋盤要回來!」
「不是,爹爹,您喜歡棋盤直接跟我說,我給您做一個就是了,沒必要去羨慕別人的。」
「開玩笑!你不知道那棋盤是出自哪的嗎?」
「呃……」
「知音閣老闆的作品,那可是鬼斧天工之作,也不知道他弄了什麼玩意兒,那棋子白天看著是透明的,晚上竟然還會發光。」
「呃這——這個我——我可以呃——」
姚瑤結巴冒虛汗,都說不上話來。
「放心吧,好兒媳,你的蠢事,爹爹我絕不記恨,你只要乖乖去幫我把棋盤要回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不然的話,接下來幾日,我都要住在這兒蹭吃蹭喝!」
「……」
秦岩邁腿再次往主屋走去。
姚瑤嘔了一口血,趕緊攔路,「爹爹!侯府不缺您這口飯,只是這主屋……您不能進。」
「嗯?理由!」
「侯爺今夜要睡這屋。」
秦岩一聽,哈哈大笑,「別鬧,他睡你那兒,這屋子,他不住的。讓給我正好!」
「不不不,他住的,今夜他就住的。」
秦岩眯眼問,「怎麼著?你今晚不打算讓他進你屋了?」
「呃……」姚瑤突然臉紅起來,低著頭,羞澀難當。「侯爺也不是天天睡我那兒,他心情好的時候,偶爾也會回……」
「沒道理!小夫妻倆哪有分房睡的說話?分房睡,那這婚也白結了。我是不允許你們分房睡的。丫頭讓開吧,這主屋我要霸占的。你要是不讓翼瀾去你那屋,那就讓他滾書房裡睡去!」
姚瑤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索性走去苑子門口,橫身擋著門,她尷尬抬頭,「爹爹!您別鬧,我、我和知音閣老闆認識,您若喜歡,我讓他親自給您訂做一個棋盤,比原太宰大人的棋盤還要好的。」
秦岩聽著疑慮,「你認識知音閣老闆?」
「認、認識。」
「那你知道他是誰?要不?你透露個小道消息給我?」
「呃……這……」姚瑤再次低頭,為難不已。
要是讓爹爹知道她在外拋頭露面賺錢,會不會被他嫌棄?
怎麼辦?
姚瑤扭捏著小手指,不得已,咬著舌根說道,「他姓……慕容。」
秦岩一聽,恍然拍手,「啊!原來是他們家的!難怪!難怪!」
姚瑤她鮮少撒謊,也從沒想過竟然有一天,被逼著撒謊。這心虛的感覺,真讓人難熬。
秦岩吱聲道,「慕容家本來就是經商世家,不曉得他們為什麼遮遮掩掩搞得如此神秘,不過也罷,我不是不懂得體諒的男人,讓他們給我做個比太宰更棒的棋盤來,我便給他們封口。不然的話,哼——」
姚瑤忙點頭,「是。爹爹稍安勿躁,我一定會給您安排的妥妥噹噹。」
「嗯,還是我的好兒媳能耐。那我就不為難你了!」
「好的,爹爹請回吧!」
「嗯。」
「凌總管,快……送爹爹。」
方才她還迫不及待迎他入門,現在就像是在送閻王爺一樣,巴不得他早點走。
真的要命的頭疼。
盼了個靠山過來,本想讓她告告狀,誰知道這靠山靠了別人。
也難怪,自家兒子嘛,當然要護犢子,她畢竟只是兒媳,兒媳和兒子吵架,他們沒理由幫她不是?
秦翼瀾聽到苑子外沒了動靜,這才露面,嘴角掛著滿意的微笑問道,「夫人忙完了嗎?忙完的話,咱們回屋吧,我肚子餓了。」
瞧瞧這張不受教的臉,她真是一肚子氣沒地方撒。
若不是她嬌弱無力,不然早就拿棍子上去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