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所想要的,父皇有沒有想過給予他,才是最重要的。
待沈貴妃說完他所知曉的當年之事,他沉默在那裡,抬頭看著面色蒼白的沈貴妃,倒是難得的有幾分心疼:「母妃這些年來受苦了。」
沈貴妃想著如今的局面,搖頭。
「母妃有你,不苦。」
最苦的日子,已經漸漸的遠去了。
如今再怎麼樣,也比當年好過了。
君元清想到父皇的所作所為,想到父皇的算計,一雙冷郁的眸子越發的陰沉,眸中透著殺氣騰騰,再也沒有半分的猶豫。
「既然如此,那母妃,我們開始吧。」
沈貴妃一怔,有幾分擔心:「那禁軍和巡防營呢?」
君元清說:「巡防營已經不用擔心了。」
那個賤人,還是有些用的。
「至于禁軍,他們的責任是保護皇宮,防禦外敵,宮內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們若是膽敢插手,剛好,我們可以收為已用。」
沈貴妃立馬明白了,她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一雙黑眸當中皆是欲望,野心,不斷的充斥著他,膨脹著,這樣子的兒子,像極了,當年某一刻的皇上。
這樣的兒子,突然讓她感到心驚肉跳,卻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因為走到這一步,已然是生死局。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既然是生死局,那當然是她們母子生,她們母子為人上人。
其它人,人擋殺人,佛當殺佛。
所以,她沒有猶豫:「好。」
君元清一雙陰鷙的眸子微眯著,他所自以為的疼愛,他所自以為的寵愛,他所自以為本該就屬於他的太子之位。
父皇竟是從未曾想過給過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自己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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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宮內傳出來旨意,說皇上下旨命二殿下君元清監國,代攝朝政。
朝中有人持反對意見,說沙河決堤案還沒有查明,結果,當場有沙城縣令當交認罪書,表明當年之事與二殿下無關,乃是他一人所為。
同時,將持反對意見的人拉出去仗責五十軍棍。
自此,朝中再無人持任何持對意見。
二殿下君元清,監國,代攝朝政。
君元墨得到消息時,人正在武安候府內。
他不過微怔了一下,並不意外,拿著一個藥方和一包藥材給到了顧嬌:「這是我昨天見過父皇的藥方和藥材記下來著人準備的。」
「至於症狀,還是我之前告訴你的,並無多大變化。」
顧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十分震驚,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看著他拿過來的東西,又看著他那一臉淡然的模樣,問:「三殿下這是知道今日會有這樣的旨意傳出來?」
君元墨淡聲道:「昨日我進宮的時候,發現父皇已經全然被她們母子二人控制,皇宮也皆在他們母子二人的手中。」
「我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逼他們讓我見父皇,顯然已經惹惱了他們。」
「為了避免更多的人再有像我這樣的要求,他們這樣做,倒是也不意外,從父皇病重開始,一切不過就是早晚之事。」
顧嬌明白過來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這一天到來,並不意外。
她擰著眉頭:「可是君元清為何突然就決定這麼做?」
「按理說,似三殿下這樣無權無勢的皇子,就算是對皇宮之事有所懷疑,想來也應該不會引起來他的懷疑和擔憂才是。」
君元墨:「……」
他抬頭道:「夫人這話未免有些扎心了。」
顧嬌:「……」
「那抱歉,只是實話實話。」
君元墨傲嬌的哼哼了一聲,這才開口說:「夫人忘記了,我跟武安候的關係不錯,跟夫人的關係也還不錯。」
「就算我不值得引起來擔憂和懷疑,那武安候和夫人呢?」
顧嬌:「……」
「那還是真的看得起我們夫婦二人。」
可想著武安候,又覺得擔憂倒是很正常。
她看著君元墨從宮裡面拿出來的藥方和藥渣,一一看了一下,最後搖頭:「這藥方和藥渣都對得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也跟宮裡面傳出來皇上的病症一樣需要的藥材。」
君元墨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那病人還會手抖動呢?」
顧嬌:「?」
她看著君元墨:「你是說皇上的手還會抖?」
君元墨點頭:「是我在看父皇的時候,無意當中發現的。」
「太醫院,宮裡面傳出來父皇的病症,並沒有這一發現,所以我想知道,父皇傳說當中的病症和手抖,有什麼關係嗎?」
顧嬌黑眸斂了斂,原以為君元墨進入皇宮這一趟什麼效果也沒有,跟傳聞當中一樣,如今看來,還是有發現的。
看來,他這一趟並不是白跑。
她道:「正常來說,怒極攻心,是不會導致手抖的。」
「如果有手抖動,那必然還有其它的原因。」
說完,她看向了君元墨:「你除了發現你父皇的手抖之外,還有其它的什麼也會抖動嗎,比如說,嘴巴抖,腿抖?」
君元墨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嘴巴上沒有抖,但是是青色的,這跟宮內傳出來的消息是一樣的,腿在被子裡在看不出來。」
顧嬌微擰著眉頭,這樣怕是就無法斷定出來什么子。
她正想著,突然,君元墨抬頭:「不,不對。」
「我記得,父皇好像是蓋了兩層被子,按理說,兩層被子已經挺厚實的了,但我想起來,我似看到他腿的部份還是有動。」
說到這裡,他眸子泛著冷意:「可當時父皇人明是睡著了,腿怎麼也會抖?」
顧嬌:「怒極攻心,人體在熟睡時抽搐,也是有的。」
君元墨抬頭:「那為何不告訴世人?」
顧嬌:「……」
是啊,為何不告訴世人?
因為抽搐時用藥,就有千百種,容易查覺得出來。
她又看了一眼藥方,「而且藥方當中,也沒有主治療抽搐的藥。」
說完,也看著君元墨:「不過如今看來,最好還是我能見一眼皇上,只有見到皇上,方才是有機會知道皇上是怎麼回事,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憑空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