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覓覓算是把事情的大概給搞清楚了。
這寧大姑是個軟包子!
被夫家欺負的原因,估計大部分是因為她自己性格軟弱,或者是被夫家PUA了。
連老侯爺夫妻去揚州給她掙腰,她都要挨打……
挨打了,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要替夫家找理由,找說辭。
她換成老侯爺夫人,代入了一下,將來她女兒寧皎月出嫁也變成了這樣,她一樣得氣成這般。
先安撫婆母。
「娘,有什麼話說得清楚,有什麼事情做得清楚,您先彆氣,氣壞了身體,大姐也傷心,大姐現在是想擰巴了些,咱們慢慢開導。」
寧晉墨的親大姐,盛覓覓也可以叫大姐。
孩子們在的時候,可以跟孩子們一起叫大姑。
孩子們不在的時候,叫大姐好稱呼。
老侯爺夫人緩過氣來。
「唉,她就是擰巴了!到了這個地步,我與你爹為了她的事情,都要氣死了,她還在替章家說話。」
盛覓覓不慌不忙道,「那這次大姐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這一問,寧大姑神情又尷尬起來。
「也,也沒有什麼大事情……」
老侯爺夫人眼神狠狠地剜她一眼。
「還沒有什麼大事情,章家要娶平妻咧!讓你大姐同意,你大姐不同意,章文彬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就狠狠地打了你大姐一頓,我們還在揚州呢,他這樣對你大姐,我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你大姐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我們就帶你大姐回京城了,他們章家想娶平妻?呸!做夢去吧!」
然後,又與盛覓覓說了,揚州也有崇仁侯府的產業。
還有一座大園子,平時用於度假用的。
寧大姑哭了起來,「是女兒無用,對不起爹娘,讓爹娘跟著受累,沒面子。」
老侯爺夫人嘲諷她,「你怎麼不答應呢?你讓他娶平妻啊!」
寧大姑垂下頭去,哽咽,「娶妾室可以,他娶平妻不行,我可以不管家,我可以拿嫁妝補貼他們家生活,我可以讓他納妾納通房生庶子,但是不能再讓步了,我要是連正妻的位置都保不住,將來我阿慧阿暖就不好說人家了!還有,他這樣做,也是不給我們崇仁侯府臉面,我怕爹娘以後出門,因為我抬不起頭來……」
盛覓覓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寧大姑還算是有救的,她有底線。
她的軟肋在於,她的兩個女兒,還有父母的顏面。
要是,她什麼也都不在乎了,被PUA到失去了自我,那真是神仙也救不出來了。
在章家,她一個當家主母沒有權利管家,不管家還要拿嫁妝補貼夫家,這真正是活聖母活雷鋒啊!
老侯爺夫人又氣到仰倒,「我當初就不該給你那麼多的嫁妝,我是讓你去章家當少奶奶的,不是讓你去養活整個章家的。你拿錢去養條狗,狗還要衝你搖頭晃腦感謝你,他章文彬只會打你,他養他做甚?你現在手裡還有多少嫁妝?你跟我說說?」
寧大姑低聲道,「沒有多少了,用了大半去了,這次他要娶平妻,讓我同意就是想讓我拿一萬兩銀子去做聘禮,我說手頭沒這麼多了,他才對我動手的,要是我有銀子……」
盛覓覓這回有了眼力見兒,先把老侯爺夫人扶住了。
掐她的人中。
老侯爺夫人這才沒有暈過去。
「我還以為是你看在你兩個女兒,以及我們老兩口的臉面上,硬氣一回,敢情你是手頭上沒有一萬兩現銀拿出去給他娶平妻,才拒絕的?涵君,你什麼時候懦弱成了這樣啊!你是我們崇仁侯府的大小姐啊!我與你爹從小把你捧在手心裡疼愛到大,給你置辦了足足二十多萬兩的嫁妝,那些鋪子莊子每年還能給你盈利,這上十年了,你手頭上的銀錢,至少應該翻一倍才對,結果,你全部都便宜給了那章家一屋子畜生啊!你要氣死你爹娘啊!」
寧涵君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還沒有花完,有些莊子鋪子還沒有變現,我不打算給他了,我打算給阿慧阿暖當嫁妝的,就是現銀子是沒有了……」
盛覓覓又給老侯爺夫人順氣。
她當時嫁到崇仁侯府來,盛家給她的陪嫁所有加起來不過七八千兩,已經算是很多了。
是嫡女的排場。
結果呢,寧大姑幾十萬兩的陪嫁。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章家真不是個東西,花了人家這麼多銀錢,還動手打人。
你花人家的銀子,你哪怕對人家沒有感情,你把人供著,好吃好喝好招待也行。
卻欺負到這種地步上來了。
她一代入,她都火氣大。
要是寧晉墨在家裡,估計也要被氣死吧。
「娘,您先彆氣,章家不是個東西,咱不能拿他們當回事兒,想個辦法收拾他們就行了,把自個兒氣壞了可不值。」
這話,老侯爺夫人愛聽。
又繼續講,「我與你爹去章府,強行把涵君帶回來了,他們章家要是知趣識趣的話,就讓章文彬來咱們家賠禮道歉,求你大姐原諒了他再說後話,要是不知趣的話,這門親事,也就算了!嫁妝全部拿回來,阿慧與阿暖,咱們也不要章家養,我崇仁侯府也養得起她們,回來還可以給寧曜陽兄妹做個伴兒。」
盛覓覓點頭,「娘說的是,是這個理兒。」
可是,寧大姑又哭訴,「母親,章文彬說了,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日子不過了就把我休了,說我生不出兒子來,把我休了,就算告到皇上那裡去,他也是對的!他要是把我休了,以後人家怎麼說阿慧阿暖啊!母親,我這幾天在路上,思來想去不妥當,不該隨你們二老回娘家,我是阿慧阿暖的母親,我就算是被章文彬打死了,我也不該離開她們姐倆啊!母親,你也是生了兒女的人,她們是我的心頭肉啊!」
盛覓覓能理解孩子在母親心裡的分量。
但真的不能理解,一個女人沒有了自我,被欺負成了這樣,寧願被打死也不和離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