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二夫人又重複了一遍。
「長公主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呢?咱們大裕國是有律法的,皇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更何況小世子……」
手裡還把三千兩銀票給揚了揚,「我得給我們家頊哥兒存起來,這是他拿命換回來的,將來給他讀書,娶媳婦用的,到時候就少要公中一點花費,也是給咱們伯府省錢了。」
寧大夫人眼睛都直了,「這不好吧!這麼多銀票得先問問婆母再做定奪吧,萬一以後長公主府為難咱們府里的人……」
寧二夫人正色道,「這是我們頊哥兒拿命換回來了的,肯定是不入公中的,退一萬步來說,為難咱們伯府,咱們伯府也就只有我們二爺在外面當官的,只有我們二爺有風險,家裡都是吃閒飯的,還能值當人家什麼為難的?人是我們二房惹的,風險也是我們二房槓的,沒道理,賠償的銀子要入公中的……」
寧大夫人訕訕,說不出話來。
她的臉被打得啪啪響,她們大房就是吃閒飯的了。
就在這時候,寧三夫人也過來瞧寧頊狀態了。
把這些話也聽進了耳朵里。
寧二夫人忙問她道,「三弟妹來了,三弟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們頊哥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寧三夫人元氏在伯府里,向來算是比較公正的。
因為她手頭沒有大房二房那麼緊。
她回道,「既然四弟妹指明說了是賠給頊哥兒的,那自然就是頊哥兒的了。這種銀財不是經營所得,是意外拿傷換來的,將來指不定會有什麼後遺症,還要拿這銀子去調理什麼的……」
「對對對,三弟妹果然是明白人。」
這下,寧大夫人是徹底不好說什麼了。
只是羨慕得眼睛發紅。
她暗自可惜,早知道就不讓寧驥去住書院了,要是不住書院,肯定是搭寧曜陽的便車一同上下學的,也肯定能遇上這事,肯定會被挨打……
如果也能被賠三千兩,加昨晚上的那價值一千兩銀子的補品……
嘖嘖,比寧驥的命都值錢了。
可惜了,可惜了。
白白損失這麼大一筆。
如果把寧驥打死了更好,打死了,估計能賠得更多。
寧三夫人讓丫環端了雞絲肉粥,「頊哥兒呢,我給他熬了一點粥,他今天情況好點沒有?」
「好點了,讓他不上學,他非要去上學,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後院,多謝三弟妹了。」
三人去後院看寧頊。
發現寧頊早不在了,走了。
這下,寧大夫人心裡更是吃味了,還能上學,算什麼重傷,就白得了這麼多的銀子!
她剛才還想得讓寧驥上,現在讓她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去替寧曜陽挨打,她都願意了。
「這孩子,太不聽話了,骨頭都骨折了,還打著石膏呢!」寧二夫人跺腳。
寧三夫人安慰道,「頊哥兒是好學的,但他肯定也是個有分寸的人,您放心,能上學定然是真沒有大礙……」
「嗯,承三弟妹吉言了,那這雞絲粥你反正是送過來了,涼了也不好吃,我早飯還沒有吃,我就替寧頊吃了好了,領了他三嬸的一片好意。」
寧二夫人連一碗粥也不放過。
寧大夫人深呼吸一口氣。
告辭,去後院老太太那裡請安去了。
***
盛覓覓回府的時候,看到回靖堂門口徘徊的姬夫子。
她請他進去說話。
姬夫子道,「夫人,剛才長公主來了,可是興師問罪?」
盛覓覓笑著搖頭,「不是呢。」
便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姬夫子這才放下心來,「咱們大裕國還是有王法的,那就好,邪不勝正……」
打心底深處,鬆了一口氣。
盛覓覓問,「夫子,你是特意過來問這個的?」
姬夫子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是來教寧曜陽功課的,他傷得那麼重,我以為他今天會去書院了,省得他去讀書台,剛好聽下人說長公主早上來的事情……」
「多謝夫子關心。寧曜陽有你這麼好的夫子,真是他的福氣。」
姬夫子騰一下子,清矍的俊臉上布滿了紅暈。
「夫人過獎了。」
說著,不敢再看盛覓覓一眼,落荒而逃,回讀書台去了。
生怕留在原地,讓盛覓覓發現了他不由自主燒紅的臉。
……
盛覓覓轉身進了院子。
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回過頭,就見袁夫子躲在一棵樹後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挪瑜的語氣,「姬夫子一個文弱書生,對主家的事情也蠻上心的樣子嘛。」
盛覓覓對姬夫子印象極好,聽不得別人說他壞話。
下意識就反唇相譏,「怎麼,你這是瞧不起文弱書生了?你一介粗鄙武夫,人家沒瞧不起你都不錯了。」
袁夫子……
「不敢不敢,姬夫子將來興許能考上狀元,以後就前途不可限量,哪是我們一介粗鄙武夫可以相提並論的。」
盛覓覓壓低聲音,「算你識相。」
姬夫子是高嶺之花,神聖不可侵犯。
袁夫子是有錢好辦事的粗鄙之人,哪能和姬夫子比!
還有,袁夫子幫她做了不少秘密的事情,關係也更近一點,所以,說話也沒有那麼講究,是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寧曜陽這幾天練不了武功,袁夫子你是個大夫人,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不用日日到我們侯府報到了。」
袁夫子見左右無人,也壓低了聲音,「不是來找寧曜陽的,我給你送幾樣東西過來,你看看有沒有用得著的。」
盛覓覓奇了,「什麼?」
袁夫子拿出一個精緻的木頭小盒子。
「這是我以前在外面得來的安神香,對於被破壞過的神魂很有幫助,夫人可以每天入睡的時候,點一枝,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盛覓覓起了警惕之心。
「這東西價值不菲吧?恕我不能拿,我沒錢,我買不起。」
這麼著急催她想起記憶?
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她的情況,她自己知曉,想起記憶來,對她不一定是好事。
「不用銀錢,我送給夫人的,以前也是別人送給我的。哪怕沒有別的作用,晚上點了安神助眠,也是有用的。」袁夫子回。
盛覓覓更是不敢收,天上不會掉餡餅。
越是白嫖的東西,越感覺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