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知!姐姐回來了!

  「……分成兩半,一半拿去盛府,一半拿回侯府……」

  拿回侯府?

  拿回侯府幹嘛?

  果然要毒死他們嗎?

  不行,以後吃飯要用銀針試試毒。

  他迅速上車和妹妹說了。

  「妹妹,她是不是買了什麼值錢的毒藥,想藥死咱們兩人?別人說惡毒後娘看繼子繼女不順眼,都是這樣乾的……」

  寧皎月抿了抿唇,「應該不是,買毒藥的話,她至少背著人吧?這正大光明的,還有八娘穩娘她們跟著……」

  「也是。」再惡毒的後娘,也不可能這麼囂張。

  寧皎月又道,「她既然會給我扎針,應該會點醫術,會醫術買點藥材也說得過去。」

  「好吧,反正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兩小隻咬完耳朵後,盛覓覓就上車了。

  兩小隻頓時分離開來,仿佛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馬車快到盛翰林府的時候,盛覓覓讓馬車停下來了。

  「小果子,去後側門。」

  「好嘞,夫人。」

  兩小隻面面相覷。

  寧曜陽拍桌道,「惡毒後娘,你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們走後門?我們乃堂堂的崇仁侯府嫡長孫與嫡長孫女!豈會走你們盛家的後門?」

  「沒讓你們跟進去,我進後門有點事情,你們與丫環嬤嬤們去前門那裡等我。」盛覓覓在後門口下了馬車。

  對丫環隨從們吩咐去前面大門口那邊等,然後,趁後門口沒人,只帶著貼身丫環小果子進去了。

  小果子還拎著那名貴的藥材包。

  看到盛覓覓主僕兩人消失的身影,寧曜陽摩拳擦掌。

  「妹妹,我們去看看,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走後門,她肯定要幹什麼壞勾當!」

  那股隱隱的興奮勁兒又上來了。

  讓他走後門是瞧不起他,不讓他跟,他又偏想跟。

  寧皎月也有些好奇。

  這後娘一直不按常理出牌,根本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回門就回門,搞得這麼神秘兮兮地要走後門。

  「嗯,去看看。」

  兩小隻利索地下了馬車,也跟著進去了。

  進了盛府之後,果然就見盛覓覓鬼鬼祟祟的樣子,兩小隻更興奮了。

  後娘肯定有不能告人之事,他們要去抓現場。

  ……

  盛府的下人應該都去前院那邊等著看熱鬧了。

  所以,後院這裡沒啥人。

  盛覓覓一路摸到了一座破敗的院子面前,院子門上著一把大鎖。

  她從衣袖裡拿出一把舊鑰匙來,一插一扭。

  卡,開了。

  盛覓覓與小果子閃身進去了。

  這小院子裡就兩間屋子,雜草叢生,一片破敗,屋瓦都爛洞了,也沒人打理。

  「安知?安知?」盛覓覓進入院子,輕聲喚道。

  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單薄瘦弱,頭髮凌亂的少年,傻頭傻腦地從屋裡蹣跚著走了出來。

  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目光渙散,嘴角邊上的哈喇子的流得老長。

  「安知!姐姐回來了!」盛覓覓見了他,聲音更溫柔了。

  這少年叫盛安知,也是趙姨娘生的。

  比盛覓覓小六歲,今年十一,是盛府的庶子,排行第四,又稱四少爺。

  盛翰林府人丁興旺,一共有四子四女,盛夫人生了嫡長子,與嫡長女,剩下的都是庶女庶子。

  盛覓覓是庶出二小姐。

  與她一母同胞的就是四少爺盛安知。

  盛安知小時候不是傻子,以前可聰明伶俐了,就是因為趙姨娘的死,對盛安知的打擊很大,活活的嚇傻了。

  整日裡痴痴呆呆的,也不認識人。

  盛翰林怕人知道他有個傻兒子笑話他,就把他關起來,也不請大夫給他治,巴不得他早點死了,了事。

  這幾年,都是靠盛覓覓,這個弟弟才得以存活。

  可惜盛覓覓空有醫術,沒有銀錢買上好的藥材,靠她當庶女每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勉強把盛安知的命給保住了。

  「安知,乖,姐姐給你把把脈。」盛覓覓示意小果子退遠一些。

  盛安知傻了,還具有一定的攻擊性。

  除了盛覓覓之外,別人靠近,他就會受到刺激發瘋。

  這可能是兩姐弟之間,天然的血脈聯繫,反正盛覓覓也說不清。

  她雖然不是原主,可這四年來,經常給這位弟弟治病,也多少有些感情了。

  小果子心酸道,「夫人,四少爺真可憐,您不在這幾日,估計又沒有人好好給他送飯過來……」

  「沒事,以後他的日子會好起來的。」盛覓覓有這個信心。

  要是盛府願意,她想把盛安知接到侯府里去養。

  就算盛府不願意,她也會借著侯府主母之名,向盛家施壓的,保證他有好吃好喝的,沒人欺負。

  她給盛安知把了脈,便拿了幾塊早上吃的米糕點心,給他吃。

  盛安知吃得呼嚕呼嚕的,特別開心。

  盛覓覓給小果子交代了一下,讓她去煎藥了。

  她等盛安知吃完東西,給他先扎針,治病。

  她感應到門縫裡兩道偷窺的視線,兩團明晃晃的熾金小糰子,扒在哪裡往院子裡瞧。

  她嘴角一揚,只當沒看見。

  不一會兒,盛安知吃完了東西,要添手。

  盛覓覓給他打了水,溫柔地給他洗手洗臉。

  清洗乾淨之後,就開始給他施針。

  盛安知懵懵懂懂的,但是聽盛覓覓的話,讓他幹嘛他都配合。

  有時候很疼,也不會反抗,就是哼哼兩聲。

  扎針是個精細活兒,盛覓覓扎了一套下來,額前都是一層細汗。

  那兩小只在她專心扎針的時候,不知何時,從院裡外面,湊湊巴巴地湊到了她的身後。

  睜大眼睛看。

  「妹妹,她好像真的會治病,這針扎得蠻熟練的……」

  「買這麼貴的藥材回來,應該是給傻子治病的。」

  寧曜陽沒啥耐心,看了一會兒,就四處走動,打量環境。

  跑去破爛的小廚房裡,找到了煎藥的小果子。

  「小丫頭,這個傻子是誰?為啥我惡毒後娘要給他扎針治病?」

  小果子邊煎藥邊解答,「是我們府上的四少爺,與我們夫人一母所出的弟弟。」

  「啊!那他既然是盛府上的少爺,為啥比外面的乞丐花子看起來還要慘?」寧曜陽不解。

  小果子嘆口氣,「以前四少爺不傻的,小時候可聰明了!後面姨娘死了,四少爺受了刺激就這樣了,老爺嫌他傻病丟人,不管他了,四少爺又沒有親娘了,爹不疼,娘不在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好在有我們夫人這個親姐姐在,給他治病,讓他活到了今天……」

  爹不疼,娘不在幾個字讓寧曜陽默了默。

  他與妹妹就是打小沒爹沒娘的,兩人相依為命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