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略通拳腳

  時五揣著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穀雨姑娘,你跟在夫人身邊這麼久了,怎麼一點也不為了夫人想想?對於一個已經出嫁了的女子而言,有什麼是比侍奉夫君還重要的?」

  「我聽劉媽媽說了,先前是侯爺一直冷落著夫人,夫人想侍奉也侍奉不了,可如今,侯爺好不容易點頭了,還主動在夫人身上下心思,這對夫人而言也是好事,你怎麼還不樂意了呢?」

  「你他娘少在這兒放屁!」穀雨氣得直接爆了粗,「你是夫人的人還是誰的人?夫人親口跟你說她願意了?!」

  時五撇了撇嘴,反駁道:「這世間女子不都是這樣的嗎,還用得著夫人說?」

  穀雨被她氣得不輕,不願再跟時五說話,轉而用身子去撞門,然而她只撞在了幾個丫鬟組成的人牆上,又被狠狠推了一把,差點直接從三樓掉下去。

  屋裡,江扶月就站在門口,看著面前不遠處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的安遠侯,手裡緊緊攥著步搖,手心被上頭的珠子硌得生疼,可她半點也不敢鬆懈。

  安遠侯聽見動靜,滿懷期待地等了半晌,卻遲遲沒見江扶月過來,轉頭一看,見江扶月竟然一直站在門邊:「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坐啊!這新菜味道不錯,快來嘗嘗!」

  見江扶月還是沒動作,安遠侯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朝江扶月走去。

  江扶月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見安遠侯朝自己過來,江扶月輕咬著唇,只好朝他走過去,又繞過他,直接在桌邊落座。

  「這就對了嘛!」安遠侯總算是滿意了,也坐了回去,「喝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盞酒,起身放到了江扶月手邊。

  江扶月面無表情地將酒接在手裡,趁著安遠侯仰頭喝酒的空檔,手腕一翻,便將酒盡數倒在了地上:「侯爺費盡心思叫我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她的聲音冷冷淡淡,安遠侯聽了直嘆氣:「你呀,你就這點不好!幹什麼這麼冷淡?我是你夫君!你對你夫君就這樣的態度?」

  江扶月冷笑道:「侯爺,早些時候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嫁給你並非是我的本意,看來侯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別說氣話!」安遠侯責備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還帶著莫名的寵溺,「你要是不願意,你嫁給我幹什麼?我知道這幾年是我冷落了你,你心裡有氣也是正常的,可你要說這樣的話,我可就要傷心了!」

  江扶月朱唇輕抿,心裡很是無語。

  這人喝醉了,腦子也沒了。

  非我本意這四個字,有那麼難理解嗎?

  而且安遠侯這莫名其妙的語氣又是怎麼回事?

  他瘋了?

  還不等她深思,安遠侯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扶月,這幾年,確實是我冷落了你,今日,我便把這幾年欠你的,都補上!」

  安遠侯一邊說著,一邊朝她走過來。

  江扶月心頭一跳,也隨之站起身,死死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步伐雖然搖搖晃晃的,可他身形高大,如一座山一般朝江扶月壓了過來。

  江扶月咬著牙,怕安遠侯發覺她手裡藏著東西,因此,哪怕身體已經害怕到發抖,她卻還是沒把手裡的東西亮出來。

  她與安遠侯體型差異懸殊,出其不意還有逃脫的機會,要是被安遠侯發現了,那可真就完了。

  「你放心!這一層樓都是我的人!沒有旁人!你別害羞!」

  說話間,安遠侯已經走到江扶月跟前了。

  眼看著安遠侯已經朝自己伸手了,江扶月一咬牙,抬腿就狠狠往安遠侯兩腿間踢去。

  她這一腳用盡了全力,安遠侯慘叫一聲,身體就這麼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扶月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身子緊緊貼著牆,這才沒被砸到。

  這地方狹窄,眼看著安遠侯暫時顧不上她,江扶月彎腰攏了攏裙子,準備繞過他跑出去。

  然而,江扶月剛走出去幾步,便被一股巨力握住腳腕,那力道往後一拉,江扶月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呼。

  江扶月這一腳正中要害,安遠侯喝再多也疼醒了,感受著下體傳來鑽心的疼痛,安遠侯緊緊握著江扶月的腳腕,把江扶月硬扯了回來。

  「賤!人!!!」

  安遠侯也發了狠,乾脆連自己的痛處也不管了,直接面部猙獰地朝著江扶月撲了過去:「我殺了你!」

  江扶月手裡的步搖總算是派上了用場,抬手就往安遠侯的手臂上刺。

  然而步搖圓鈍,這點痛跟安遠侯下身的疼痛比起來也實在不算什麼,安遠侯一把便將步搖奪了過來,又遠遠地扔到一旁,抬手就去掐江扶月的脖子。

  江扶月見安遠侯一臉殺意,乾脆咬著牙卯足了勁,一拳頭就砸在了安遠侯鼻樑上,直接把他砸了個滿臉開花。

  這下,安遠侯是徹底沒有再對江扶月動手的力氣了。

  他一手捂著襠,一手捂著鼻子,躺在地上慘叫連連。

  江扶月終於能站起身,看著安遠侯這副慘樣,仍覺得不解氣,轉身從桌上拿起酒壺,照著安遠侯的頭就砸了下去。

  酒壺崩裂,安遠侯又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躺在地上瘋狂扭曲著身體,模樣難看至極。

  江扶月後退幾步,跟安遠侯保持了個安全的距離,這才渾身脫力地跌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著,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發著抖,卻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拉開。

  沈傳大步進了雅間,幾步就走到了江扶月身邊,抬手抵在她後心處:「夫人別怕,沒事了。」

  沈傳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安遠侯的慘狀,眸光冰冷至極。

  江扶月轉頭看見他,滿臉都寫著迷茫,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是驚蟄姑娘去找的我,」沈傳語氣輕緩,其中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聽說夫人這兒恐怕要出事,我就趕緊過來了。」

  江扶月深吸了口氣,身子也終於穩定下來:「……多謝大人。」

  沈傳將手撤離,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開,披到了江扶月身上。

  披風上還帶著體溫,合著一股如雪後青松一般清冽的氣息,輕輕落在江扶月身上,又將她緊緊包裹在其中:「夫人……身手不錯。」

  跟在沈傳身後的護衛扯了扯嘴角,看向江扶月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些敬畏。

  能把一個成年男子打得滿臉開花,這何止是不錯。

  「略通一二。」江扶月勉強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