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外銷與自用；寇可往我亦可往！
既然燕隼不靠譜，那麼應該用什麼來頂替它呢？
面對層出不窮的空中威脅，明軍對強大截擊機的需求也越發強烈。
大明空軍不假思索的選定了山雀，要求對其進行相應的改進，開發一型具備兇猛火力的截擊機，能高效截殺來犯的重型轟炸機。
二式殲擊機的定位是前線戰鬥機、機場保衛者，因為深知大明航空工業不及英美，暫不可能在各個方面做到盡善盡美，強行追求均衡必然導致全方位不如人。
故而設計小組選擇捨棄部分性能，專攻某一方面，至少在這個方面做到極致。
山雀就在功重比方面相當優秀，小機身、大馬力的的設計帶來了極其可怕的爬升能力。
雙排十八缸星形發動機可以提供澎湃動力，在使用德制C3燃料並啟動水-甲醇混合液加力的時候，這台引擎的功率足有2300匹馬力，而山雀作戰起飛重量才三噸多，功重比相當高，中低空爬升率有24~27m/s之巨。
這個爬升能力十分亮眼，比現在的野馬強三分之一，更是共和雷電的三倍。
也正因這方面的長處，山雀非常契合截擊機的任務。
在攔截高空飛行的重型轟炸機時，山雀可以更快的爬升到預定高度，提前做好準備，大大拓寬了窗口期。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德國人的動作甚至比大明空軍更快一些。
兵部還在匯總反饋、準備簽發文件下達指示，德社駐應天公使館的武官就搶先找上了門。
德方希望中方以最快速度交付100架山雀——不超過一個半月，並且之後再分批交付200架。
兵部的第一反應是詫異和警惕。
不是，你們怎麼如此密切的關注？
德國人也很無奈，自家的Jumo-213發動機的漏油與共振問題仍未得到解決，寄予厚望的Fw-190D因此遲遲無法量產，眼下實在沒有好用的高空戰鬥機。
英美的戰略轟炸可以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數以百計的重型轟炸機被擊落，可是它們投下的大量航彈卻沒有對軍事工業造成顯著破壞，屬於是雷聲大雨點小。
不過這很難向民眾交代，挨炸幾個月或許還能通過宣傳來激勵人心，可若是像這樣天天挨炸個一兩年，軍民士氣還能否維持就是個未知數了。
正因如此，火急火燎的德國人希望先買幾百架戰鬥機來救急。
對於明人而言，一個半月交付著實有些難度，剛投產的生產線效率還很低，遠未達到理論產能，而且這段時間製造的飛機總不能全部用於外銷，畢竟夏威夷前線也急需可以跟野馬與海盜抗衡的新飛機。
但看得出德國人也確實有迫切需求，甚至連推脫了好久的高標號航空汽油製造工藝指導也終於鬆了口，至於具體支付方式……
英鎊？
紫銅？
黃金？
石油？
顯然在戰爭期間還有認可度更高的一般等價物——炸藥。
德方提議以黑索金作為結算貨幣，其實就是以物易物，每架山雀不帶武器但附帶兩份零部件備件價值1.2噸，另外訂購一些備用發動機，嚴謹的德國人最後一通計算下來合計398.6噸。
這可以說是相當大方了，堪稱一擲千金。
黑索金性能優秀，產量也遠低於梯恩梯，德社現在全國每月才製造兩千多噸，而大明更是只有一千多噸。
支付的黑索金倒是次要的，有了好，沒有也罷，梯恩梯、苦味酸銨、乙二硝胺才是主流炸藥。
大明上層斟酌的是推遲一個多月向夏威夷前線提供新飛機究竟恰不恰當。
C3燃料是德國人使用的一種高標號航空汽油，通常只給戰鬥機使用；轟炸機次之，配發B4燃料；教練機和勤務機最次，配發A3燃料。
如果按照英美劃分標準，這種C3燃料理想狀況下可以達到95/125水平，可是仍比不了英美使用的100/150優質航空汽油。
大明空軍如今使用的最好的是94號航空汽油，戰前從美國進口的100號汽油早就消耗的一乾二淨，戰時繳獲的一般也優先提供給王牌飛行員使用。
為了追平空戰態勢，不僅要在飛機本身的設計上努力，燃料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畢竟如果給野馬加注低標號汽油那麼恐怕性能暴跌得連三六式都打不過。
空軍內部討論了許久，最終少數服從多數——
從長遠考慮，高標號航空汽油更加重要，何況夏威夷航空戰己方只是處在下風，交換比不好看罷了，又不是搖搖欲墜即將崩盤。
9月13日，從荷蘭港起飛的53架元年式中型轟炸機空襲了諾姆，炸傷炸毀XB-29多架，可自身也因為缺少戰鬥機護航損失不少。
9月16日，兵部批准了首批100架二式殲擊機的外銷出口。
9月17日，空軍第一重轟炸隊的36架元年式重型轟炸機轉場進駐阿留申群島荷蘭港。
不同於歐洲戰場早就出現了對民用工業目標實施空襲，明美之間的戰爭一直以來都較為規矩，不算誤炸和偏差的話，戰火從未燒到百姓頭上。
美軍對苦兀島油田的空襲打破了這一脆弱的規矩，毋庸置疑，現在明軍也奉命執行報復性回擊。
因為太過昂貴，大明空軍列裝的重型轟炸機數量很少，統共不過一百多架。
這一百多架又分兩個型號，一是上海昌揚公司的元年式（C），二是杭州中升公司的元年式（Z），兩者的性能接近。
昌揚公司的產品是雙垂尾，輕載航程6200㎞，最大載彈量4噸，採購價35.2萬圓，一共訂購了90架。
中升公司的產品是單垂尾，輕載航程5400㎞，最大載彈量5.5噸，採購價38萬圓，一共訂購了42架。
重型轟炸機製造成本高昂，一架相當於五架戰鬥機或兩架中型轟炸機。
這也側面印證了英美的財大氣粗——歷史上Avro-691蘭開斯特生產了七千多架、B-17生產了一萬兩千多架、B-24生產了一萬八千多架，這些重型轟炸機對德戰略轟炸期間戰損上萬架。
大明空軍本質上是戰術空軍，作戰策略不怎麼注重戰略轟炸，因此沒打算列裝太多。
從明軍控制的烏納拉斯卡島荷蘭港直飛西雅圖的距離大約有三千一百多公里，恰好處在白鸛——元年式（C）轟炸機的輕載航程範圍之內。
在縝密的策劃以後，空襲行動很快實施。
「敵人炸了咱們，肯定會提防著報復，咱們這第一回任務就不簡單，要當心。」
親自帶隊的隊正胡劍中校向飛行員們再次強調了任務性質，然後最後複習了一遍航線、目標、隊形、緊急預案。
語畢，他迎著前邊幾十雙眼睛，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揮起來鼓勵道：「總之，寇可往、吾等有何不可？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萬歲！」
「寇可往我亦可往！」
大家興奮的齊聲應和，然後小跑著離開這間屋舍，奔向跑道附近的加固停機坪。
機械師在凌晨就完成了起飛前的檢查工作，地勤人員現在正為飛機加注汽油、掛載航彈。
清晨，旭日東升，薄霧逐漸消散。
隨後，一架架白鸛在引導下從停機坪緩緩駛上了跑道。
四台引擎全力運轉著，三葉變距螺旋槳拖拉著近三十噸重的龐然大物加速滑行，最後離開地面向著東方初升的朝陽飛去……
「這個周克行，在前線呆久了怨氣衝天啊，成天埋怨這、抱怨那。」
朱泠婧翻看了看發回的電訊，笑著說道。
因為和西九區足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京師應天府這時候都快是深夜了。
「幾萬大軍滯留在那島上進退維谷，壓力不小呢，而且征戰海外吃不好睡不好，焦慮是必然的。」蘇依依寬慰道。
正當二人交談時，外邊又有侍從走來叩門。
「進。」
侍從作揖行禮稟告：「陛下，荷蘭港方面發電上告，長程轟炸機群已經出發，預計九個鐘頭飛抵。」
等侍從離開後，朱泠婧望著桌上的時鐘悠然道：「正好，那今晚便早些睡吧。」
這年頭的轟炸機大多沒有艙內加壓系統，機內機外氣溫氣壓幾乎一致。
因為空氣稀薄阻力效，在中高空飛行更加省油，但這也意味著機組成員必須忍耐嚴寒和缺氧。
好在大明空軍有標配的羊毛帽和電加熱服，這有助於防止機組成員被凍傷，缺點是穿上去以後胖的像只熊，頗為笨拙。
經過大約九個小時的飛行，轟炸機編隊在西雅圖當地時間16：35飛鄰溫哥華島上空，這時候距離西雅圖只剩差不多140㎞了。
「瞧！島東邊的海峽，過去以後就是美洲大陸，南邊是西雅圖，北邊是溫哥華……」
「敵機！敵機！十一點鐘方向！」
出於本土防衛之目的，美軍很早就在西海岸建立了完善的雷達警戒網，由大量SCR-270/271預警雷達構成，北起西雅圖、南及聖地亞哥無處不有。
不過有意思的是，最先實施攔截的不是美軍，而是皇家加拿大空軍。
塗著紅藍同心圓標誌的十幾架颶風戰鬥機從機群東邊飛來，它們爬升到機群的上方，然後一架接一架的撲來。
幸運的是，颶風和許多英制飛機一樣只配了7.7㎜航空機槍，雖然足足有八挺，但是毀傷能力確實不足以有效應對皮糙肉厚的重型轟炸機。
美軍戰鬥機姍姍來遲，不過威脅卻要大的多，因為其中除了三十幾架P-40以外還有一些P-38閃電。
後者機頭裝備的20㎜航空機炮打出的高爆曳光彈明顯具有更強的效果，四架P-38輪番向一架白鸛的機翼猛烈開火，接著高速從明軍機群之間穿過。
只見那架白鸛的機翼迸發出耀眼的火焰，擴張出的火球就吞噬了半架飛機，鋁合金在高溫炙烤下迅速失去強度，隨後翼梁扭曲折斷，整架飛機旋轉著向下墜去……
美軍戰鬥機拼盡全力阻止這些龐然大物飛向西雅圖，它們高速向機群發起衝擊，一邊開火一邊橫衝直撞，企圖攪亂隊形。
明軍轟炸機編隊奮力抵抗著，逐漸逼近了西雅圖城區。
隊正胡劍所乘坐的一號機很幸運的沒有受到太多關照，機身被打出許多漏風的彈孔，左側主翼也被打出了清晰可見的一排彈孔。
兩架P-40從四點鐘方向切入，右側機槍手立刻用12.8㎜機槍向它倆猛烈掃射，冒著青煙的滾燙彈殼嘩啦嘩啦的拋飛出來，等掉到機艙地板時已經涼了。
電光火石間，兩架P-40也開始掃射，密集的12.7㎜機槍彈瞬間就在機身上開出了密集的小洞，機槍手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血流如注。
飛行機械師踉踉蹌蹌尋摸到急救包，扒開機槍手的臃腫的電加熱服試圖包紮，卻發現後者的呼吸與脈搏皆無。
這時候防空火力襲來，許多黑灰色煙團乍現在機群周圍。
大量M1型90㎜高射炮正在猛烈射擊——這種火炮後來也用於M26潘興重型坦克。
「看見啦！是造船廠！」
「勻速接近！準備投彈！」
西雅圖塔科馬造船廠就在正前方，大家能清晰看見有五艘護航航母正在同時建造。
投彈手趴在瞄準儀上，將十字分劃線對準了造船廠的目標。
「對準！開工！」
「炸他娘的！」
投彈艙門打開，四枚航空炸彈依次落下。
一共有14架白鸛向塔科馬造船廠投彈，丟下了28枚250㎏航空殺爆彈和112枚50㎏稠油燒夷彈。
十幾幢建築被炸塌，還有更多屋舍受到了火災和衝擊波的波及。
因為特殊風阻設計，殺爆彈更晚些落地，所以爆炸衝擊波會把燃燒彈的火苗吹飛向更遠處。
威廉親王號是博格級護航航母的最後一艘，此刻她距離完工只剩一星期，結果被一枚航彈不偏不倚擊中飛行甲板中段，徑直鑽入內部炸毀了蒸汽輪機。
因為隊形被美軍戰鬥機衝擊，好幾架白鸛脫隊了，它們自行攻擊了有價值的目標。
西雅圖天然氣公司和陸軍新兵訓練營都遭到了轟炸，只毀壞了幾棟建築而已，少量傷亡全都集中在一些看熱鬧的民眾身上。
有意思的是溫哥華也挨了炸——兩架白鸛掉隊迷航，將溫哥華當成了西雅圖，隨後轟炸了碼頭和造船廠，造成6人死亡、25人受傷。
這時候的華盛頓特區正是月上樹梢之時，西雅圖遭受空襲的信息閃電般傳入了白宮。
「緊急情況！總統先生，我不得不告知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就在十分鐘前，西雅圖受到了攻擊，不少於三十架中國轟炸機。」
【二式殲擊機/殲擊機畫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