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借點銀子
反正沈傳在家待著也沒事兒,還膩在一旁礙眼,於是過了午後,江扶月就把沈傳打發走了。
早點把江扶搖那一頭平了,也好能早日把正事提上日程。
沈傳無奈,自然只能乖乖離開。
他前腳剛走,後腳門房就來報,說是江季平來了。
驚蟄穀雨對視一眼:「夫人,您要見嗎?」
江扶月抿了抿唇。
猶豫片刻,她點點頭:「請他去正廳坐會兒吧,我馬上過去。」
門房的丫鬟應了聲是,便匆匆轉身去安排了。
「夫人,要不叫白露和寒露也一起跟著吧。」驚蟄很不放心。
雖然江季平跟江家其他人不一樣,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立場究竟是怎樣的,江扶月如今這身子半點差錯都不能有。
江扶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何至於此,季平那樣的性子,不管他今天上門所為何事,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話雖如此……」驚蟄依舊是眉頭緊皺,「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真要出了什麼事兒可就晚了!」
穀雨也連連點頭:「是呀夫人,這樣吧,奴婢和白露陪您一起過去,反正您身邊向來都是兩個人伺候的,江公子看不出什麼!」
聞言,江扶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了頭。
江扶月回去換了身衣裳,主僕三人便一起去了前廳。
江季平在正廳坐著,身旁小几上放著一盞先春,茶香裊裊,可他卻沒有喝茶的心思,眉頭一直緊緊皺著。
聽見動靜,抬眼見著江扶月過來,江季平才起了身:「姐。」
他目光下移,落到江扶月的肚子上。
他嘆了口氣。
江扶月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麼了?怎麼看著心事重重的?」
江季平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沒什麼。」
見他竟然就不說話了,江扶月心中疑惑更甚。
江季平重新坐了回去。
又沉默半晌,才道出了自己此行過來的目的:「姐,我是聽說你有了身孕,這才想來看看你的。」
他也是想確定一下,確定這不是沈傳為了不和離想出來的藉口。
如今確定了,他無話可說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確實不能和離。
不過他還是放心不下啊!
六皇子真要對沈傳出手,那是一定會殃及到江扶月的。
傷身是傷,傷心也是傷啊。
江季平越想,眉頭皺得越深,簡直都能夾死蒼蠅了。
看著他,江扶月嘆了口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江季平回過神搖了搖頭,「不過,我可能得先離開六殿下再說——姐,你能借我點錢嗎?」
「以六殿下的性子,陛下不會選他,如今陛下還沒有動他,應該是有別的打算,我想再在京城多留一陣子,看看後頭局勢如何發展,再說是去是留的事兒。」
「但是……」江季平有些窘迫,「我沒銀子了。」
他這次過來,本來就沒帶多少銀子,要不是有六皇子接濟,他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脫出六皇子門下,那自然不能再占著人家的宅子。
江扶月嘆了口氣,抬眸給穀雨遞了一記眼色。
穀雨轉身離開,白露站到了江扶月身邊。
「你如今這想法不錯,且先多留一陣,看看情況再說,」江扶月道,「銀子的事兒你不必擔心,你也不必虧待你自己。」
江季平沒說話,也沒有動作。
又過了半晌,他才道:「姐,二妹妹還好嗎?」
江扶月微微一怔。
「我都聽說了,二妹妹失蹤了,是被沈大人帶走了吧,」江季平道,「姐,你別多想,我這麼問也不是想偏袒她,只是……若是最後要處置她,還是得有司審理才能服人,若是濫用私刑,恐怕……」
江季平試探地看著江扶月。
「嗯,我明白。」
江扶月點了點頭。
見狀,江季平這才放了心。
自古以來,律法最是公正。
雖然律法不近人情,但是眼下,他也只能服律法了。
沒過一會兒,穀雨匆匆回來了。
見二人還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坐著,穀雨暗暗鬆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地走上前,把手裡的匣子給了他。
「公子,這裡頭除了銀票之外,還有一些散碎銀兩,共計一千兩銀子。」
穀雨把匣子給了他,便又重新回了江扶月身邊站好。
「這麼多?」江季平連忙道,「我用不著這麼多,姐——」
「拿著吧,」江扶月抬了抬下巴,「你這麼多年在外遊歷,過得可不是苦日子。」
這人以前可是跟吞金獸一樣的。
聞言,江季平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姐,那是我小的時候……」
他現在遠沒有以前那麼揮霍了。
江扶月點點頭,道:「我在甜水巷有個宅子,還空著,你搬出來以後直接住過去吧,一會兒我叫人帶你過去。」
江季平沒有推脫:「那我先走了,姐,你好好養著,要是有事兒,隨時招呼一聲就是了。」
江扶月失笑:「好。」
江季平便捧著匣子起了身,轉身往外走去。
走出幾步,江季平腳下的步子一頓。
他轉過身,目光從穀雨和白露身上掃過,最後落到江扶月身上。
他微微一笑:「姐,我到現在也一直記得母親的教導,以後肯定也不會忘的,是非對錯,我一直會分。」
說完,他便不再停留,徑直抬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江扶月才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
白露眨了眨眼,還有些迷茫:「夫人,江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呀?」
江扶月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只是……」
說到這兒,江扶月突然不往下說了,只搖了搖頭:「走吧,回去了。」
穀雨落後江扶月幾步,見白露依然是一臉疑惑,便道:「江公子看出咱們的意思了,不過他的意思是,夫人還是他的姐姐,如果夫人有事兒用得著他,他也一定會來。」
說完,穀雨抬步跟上江扶月。
白露「唔」了一聲,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才抬步跟上。
短短的一句話,竟然有這麼多意思嗎?
看來,她還差得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