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會完蛋的。
沈貴妃和沈相國也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完蛋的。
而且,而且他膽敢出來做證,只怕,只怕他做的事情二殿下一定會抖出來。
皆時,只怕他就真的要死無葬生之地不說,而且,還會徹底的從家族裡面除名,再也不會有人管他的死活。
不,他不能說。
顧東生冷靜下來,「二弟是在開玩笑吧,二殿下有沈貴妃和沈相國,怎麼會完蛋?」
「那,那沙河決堤案子,想來一定是有人陷害二殿下的。」
顧東南一愣:「大哥,你不想要從牢裡面出來了?」
「你要知道,二殿下若是安然無事,你這輩子就會在牢裡面,是不可能離開的。」
顧東生此時格外的冷靜,他搖頭:「不,不會的。」
「二殿下不會不管我的,他日他若是事成,他不可能會不管我的。」
顧東南立馬厲聲地道:「大哥,你在說什麼,什麼事成?」
顧東生抬頭看著他:「什麼事成二弟不明白嗎?」
眼下地牢裡面四下無人,他道:「二殿下一旦成為太子,紫嫣就是太子妃了,我就是太子殿下的老丈人,他不可能會讓我一直在牢裡面的。」
顧東南愣愣的看著他:「那你就甘心現在一直呆在牢裡面嗎?」
顧東生一聽,手中的拳頭緊握,「我不甘心又能如何?」
顧東南鼓勵著他:「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啊,指不定你就能放出來。」
顧東生抬頭凌厲地道:「你也是說指不定。」
「也就是說,我哪怕是說了什麼,也未必能放出來,你卻讓我背叛二殿下,那你有沒有想過紫嫣以後怎麼辦,我以後怎麼辦?」
「你是想要讓你大哥死在牢裡面嗎?」
顧東南:「………」
他只是愣愣的看了一眼顧東生,「也罷,大哥既然這麼說,那我也無可奈何了,那大哥也就不必讓我來出手相救了,我一介商人,也無為能力。」
顧東生理所當然:「你可以拿銀子跟二殿下交換啊,二殿下需要銀子,你把銀子給他,讓他救我出來,也是可以的啊!」
顧東南看著他:「那需要給二殿下多少銀子?」
「況且我說過,二殿下如今在天牢里,哪怕要了銀子也沒有用。」
顧東生說:「有用,肯定有用的,你沒有辦法聯繫上他,你去找沈相國,沈相國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去把銀子給他,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顧東南:「……」
他失望至極的道:「大哥,你是要把整個顧家都賠進去嗎?」
顧東生臉色一沉:「什麼叫我把整個顧家都賠進去,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顧家?」
顧東南看著他:「可是大哥,顧家誰讓你這麼做了?」
「誰希望你這麼做了嗎?」
「我們二房從未曾有過希望吧,至於母親,更是三番四次的阻止你,但是你還是執意要跟二殿下結親,執意要為二殿下做事,牽扯到皇室爭儲當中,你怨得了誰??」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的私心,是你們大房的野心勃勃。」
顧東生冷冷地道:「你現在倒是怨到了我的頭上來了?」
「你敢說你這些年來經商,從未曾依靠過顧家的名義嗎?」
顧東南冷淡地道:「我是有,但我本就是身為顧家之子,有何需要隱瞞,況且,顧家的榮耀,皆是三弟掙來的,這跟大哥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話,徹底的戳痛了顧東生,讓他臉色變得鐵青,勃然大怒地道:「怎麼,你也認為我處處不如三弟,我有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三弟嗎?」
顧東南看著顧東南那怒火衝天的樣子,想著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又看著他此時落入了地牢之中,揉了揉眉心:「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說完,他搖了搖頭,道:「算了,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起來這個,大哥就別動怒了,我們就不說這個了好吧?」
「而且我來找大哥也不是為了說起來此事的。」
顧東生臉色這才是好轉,冷冷地道:「那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情?」
顧東南抬頭,想到他從回來一直是憋到心底憋到現在的話,再看著顧東生,眼眸多了一抹認真,他道:「大哥知道我這兩年都是在六城做生意吧?」
顧東生自然是知道,他擰著眉頭道:「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說完諷刺一笑:「不會又是生意上出了什麼問題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往邊關跑,不要往邊關跑,偏你野心勃勃,還想要把生意做到其它的國家去,你有那個本事嗎?」
顧東南不理會他的嘲諷,「大哥,我的生意挺好的。」
顧東生一怔:「那你跟我提起來這個是想要說什麼,炫耀嗎?」
顧東南瞧著他那模樣,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未曾說什麼,從小到大,他不都一直這樣嗎,處處要跟他和三弟拔尖比?
他倒還好,從文不行,從武也不行,他跟他比的少,但跟三弟卻是一直暗中較量,三弟處處也讓著他,可是……
想到三弟,他眸中一冷,抬頭問:「我提起來這個,是想告訴大哥,我在六城的時候,去了一趟隔壁的畢城,在畢城,我遇到了一個斷了一隻腿腿的乞丐。」
顧東生眉頭一擰:「什麼意思??」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顧東南道:「我想說的是,那個乞丐慣會說大話,說他曾經是行伍之人,還上過戰場,那雙腿就是在戰場上沒的。」
「他還說……」
顧東生聽到他說行伍之人之時,心底突的一跳:「還說了什麼?」
顧東南道:「他還說,他曾經所在的大軍,就是三弟曾經所在的大軍。」
顧東生聽到這裡,愣了一下,抬頭看著顧東南,只見顧東南繼續道:「我當時正在酒樓裡面吃飯,聽到他跟其它的人說話張狂,便多看了幾眼,聽到他說在三弟曾在所在的軍中,我就好奇,把他給帶走了。」
「然後用銀子稍加詢問得知,他曾經確實是行伍之人,只是他並未曾上戰場,而是伙房裡面的一個燒火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