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以為,除了你,還有哪國太子能如此容忍?」
楚錦深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只見君元墨像是想到什麼,說:「哦,對了,我還沒有權傾朝野,還沒有覬覦太子之位,一心想要遠離京城離開他呢!」
楚錦深沒有說話,他又豈會不明白皇權之爭,向來腥風血雨,哪怕他什麼都沒有做,他也是一個威脅,君元炎容不得他,也很正常。閱讀
他都明白的,他也不是不能做,只是……
他抬起頭來:「你說,楚景寒跟君元炎到現在還有合作?」
君元墨譏諷一笑:「太子殿下不會以為你父皇明知道我的身份,卻依舊選擇如此縱容,而不是趁機除之而後快,是因為善良吧?」
楚錦深被他這抹諷刺的笑意給惹惱了,「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君元墨攤手:「我是想說,你父皇護著我的性命,可能是受我父皇要求。」
楚錦深:「!!!」
這些年來,南凌與東楚不知道是交戰了多少次,水火不融,一直是在為爭地盤,如今他告訴他,他們的父皇也有私下聯繫,甚至,他父皇還答應了他父皇護住他的性命,這讓他怎麼能信?
可他這麼一說,以往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都想明白了,甚至其實,他一直都是有所猜測,只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罷了!
君元墨看著他:「所以太子殿下不必給自己那麼大的心理壓力,只需要想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便好,如果你一直這樣猶豫不決下去,恕我直言,為南凌百姓著想,換一個太子,也未償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神色冰冷:「但那個人,絕計不會是楚景寒。」
他若是成為南凌之主,與東楚的戰爭非但不會消停,相反的會更甚,至於楚錦深,若是時至今日還想不通,那他也不配為太子之位了!
話十分難聽,楚錦深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就連謝文君也是臉色變了變,顧嬌輕咳了一聲:「你好好與太子殿下說,太子殿下也未必是不懂。」
君元墨倒是十分聽話的一般:「太子殿下,我的話雖然不大好聽,但卻是把兩國形勢一一全都告知於你,你身為一國太子,身邊有世家,有太子妃,有皇后,甚至是皇上都支持著你,或者你看不到這些陰暗的一面,但每個人都在為其自己手中的權勢做出選擇。」
「至於太子殿下……」
他漆黑的眼眸冰涼:「這不是我第一次來太子府了,太子殿下若當真如此光明磊落,仁善寬厚,擔心南凌,怕不是早就把我來找你之事告知了他人,而不是任由我出入,甚至給我與我娘子提供了相見的機會。」
「其實,太子殿下早就做了選擇,又何需如今如此猶豫不決?」
講真,他真的受不了楚錦深的性格,什麼都想要,又溫溫吞吞的,還想要讓寬厚仁善,若當真如此,他第一次來找他,怕不是就叫人,把他的身份鬧得公之於眾了吧?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抉擇?
謝文君忙道:「君公子誤會了,殿下只是覺得晉王殿下從小受盡了苦楚,又到底是他的弟弟,所以這才是多有猶豫,於心不忍。」
君元墨只是冷淡地道:「那他可曾有把太子殿下當成過兄長?」
謝文君嘆了一口氣,她也是這樣勸說太子殿下的,可太子殿下說他以前也未曾盡過兄長之責,那現在再盡兄長之責又有何意義?
但這些話,她總不能告訴君元墨。
可君元墨又會不明白?
說到底,這只是偽善,毫無意義的偽善。
他只是看了一眼楚錦深,說:「太子殿下,時辰不早了,我與嬌嬌便都早些回去了,以免會被人發現,只是我有一句話需得提醒太子殿下,他此番藉由著婚事留在京城,必不會善罷甘休,坐等著成婚之後便前往蕃地。」
「那太子殿下若再猶豫,怕不是會失去得更多。」
說完,他拉著顧嬌便離開,有些事情,他自己想不通,旁人勸也無意義。
謝文君想要叫住他,可也明白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宜在外太久,他還有要應對的局勢,而且就殿下這態度,估計人家也生氣了。
這麼一想,她也有幾分無奈:「殿下,你還要意氣用事到幾時?」
楚錦深此時心底也不悅,就宛如他心底那些齷齪的偽善被戳穿了一樣,頗有幾分不耐煩地甩著衣袖地離開:「行了,你就先好生休息,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
謝文君:「………」
她也賭氣沒有像往常一樣哄著楚錦深,更多的是心底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能不再如此的天真?
興許,這些年來當真是從小到大有母后和世家護著他的周全,以至於他太過於天真,總覺得自己仁善便不會有人欺凌到他的頭上,恕不知,所有的一切早就被世家和母后給擋在了他的身後,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世家覺得他軟弱好拿捏,才有了如今之勢。
他怎麼還會想不明白?
可事事不由人,給不了太多時間讓楚錦深想。
………
轉眼,便進入了八月,八月十五,原本楚錦瑟在楚景寒的建議之下想要與君元墨成婚的日子,這日子很快就要至了。
可卻因為君元墨的身子骨一直不好,時而昏迷不醒,楚錦瑟變得十分猶豫,他都這樣子了,確定還要成婚嗎,這怎麼成婚?
禮部的人在旁邊看了一眼,暗嘆了一口氣,這被公主看上了真慘,哪怕是要死不活的的了,都還是必須要成婚,這公主也不怕晦氣,成了寡婦。
但禮部的人可不敢說,只是提醒著她道:「公主,駙馬這身子還是沒有醒過來嗎,這駙馬大婚要穿的禮服也要做了,再不做,怕是來不及了。」
這已經是禮部第三次派人要來做駙馬的禮服了,但都因為君元墨昏迷不醒而作罷,這錦瑟公主要八月十五成婚,再不做,怕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