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第四五章 穿越不可逾越之地;碾碎他

  第444章 第四五〇章 穿越不可逾越之地;碾碎他們的士氣!

  12月8日下午,科科達鎮東北方向19㎞。

  科科達小徑狹窄而坎坷,幾乎無法容許車輛通行,而畜力運輸物資的效率又太過於低下,所以空運就成了最適合這兒的補給方式。

  實際上這條小徑就得名於處在山谷之中的一座小鎮——科科達,那兒有著當地唯一的小型簡易機場,剛好可供DC-3運輸機起降。

  【配圖】

  遊子陶統領的偏師全部輕裝簡行,士兵們隨身攜帶了可供作戰七天的物資和兩天的緊急口糧。

  故而,科科達鎮不僅是必經之路,亦是維繫這支偏師繼續戰鬥的生命站。

  現在,千餘官兵經過三天的常行軍,抵達了一個名叫格拉瑞的小村莊。

  層巒疊嶂中遇到一個人類聚居地實在是件稀罕事,在原始森林中跋涉了這麼久的士兵們見狀都心頭一喜——每天從早到晚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樹林灌木苔蘚,終於瞧見煙火氣了!

  莫名地,大家都油然而生了一絲親切感,這或許是人類的本能?

  「老樣子,去倆班人轉轉,其餘人原地待命。」

  「得令。」

  片刻之後。

  兩個班的南軍士兵拎著步槍小跑著脫離了隊伍,逐漸轉變為搜索隊形向前哨探而去。

  因為這兒的土路極其狹窄,在平原地區使用的常規前三角搜索隊形已經不適合,故而他們排列為一條長長的Z字形折線,兩兩間隔五米。

  其餘官兵則各自找好掩護,原地待命。

  連續行軍小半天,疲勞不可避免,許多人都隨意地坐到了地上,小聲閒聊了起來。

  突然,一聲驚呼從隊伍中傳來,引得大家紛紛側目。

  「啊啊啊!娘的!有蛇!」

  一名瘦高的標兵連滾帶爬地溜到了旁邊,赫然可見旁邊的草叢中爬出了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乖乖,被咬了一口?!」

  對於普通人來說,途經林間灌木時莫名其妙被蛇咬上一口是非常倒霉的事,而且絕大多數人抑制不住對這種爬行動物的恐懼。

  畢竟,那是根植在基因的恐懼。

  「哈哈哈哈,怕啥,麻溜點一下就逮著了。」

  十九師斥候隊的一名軍士長笑嘻嘻地湊了過去,等靠近以後陡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這條蛇的七寸之處,輕而易舉地拿捏了它。

  這名老資歷的軍士長一看就是老兵中的老兵,全然不在意幾名軍官走了過來。

  他右手掐著蛇,不便抱拳,所以只草草行了個撫胸禮,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拔出刺刀宰殺了這條蛇。

  三下五除二,乾脆利落,完事以後還頗為遺憾地說:「可惜就只有鐵刀子,這蛇啊不管是烤來吃還是燉來吃,能不沾鐵就不沾鐵,最好是用竹刀子。」

  而那名被蛇咬了的標兵此刻已經被匆匆趕來的醫護兵給拽住了。

  醫護兵直接從隨身攜帶的挎包中找出了蛇傷急救包,先用止血帶為這個倒霉蛋是上肢給紮緊。

  然後他又拿出了一個鋁製小圓筒-看上去只有後半截注射器的樣子,將它蓋在了蛇咬傷創口上,接著用力拉拽活塞頭。

  「啊!輕點輕點!」

  「輕點?吸不出蛇毒就沒命了!」

  先吸出毒液,接著沖洗創口,最後吃下季氏蛇傷藥片。

  一般來說,如果處置及時之後就無大礙了。

  因為環境複雜的緣故,蛇咬傷的情況這三天一直在不斷發生,已經有十幾例了。

  似乎無處不在的毒蛇毒蟲讓士兵們相當難受,只能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坐下歇息前都得左顧右盼。

  就在這時,突然間,連串的槍聲從前方傳來!

  起先是李-恩菲爾德步槍獨特的脆響,接著是二一式步槍的「砰砰」聲,再然後,雙方輕機槍的聲響就交雜在了一起。

  「Bang!Bang!」

  米爾斯手榴彈的爆炸聲亦緊隨其後的傳來,遇襲的南軍士兵在大聲叫喊著。

  至少有五、六人在一開始就被撂倒,其餘人趕忙臥倒尋找掩護,拼命向附近傳來槍聲的方向還擊。

  明軍的反應速度可以說相當快,一〇七團曾經多次在西南邊陲之地和英緬軍發生零星的邊境衝突,戰術素養普遍不錯。

  幾發槍榴彈煙幕彈立刻發射,幾挺輕機槍也自覺地架設在左右兩翼,向著遠處那小村莊的茅草屋舍進行長點射以求壓制。

  軍官們亦在辨析著前方的情況,厲聲下達命令。

  「二排!展開戰鬥隊形!」

  「你們隊官呢?!喊過來領命!」

  一時間槍聲大作,不斷有流彈從士兵們的頭頂飛過,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大家聽到的是低沉的「噗噗」聲。

  明軍發現當面之敵的火力很是孱弱,直到現在連迫擊炮都沒有出現。

  遊子陶是個身形勻稱的中年軍官,但稱不上大眾臉,因為他那雙目光銳利的眼睛和標誌性的鷹鉤鼻很有辨識度。

  他的目光跳躍式的從一處移到另一處,迅速觀察了這處交戰地域的點與面,隨即下令立刻進攻粉碎抵抗。

  輕裝簡行的偏師不方便攜帶身管壓制火炮,全部的支援火力就是隊屬64㎜輕型迫擊炮和營屬的80㎜中型迫擊炮。

  但遊子陶的心思縝密得密不透風,在部隊從大理府開拔的時候,他特地請示從軍械庫中搬出了三門封存的一九式38.4㎜步兵炮,並將之一同帶了過來。

  這種歐戰時期被設計用來對付重機槍的輕型平射炮早已退出現役,也就翊安軍還在裝備使用。

  它的戰全重只有85㎏,分解為各部件以後很容易攜帶,缺點是炮彈威力很小——殺爆彈裝藥29g,還不如一枚手榴彈。

  但這又如何呢?它這麼輕便,又能直瞄射擊幾百米開外的目標,亦復何求。

  遊子陶聽說大明兵器研發部門正在試驗一種新型步兵炮——沒有後坐力,威力較大,非常輕便,能直瞄射擊敵方暴露的火力點。

  可惜此次是用不上了,不知道這樣的步兵利器何時才能加入現役啊。

  「轟轟—轟——」

  素來大手大腳的明軍在這時候也不得不節省彈藥,總共不過發射了二十多發迫擊炮彈。

  在三七式重機槍連綿不絕的短點射掩護下,兩個步兵排以疏開隊形交替掩護躍進。

  敵軍完全被壓制,只有零星稀碎的胡亂射擊。

  讓人驚訝的是,這些番號不清的敵軍竟然相當死硬,即便處在被完全壓制的狀態也沒有選擇撤退。

  很明顯明軍占據兵力優勢——兩個步兵排七、八十人基本上是這個鬼地方可供施展的戰場寬度上限。

  雙方在幾十米到十幾米的近距離展開了一場烈度不高的戰鬥。

  「砰!砰!」

  「那邊……手雷?!」

  「臥倒!」

  「轟!」

  未知使人警惕,不明實情的明軍官兵打得很是謹慎,前後花了二十幾分鐘才肅清了格拉瑞村的敵軍。

  經過評估,除了被擊斃的二十具屍體以外,大約有十幾人趁亂突圍,另外有八人被擒獲。

  戰場打掃完畢以後,部隊陸續進駐,並開始挖掘臨時陣地。

  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遊子陶來到了被俘虜的幾名敵軍所在的地方。

  他發現這些澳軍士兵不像是正規軍,上衣褲子都是平民服裝,頭戴的是一種寬邊軟帽。

  「盤問出來沒?」他問道。

  在場的一名中尉先點頭又搖頭,猶豫道:「只知道是個民兵部隊,約莫幾百人。」

  若有所思的遊子陶點了點頭,扭頭髮問:「剛剛這幾人在嘰里咕嚕說些什麼?」

  「回長官,都是粗鄙的話,聽不得,還是別髒了長官的耳朵。」一名翻譯拱手道。

  明軍交叉審訊了這些俘虜,有人閉口不言、有人聲稱兵力兩千、有人又說只有五百。

  綜合評估以後,大家的結論是當面之敵的實際兵力大約有三百到五百人。

  「前半程很順利,現在遇著阻礙嘍。」

  返回臨時指揮部後,遊子陶試圖點根煙,卻發現受潮的香菸壓根點不著。

  正在開罐頭的上尉不以為意地說:「不打緊,頭兒,這幫人不過是民兵團練而已,烏合之眾罷了。」

  「可不能輕敵,先前那幫人愣是堅持了兩刻鐘,打得還蠻頑強,士氣不錯。」一旁的上尉參謀提起了煤油燈,劃拉火柴將燈芯點燃,然後蓋上了玻璃罩。

  「行吧行吧,反正愚勇是不頂用的,我也瞧見了,那戰術動作稀爛得一塌糊塗,估摸著都沒認真操練過。」

  遊子陶氣餒地把一整包香菸都丟到了摺疊小桌上,然後叉著腰盯著在場的幾人沉吟道:「這種頑強死硬但操練不充分的對手要是在平常很好對付,但現在不行,必須認真點。集中火力,短促猛烈。」

  要是在補給順暢的地方作戰,進攻這種缺乏訓練的敵軍很輕鬆——以炮火之威可輕易瓦解。

  他們一不會挖掘合格的野戰工事、二不會使用流利的戰術動作,很容易因為暴露在火力打擊下而大量傷亡。

  可惜現在是在科科達小徑,明軍這支偏師攜行的彈藥有限,沒法採取簡單粗暴的優勢火力戰術。

  夜幕降臨,千餘官兵已經以格拉瑞村為核心安營紮寨。

  外圍警戒陣地上遍布著剛剛挖掘完成的散兵坑,零星布置著幾枚反步兵定向地雷,絆發照明彈也已設置完成。

  一堆堆篝火生了起來,空氣中也傳來了米飯的香味。

  這幾天都是風餐露宿,今夜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山裡的氣溫變化幅度很大,太陽落下後就感覺有些涼颼颼的了。

  渾身上下潮乎乎的士兵們三三兩兩的圍在篝火堆旁烤著衣服,同時脫掉衣褲光著膀子互相檢查有無螞蝗。

  這種讓人噁心的軟體動物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吸附在身上,非常討厭。

  有時只是從灌木叢中鑽過,身上就在不經意間掛上了幾條螞蝗,這些茶色、灰色的軟體動物約有手指大小,吸附在皮膚上吸著血。

  它們的口器會分泌一種叫螞蝗素的化學物質來麻痹皮膚,使人感覺不到痛和流血感。

  發現自己的胳膊、小腿、脖子上掛著這樣噁心的軟體動物,幾名在城市長大的翻譯被嚇得渾身發抖和反胃乾嘔。

  相比之下,那些雲南、廣西、安南農民出身的士兵倒是習以為常,相互把身上掛著的螞蝗揪下來,隨身往篝火堆里一丟,只聽「嗞啦」一聲隨後就能聞到一股焦糊味。

  翌日。

  得到良好休整的官兵再度啟程,直撲十幾公里外的軍事重鎮科科達。

  奉命阻擊這支明軍的澳軍部隊是第25民兵營和巴布亞民兵營的先遣分隊,總兵力只有三百餘人。

  【配圖】

  面對來勢洶洶、氣勢如虹的明軍,澳軍民兵寡不敵眾,頑強的意志亦被炮彈和刺刀碾碎!

  12月10日,一場短時強降雨發生在了巴布亞半島。

  傾盆暴雨讓莫爾茲比的正面戰場的激戰停滯了下來,陸軍第十三步兵師這兩天打得甚是謹慎。

  有多謹慎呢?往往步兵班排在遇到敵軍暗堡以後就立刻龜縮不前,原地挖掘散兵坑躲好,等待己方炮火支援,壓根不嘗試自行解決。

  這導致十三師的推進效率極其低下,兩天兩夜的成果還不如陸戰一旅一天清除的暗堡與工事多。

  「真的,周兄,我過去瞟了一眼,實在是…一點積極性都看不到!」

  朱立鑠從那輛迅雷越野車上跳下,一邊掀開帳篷門帘一邊吐槽。

  「由他們去吧,就當減少兵力損失了。」

  對此周長風也大為無語,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索性就由著他們這樣慢慢磨了。

  與此同時,崇山峻岭中的科科達鎮……

  不足二百人的澳軍民兵營先遣分隊殘部退守科科達機場,試圖為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

  為擊潰當面之敵的軍心士氣,遊子陶特意組織了一次兇悍的刺刀衝鋒。

  五個步兵排展開為不符野戰條令要求的密集陣型,集中下發衝鋒鎗和自動槍,余者全體上刺刀。

  炮擊突然開始,上百發64㎜和80㎜殺爆彈像雨點般落下,總量不多但頻次極快,看上去格外猛烈。

  「嗶嗶嗶嗶——」

  「嘟嘟——」

  尖銳的哨子聲響了起來,嗩吶因為哨片受潮而無法使用,所以只能先用繳獲的小號來吹響衝鋒號。

  傾盆暴雨中,被濺得滿身泥水的澳軍民兵們看到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場面——數不清的身影從前方吶喊著衝來,密集的子彈撲面而來!

  「萬歲——」

  「殺——」

  從衝擊出發陣地到面前不過二百米,轉眼即至。

  有人被驚得愣在原地,隨後便被一梭子子彈撂倒,亦或是被滴著水滴的刺刀捅穿身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