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教子哪裡有意思了?

  盛覓覓……你贏了!

  對於這小子不能強求,只能智取了。

  「你不學無術將來如何繼承侯府的大業?崇仁侯府將來交給你手裡,你守不住,你阿爺阿奶死都不能瞑目,你妹妹誰去保護?你妹妹身體本來就不好……」

  他們兄妹兩人感情好,盛覓覓只能從這裡下刀了。

  寧曜陽沉默下來。

  妹妹與他是雙胞胎,出生的時候,妹妹為了保護他,把娘親肚子裡所有的寒毒都吸走了。

  讓他身體健康,而妹妹深受苦楚。

  他對不住妹妹。

  拼了命,他都要保護妹妹。

  「可是我不讀書,我也可以保護妹妹,再說了我阿爺阿奶長命百歲,我還有爹爹……」

  盛覓覓道,「不讀書,不學無術,你拿什麼去保護你妹妹?你阿爺阿奶年紀大了,你爹生死不知的,與你妹妹同齡的人只有你,只有你能照顧你妹妹一輩子。」

  寧皎月在旁邊忍不住,終於吱聲了。

  「皎月不想拖累哥哥,我不用哥哥保護,我還可以保護哥哥!我想哥哥能活得隨心自在,不要受苦受累,哥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盛覓覓雙手抱胸,「寧曜陽,你聽到了嗎?你妹妹身體不好,有寒疾,還想要保護你,你健健康康的人還整天只想吃喝玩樂,你心裡不慚愧嗎?」

  寧曜陽緊緊地握住了妹妹的手。

  他在這一刻里,對妹妹的保護欲望達到了最大值。

  他下意識道,「可是,我讀書,就能保護妹妹了嗎?妹妹身體有病,讀書又不能給妹妹治病……」

  盛覓覓等的就是這句話,「我能給你妹妹治病啊!你只管好好讀書,我就只管給你妹妹好好治病。」

  「你?」兩兄妹不由地抬眸看向盛覓覓。

  盛覓覓道,「我與你們阿爺阿奶保證過了,讓你好好讀書,考個功名。你要是答應好好讀書,我就想方設法地給你妹妹治好寒疾,你妹妹的寒疾不好治,你也知道的,我也要去十分努力研究才行,但你只要能考個童生秀才什麼的回來,皎月的寒疾就包在我身上了!」

  寧曜陽罕見地沉默了。

  他怔怔地盯著盛覓覓的眼睛,好半晌。

  寧皎月幽幽道,「你自己親弟弟的病都沒有治好,你能治好我嗎?」

  「我現在沒有能力,我也要去努力上進去研究才行,你哥哥努力上進讀書,你努力戰勝寒疾,人活著總要有目標,我們三個人一起努力不好嗎?你哥哥這麼愛你,難道連讀書這樣的小要求他都做不到嗎?」

  盛覓覓說完,又嘆口氣,「要是我努力讀書,就能讓盛安知的傻病好了,讓我去考個女狀元,我都能考得上……」

  寧曜陽深呼吸一口氣,「我讀!」

  寧皎月遲疑,「哥哥?」

  寧曜陽道,「我讀,讀書而已,小爺又不笨,惡毒後娘都敢吹牛,能考個女狀元,我寧曜陽難道比她還差?不可能的!」

  盛覓覓嘴角微勾,「你先能在童生試里拔個頭籌都行了,也不要求你像你爹那樣文武雙狀元,你童生試里拔個頭籌,皎月的病我都包治了。」

  寧曜陽一聽,如釋重負。

  這樣簡單,區區童生而已,哼!

  「這,更簡單了!來,拉鉤,一言為定。」

  生怕盛覓覓反悔。

  三人拉起了勾。

  寧皎月眼底複雜。

  夫子都說讀書明是非,懂道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讀多了,人就肯定不一樣……

  她內心深處也不想哥哥變成人人嘴裡的,那不學無術的草包。

  後娘,這是在拿她當激將法,激將她哥哥。

  可是讀書苦,族學裡的那個老夫子講課,昏昏欲睡,她都聽不進去……

  ……

  三人拉了勾。

  馬車回到了侯府門口。

  就有下人來匯報。

  「夫人,有個窮書生求見,說是想上咱們府里來當夫子的……」

  盛覓覓精神抖擻。

  這正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來了。

  「快請!」

  她還以為會去請第二回,第三回。

  沒想到,姬長生這麼快就上門來了。

  ***

  一輛黑色的馬車跟隨著侯府馬車,不近不遠地綴著。

  直到侯府的馬車,進入了大門,它才停到了侯府附近的巷子裡。

  「督使,還要跟進去嗎?」精練的馬車夫低聲問。

  他眉宇間都是英氣勃勃。

  駕車的雙手上都是老繭,氣息沉穩,一看就是武功高強的好把式。

  而只是一個簡單的車夫。

  馬車裡面傳來毫無波瀾的聲音,「不用了。」

  車夫繼續道,

  「這崇仁侯府新主母一路上都在教子,沒怎麼說盛府的事情,盛江南這個老狐狸的事情,她只是一個庶女,理應不知情。」

  馬車裡嗯了一聲,「教子也挺有意思的。」

  這下,車夫愣住了。

  他有些摸不准自家督使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這話到底是字面意思,還是字面之下有蹊蹺?

  教子有意思?

  教子哪裡有意思了?

  婦道人家的職責不就是教子嗎?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崇仁侯府嫡長孫寧曜陽在上京是出了名的紈絝,這個新主母只是個後娘,她能教導住了紈絝,所以,顯得有意思?

  還是一個盛家庶女替嫁,一個庶女將崇仁侯府的一子一女都教好,痴心妄想了,有意思?

  「督使,您要是感興趣,屬下讓探子混入侯府,監視這個婦人,看她如何教子?」

  說完,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荒謬。

  誰知道馬車內的那個聲音道,「行。他們府里不是在招夫子嗎?興許他們還會招武夫子……」

  車夫屬下……陷入了深思。

  竟然還行?

  還問招不招武夫子?

  需要這麼複雜嗎?

  直接安排進入侯府隨便當個下人,不可以嗎?

  「是。」

  心裡有一萬種疑問,他不敢問,最後答應了一個是。

  督使的心思,他不能妄加猜測。

  他的興趣愛好廣泛,愛好審案,愛好抄家,愛好殺人……現在又多了一項,育兒?或者看人育兒?

  不行,不行,越猜越離譜。

  突然,

  馬車裡聲音又傳出沉冷的聲音,「今天盛府四少爺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