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休妻

  第5章 休妻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劉媽媽就引著江扶月回了松壽院。

  松壽院裡空蕩蕩的,下人們不知去哪躲著了,只有正廳里偶爾傳出一兩聲打砸東西的動靜,裡頭那人顯然氣得不輕。

  驚蟄和穀雨對視一眼,又都擔憂地看向江扶月:「夫人,看樣子老夫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萬一傷著您可就不好了,要不咱們先回去,等老夫人消消氣再來吧?」

  江扶月還沒說話,劉媽媽就搶先道:「夫人已經進了松壽院的門,要是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走,未免也太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裡了吧?這可不是做晚輩該有的規矩!」

  老夫人氣得不輕,親口下令要讓江扶月過來,江扶月要是不進去,誰去做老夫人的出氣筒?

  再說了,此事本就是江扶月惹出來的,她不去誰去?

  思及此,劉媽媽乾脆往江扶月身後一站,把她的退路徹底堵死。

  穀雨磨了磨後槽牙,恨不得撲上去咬劉媽媽一口。

  就連一向沉穩的驚蟄也多看了劉媽媽幾眼。

  劉媽媽就算是老夫人的心腹,那也是下人,有什麼資格拿規矩壓主子?

  江扶月直接略過劉媽媽,只跟驚蟄和穀雨道:「你們就不要進去了,在外頭等著吧。」

  「那不行!」她話音剛落,穀雨便急急開口道,「夫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不管您去哪,奴婢們都是要跟著您的!」

  驚蟄也連連點頭。

  「夫人,您就別磨蹭了,趕緊進去吧,老夫人估計早就已經等急了!」劉媽媽不耐煩地出聲催促。

  江扶月瞥了她一眼,隨即抬步往正廳走去。

  ——

  眾人進去時,老夫人剛發泄過一通,這會兒正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見江扶月進來,老夫人順手抄起茶盞摔在地上:「你這孽障,還不跪下!」

  她氣得臉色通紅,劉媽媽連忙上前給她拍背。

  「兒媳為何要跪?」

  江扶月淡淡掃了一眼滿屋的狼藉,乾脆往門邊一站,不往裡頭進了。

  老夫人怒極反笑道:「你做出如此敗壞我侯府聲譽的事情,難道還跪不得了?!」

  江扶月盯著老夫人沒說話。

  她的目光出奇銳利,還帶著絲絲寒意,老夫人心裡一虛,氣勢弱了大半:「今日客棧里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說起此事,兒媳也想問婆母一句,婆母為何私自動用兒媳的嫁妝?」江扶月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理直氣壯地道:「你人都嫁進了侯府,帶來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侯府的!我用自己家的東西,難道還得跟你商量?」

  江扶月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兒媳就更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了。」

  老夫人一愣,江扶月繼續道:「既然婆母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那旁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婆母為何如此心虛呢?」

  老夫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媽媽眼珠一轉,連忙把話題岔開:「夫人,您也真是的,老夫人都被氣成這樣了,您怎麼還如此咄咄逼人?這哪裡是做晚輩該有的樣子……」

  聞言,老夫人也來了精神:「說的正是!你嫁入侯府三年,連個蛋都沒生出來,這也就算了,如今還敢頂撞我,你難道就不怕我兒一紙休書下去,把你打回江家嗎!」

  「母親說的沒錯!」

  安遠侯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氣沖沖地大步走進正廳,踏過一地碎片,直接在老夫人身側落座:「這等讓家族蒙羞的東西,就該被一紙休書趕出門去!」

  看著突然回來的安遠侯,老夫人十分驚訝:「翊兒,你怎麼回來了?」

  她這兒子昨天才剛回來拿了銀子,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這可從沒見他回家這麼勤快啊!

  「母親可別提了!」安遠侯滿臉晦氣。

  早些時候,他剛結束一場鏖戰,在風月樓裡邊欣賞歌舞邊用飯,突然過來一群人,沖他指指點點的不說,末了還嫌棄地嘖了兩聲才走,好像他不是金尊玉貴的侯爺,而是什麼垃圾似的。

  風月之地本就是消息最靈通的所在,小廝很快打聽到了消息,說今日江扶月去接先生的時候出了事,如今外頭都在傳,侯府已經窘迫到用兒媳婦的嫁妝給人送禮的地步了,還說他在這風月樓裡頭一擲千金,花的也都是江扶月的嫁妝銀子!

  他聽著只覺荒唐。

  他們侯府家底厚實,怎麼可能看得上那江扶月的幾兩嫁妝?

  可外人不知。

  這流言一起,便有人說他擺著家裡一堆爛攤子不去料理,天天出來喝酒狎妓,半點擔當也沒有,還有說他窩囊廢的,總之什麼難聽話都有。

  他就吃頓飯的功夫,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他自小被老夫人捧著長大,從未受過這樣的氣,於是剛吃完飯,就直接叫小廝套了車急匆匆地回來了。

  一到松壽院,就聽見老夫人說要休妻,正中他下懷,他便出聲附和了一句。

  他早就看江扶月不順眼了!

  有了安遠侯撐腰,老夫人像是有了倚仗一般,得意地看向江扶月。

  然而江扶月沒有絲毫惶恐,反而還笑了:「既然婆母和侯爺都這麼說,那便請寫一封休書給兒媳吧,兒媳拿了休書就走,定不糾纏。」

  聞言,老夫人臉色一僵。

  她本就不是真心想休了江扶月,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服軟認錯罷了。

  畢竟要是真的休了江扶月,那這管家的重擔只能落到她身上了。

  能過無憂無慮的快活日子,誰樂意天天殫精竭慮,煎熬心血?

  安遠侯不懂老夫人的心思,他嗤笑一聲,道:「你倒是挺有骨氣!來人——」

  「夫人!老夫人是一時怒氣上頭才這麼說的,您怎麼連好賴話也聽不出來,還當真了呢!」劉媽媽急急出聲打斷安遠侯的話,「驚蟄,穀雨,還不快扶夫人回去,好好冷靜冷靜!」

  驚蟄眼圈通紅,穀雨更是直接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二人走到江扶月身側,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扶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卻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早知離開侯府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江扶月轉身就走,驚蟄和穀雨也連忙抬步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