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平心中絕望,可仍舊抬起頭來,看著皇帝認真的開口,臉上都是冤屈之色。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他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就此認罪,那真的就是萬劫不復了。
「大庭廣眾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冤枉什麼,沒想到你平日做事穩重,今日卻丟盡了臉,不敬英烈,在佛門清淨之地行此等污穢之事,朕真該一劍殺了你,以正皇族清正之風。」
皇帝的臉上都是狠厲,還帶著殺機。
就在剛才,這個兒子就站在他的身邊,同他一起拜祭大晟英靈的,被委以重任。
可轉眼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皇帝都覺得顏面盡失。
「陛下明鑑,承平素日是什麼樣的人您也清楚,陛下對他寵愛看重,他何嘗不知,今日之事定有隱情,陛下明鑑啊。」
淑妃哭著跪在皇帝面前陳詞求情。
「請陛下細細查探,還有今日的事情為何會那麼巧,剛好抓衝刺客,剛好就讓皇后等所有人都看到了,世上有那麼巧的事情嗎?而且此時的刺客呢。」
二皇子提議溫衡去撞門,難道就那麼巧。
淑妃迅速理清楚,對著皇帝開口。
溫婉站在一邊,不由的想著這個淑妃娘娘反應是真的快。
「父皇,兒臣本正在巡查,之後聽到動靜,進入佛堂,可隨後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兒臣肯定是被下藥了,不然為何神志不清,定然有人陷害於我。」
謝承平也如此說著,眼神不由自主的朝著二皇子看去。
如今這裡最希望自己萬劫不復的人,肯定就是二皇子了。
只要自己倒下,他就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只是他沒想到平素粗枝大葉的二皇子,竟然還會有這樣陰毒的手段。
不過他自己也承認,這種手段雖然陰毒,可卻是最有效果的。
眼下他需要的就是快些找出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若是能將二皇子拖下水自然是最好的。
「來人,宣太醫。」
皇帝倒是沒有半分遲疑,竟然直接揮手讓人宣隨行的太醫一起來。
「陛下,這是.....」
皇后有些不太理解,疑惑的問了一句。
「他不是說被人算計下藥了嗎,讓太醫來看看就知道了。」
皇帝沉聲說了一句。
謝承平心中一喜,他的模樣肯定是被下藥了,只要太醫來了,起碼可以證明他有被陷害的嫌疑。
之後只要給他時間,就能查出來真相。
溫婉看著謝承平抱著一絲希望的模樣,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根本對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意見。
太醫來的很快,等他到了之後,皇帝一揮手就讓這個太醫給的謝承平和郁青蓮查看。
這個太醫是太醫院的副院正,醫術很好,而且只負責皇帝一人的身體,所以忠心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皇帝對這個太醫也是極其信任。
謝承平趕緊伸出了手,太醫給他把脈,寂靜之中,無人敢說話。
太醫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又看了看謝承平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舌頭。
至於郁青蓮,因為是個女子,所以只是把脈就可以了。
「陳太醫,安王和這個女子是否被下什麼藥了?」
等到陳太醫檢查好,卻沒著急開口的時候,皇帝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回稟陛下,安王身體康健,體內也沒有任何中毒中藥的痕跡,若如安王殿下所言,真的重要,定然留有痕跡在體內,臣也可以探查出來,可是安王和這位姑娘,體內都沒有任何藥物的殘留。」
陳太醫的一句話,卻讓謝承平如墜冰窟。
「不是的,父皇,不是這樣的,兒臣很確定,定然是中了算計,進入那個房間的時候,我明明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謝承平依舊在狡辯,可是皇帝卻沒說話,揮揮手讓他身邊的一個內侍帶著陳太醫下去。
又是片刻,那內侍回歸。
「陛下,陳太醫去檢查了一番,不見任何藥物,安王殿下說的香味,應該就是供奉在佛祖跟前的三柱清香。」
內侍回了話,皇帝冷冷的看著謝承平。
「你說的這些都不復存在,謝承平,你還是什麼話說,分明就是你自己立身不正,互作非為,敗壞皇家名聲。」
無論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人證物證,謝承平本就面無血色的臉上,更是多出了絕望灰敗。
「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兒臣不會承認的,兒臣相信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情,二皇兄和溫將軍為何說去抓刺客,卻抓到了那個禪房中,還有許多人都一下子闖入了,難保他們不會故意算計,所謂的刺客,都只是一個由頭而已。」
謝承平知道一旦承認,自己就全完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陛下,刺客已經抓到了,不,應該不是刺客,這是兩個小偷,以前也在相國寺盜竊過,不過寺中僧人慈悲,每次都不予計較,從而養大了這兩個小偷的膽子,今日見許多富貴之人來此,便生出了盜竊財物的心思,幸而溫將軍與二殿下警惕,我們也很快就將人給抓住了,和寺中的僧人對峙,一切都明了了。」
而在謝承平話音剛落的時候,禁衛軍的副統領就走了進來,躬身稟報。
「呵呵呵,你說的他們故意陷害,引人來此,根本就沒有刺客,如今你還想怎麼說?」
皇帝揮手讓副統領退下,隨後竟然冷笑出來,問了謝承平一句。
淑妃和謝承平都睜大了眼睛,心中絕望。
這次幕後之人竟然如此周全,將謝承平所有的後路都給堵死了。
「父皇,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我也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子,是她故意陷害我的。」
謝承平依舊不願意承認,只說自己是被陷害,他是冤枉的。
只有自己堅持,父皇即使相信,可心中仍舊會留有一絲懷疑,而這一點懷疑,就是他的活路。
「陛下明鑑,民女本是在禪房中叩拜誦經,二殿下突然進來,隨後就欲行不軌之事,民女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
郁青蓮叩首之時,心中也在思量。
她即使很蠢,也明白自己這個時候被人算計了,可這也同樣是她的機會,若是不抓住的話,或許也是死路一條。
「民女家中有罪,此次前來就是懺悔過錯,求得上天原諒,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求陛下做主。」
翻身的機會就這一次,她可要牢牢抓住。
「你這個賤人,你想要害死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謝承平聽到郁青蓮的話,簡直要被氣死了,忽然一巴掌扇在了郁青蓮的臉上,厲聲開口。
「放肆,還不快將他給朕拉開。」
皇帝一拍桌子,沉聲喝了一句。
謝承平給兩個侍衛摁著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眼睛血紅。
「安王,你玷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此時還口出惡言,甚至動手,這就是你皇家子弟的風度嗎?」
皇后也非常憤怒的說了一句。
但是心中卻多出了一些竊喜之意。
他的兒子還有機會。
而正在此時,溫衡卻忽然站出來,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今日安王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和女子做出這般事情,英烈碑上諸位英靈與相國寺中的神靈佛祖也都看著,實屬不敬蔑視,且與安王有染的女子乃是郁家之女,我溫家之人和郁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溫家女絕不與仇人有任何關係。
請陛下看在英烈碑上無數溫家之人的面子上, 解除小妹溫婉和安王的婚事。」
溫婉也同樣出來,跪在溫衡身邊,面色凝重嚴肅。
「請陛下接觸臣女同安王的婚事,哪怕此生不再嫁人,溫婉也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