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屋頂騰空而起,落到了院內,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內,透過月色,可以看到床榻上熟睡的侯爺,面容蒼白,五官輪廓如同上帝的寵兒一般,完美精緻。
她以前很多的時間見到他,都是戴著面具,一張黑色的鐵面具,所以,他才會有著黑面將軍之稱,可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還是三殿下。
難怪,那個病怏怏的三殿下總是在她的面前,時不時地做出來超呼於男女之情的事情,原來,他就是她的夫君啊!
原來,他早就用盡了所有的一切辦法留在了她的身邊。
原來,他一直在守護著她。
侯爺,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地守護著你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了一步,握著他的手腕,想要檢查他的身體,突然之間,只見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又黑,又沉,又深。
顧嬌看著嚇了一大跳,想著這是什麼地方,本能捂住了他的嘴巴:「別叫!」
阿墨:「………」
這麼一靠近,一股清幽的藥香撲鼻而來,尤其是那掌心,更有濃厚的藥味,他本能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嗓音嘶啞地道:「我不叫。」
顧嬌:「…………」
不是都捂著他的嘴巴,怎麼還能發出聲來?
她看著她這纖細的手指,再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她這手,哪裡能堵住他的嘴巴?
不過聽到他說「我不叫」的時候,倒是微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察覺到捂著他的鼻息之間噴出來的熱氣,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抽回來了自己的手。
再看看著他的時候,有幾分緊張,又有幾分激動,他的記憶,恢復了嗎?
他認出來她了嗎?
他知道她是誰嗎?
顧嬌正想說什麼,只聽到他問:「你便是公主請過來替公主醫治的那個大夫?」
顧嬌抬頭看著他那又黑又亮帶著幾分茫然的眼神,她微怔了一下,本能地緊握著拳頭,聲線依舊聽著有幾分顫抖的問:「你不認得我?」
阿墨有幾分詫異:「我應該認得你??」
說完,他像是想到什麼:「對了,我失憶了,我之前受過傷,我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連我自己是誰也不知道。」
他看著顧嬌:「我們過去是認識的嗎?」
顧嬌:「!!!」
她鼻子一酸,本能的想要點頭,可想起來林七從之前其它大夫那裡打聽到的消息,那些大夫說他只要想起來過去的事情,便會頭疼欲裂,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還會加重他身上的傷勢。
她也查過他的身體,確實是傷得極重,若是刺激他回憶起來過去的事情,只會讓他生不如死,危在旦夕。
她看著眼前男子一無所知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一個大夫。」
阿墨怔了怔:「所以呢?」
「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顧嬌:「………」
是啊,那她來他這裡幹什麼?
她眼眸一轉,很快找了一個藉口和理由:「我正在研究一些疑難雜症,聽說你的症病很奇怪,所以想過來看看。」
阿墨:「………」
這個藉口是不是有些太差勁?
他看著顧嬌:「當真如此?」
顧嬌也知道這個藉口和理由太荒誕,她眼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只是盯著他說:「哎呀,你別管真的假的,我只問你,信不信我?」
阿墨:「……」
信什麼?
顧嬌反應過來,忙道:「就是你信不信我不會傷害你?」
阿墨:「???」
顧嬌說完,看著他那無辜地看著自己的樣子,也就覺得自己宛如一個傳銷大師,只是在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是靠譜的。
她輕咳了一聲:「其實,就是我在找一個人,但是沒有想到,找到了你這裡來,然後發現你很像我認識的那個人。」
阿墨這才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那你要找的人是誰?」
顧嬌看著眼前的男人認真地問著她的樣子,看著他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她眼眸本能地收緊,有一絲的酸楚之意,本能地移開了眼睛,低著嗓音地道:「是我的相公。」
我的相公……
阿墨怔了一下,看著顧嬌問:「那我很像你的相公嗎?」
顧嬌盯著他的那一張臉,點了點頭:「很像,很像。」
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你們就是一模一樣,你們就是同一個人!
阿墨點了點頭:「難怪你會到我這裡來。」
他看著顧嬌那難過的樣子,本能地心疼:「姑娘你也別難過,我相信,你的相公他也一定是在惦記著你,一定會想盡一切的辦法找到你,與你團聚的。」
顧嬌看著他,眼眸越發的酸楚:「是嗎?」
阿墨下意識點頭:「是的,當然是的。」
「我相信,姑娘你這麼厲害,這麼漂亮,這麼聰明,你的夫君一定拼盡所有的全力護住你的周全,想盡所有的辦法,跨過一切障礙與你團聚的。」
顧嬌聽到他這麼夸著她,忍不住一笑:「那你呢?」
「如果是你,你會嗎?」
阿墨盯著她,眼睛眨都不眨的:「如果是我有這麼漂亮厲害的娘子,我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與我的娘子團聚。」
顧嬌看著他這認真的模樣,輕聲一笑:「是嗎?」
阿墨用力點頭:「當然了。」
「我真的很羨慕姑娘的夫君,姑娘這麼努力的尋找他,我相信,若是他知道姑娘如此惦記著他,他一定會很幸福。」
「他也會拼了命的,想要找到姑娘。」
顧嬌一聽,差一點脫口而出想要說她找的人就是他,她的夫君就是他,她的相公,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可是,她又極力的隱忍了下來,她不能,她也不可以現在就告訴他。
因為她護不住他的周全,無法助他脫離眼下的困境,更有甚者,她可能會帶給他無盡的危險,到時候,別說是救他,更有甚者,還會害死他。
而如今,他身上傷勢累累,本就命懸一線,她又怎麼能如此?
所以,此時只能是隱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