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你害死了它

  段少軒被這麼多人看著,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沒想到蘇木竟然這麼快就翻臉無情了。

  「一共五十兩銀子。」掌柜的笑容可掬。

  「一會兒我差人給你送來。」段少軒說完抬腿向外走。

  他身上根本沒帶那麼多銀子。

  「本店概不賒帳。」掌柜的上前一步,再次攔住了段少軒的路。

  這下徹底惹毛了段少軒,拎著掌柜的衣領把他甩在了一邊,「我永寧侯府怎麼會差了你的銀子?」

  「不差銀子為什麼不給?」

  「不會因為酥香樓是蘇家的產業故意來蹭吃蹭喝的吧?」

  「用光了蘇家女兒的嫁妝,又來蘇家白吃白喝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見掌柜的受到欺負,吃飯的人安耐不住了。

  酥香樓遠近聞名的另一個原因是經常開設粥鋪,接濟窮人,在百姓心中很有分量,自然看不得有人欺負掌柜的。

  「閉嘴!你們這幫刁民胡說什麼!」段少軒被眾人嘲諷的眼神看的愈發的難受,扯下了腰間的玉佩扔給了掌柜的。

  「這下夠了吧!不就是一頓飯錢!」

  「這頓飯錢足夠了,以前的飯錢也請二公子儘快結清。」掌柜的把準備好的帳單遞給了段少軒。

  「以前的是蘇木說的不要錢!我憑什麼給!」段少軒說的大義凜然。

  「我家小姐為了侯府考慮,萬一要是傳出去說侯府吃蘇家的軟飯就不好了。」

  「你!」段少軒被噎得無話可說。

  屋裡噓聲一片,段少軒拂袖而去。

  這一幕被宋懷遠幾個人也看在了眼裡。

  「我們一直吃的是白食?」

  之前以為段少軒熱情好客,喜歡交友,大半的學子都被他青睞酥香樓吃過飯。

  沒成想到是白吃了蘇家的飯,承的卻是侯府的情。

  「傳言未必為虛。」宋懷遠沖段少軒策馬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此人不可交。

  侯府用光了蘇木嫁妝的事情本已傳的沸沸揚揚,又經段少軒在酥香樓一鬧,徹底坐實了這個傳言。

  往日說蘇木攀附侯府的謠言不復存在。

  鬧市一角,司煜丞坐在一家不顯眼的茶鋪,緩緩的品嘗。

  「大人,如今侯府的傳言越來越多,要是再不控制就來不及了。」夏小滿實在不知司煜丞哪兒來的閒心喝茶。

  「你就不怕侯府壞了名聲會影響與燕國公主的和親?」

  「在邊關,段少陵和安和公主已經按照燕國的風俗舉辦了婚禮,何況這樁親事是燕國公主主動求的。」

  「那你為何要幫侯府里那位散播傳言?」

  「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夏小滿覺得他家大人怪怪的,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上心過?

  還是個有婦之夫……

  段少軒急馬奔馳回侯府,顧不得通報徑直闖入了段少陵的鶴鳴軒。

  卻看見段千羽和金婉兒。

  「哥,你看看婉兒的臉,要是治不好以後如何嫁人?」

  「蘇木就是個毒婦,你不能再任由她肆意妄為了。」

  段千羽生氣的告狀,金婉兒帶著面紗哭哭啼啼,見段少軒進來背過了身。

  雖被大夫醫治過消了一些腫,可依然丑的她羞於見人。

  段少陵看見金婉兒這樣,臉上充滿了心疼。

  「哥,嫡姐說的甚是,你必須好好管管大嫂,外面都把我們侯府傳成什麼樣了。」

  段少陵一個頭兩個大,這麼一會全都是來告蘇木的帳的。

  三妹被蘇木潑了一身冷水病了起不來,要不然他這書房怕是會更加擁擠。

  「外面又說我們什麼了?」

  「說我們侯府貪圖蘇家的財產,用完人家把她一腳踢開,貶成了妾室,這種圬名落在頭上,讓我們在外面怎麼抬頭?」段少軒越說越氣。

  段少陵的臉黑的像一塊兒炭,他必須要找蘇木好好談談。

  一腳踹開芙蓉園緊閉的大門,嚇的靑棠一個激靈。

  可蘇木卻異常淡定,她正在給受傷掉進她院子的鳥包紮。

  手必須要穩!

  「蘇木,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段少陵咬牙質問道。

  見他來沒有起身相迎就算了,眼裡全是那隻要死的鳥。

  「我在和你說話!」段少陵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馬上好了。」蘇木的話音剛落,段少陵的腳已經踩了上去。

  甚至連叫都沒有一聲,斷了氣。

  蘇木的手愣在半空,仰頭冷冷的盯著段少陵。

  明明可以救活的,只差一點點。

  「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嘛?」段少陵嫌棄的移開腳,使勁在地上蹭了蹭。

  蘇木這種眼神讓他很不爽!難道在蘇木眼裡,他還不如一隻鳥重要?

  「是你不聽我說話,它才會死。是你害死了它!」段少陵一字一句的盯著蘇木。

  「將軍是把家裡當成你的戰場了嗎?我不是你的兵!」蘇木眼裡泛紅,臉上帶霜。

  「那你把侯府當家了嗎?母親被你氣病,婉兒的臉腫的見不了人,三妹被你潑了一身冷水,高熱不退,外面說侯府貪戀你的財產,讓我在外面抬不起頭,你什麼時候能鬧夠?」

  「聖上給的賞賜全都給了你,我不明白你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要把侯府鬧的雞飛狗跳,對你有什麼好處!」段少陵氣的青筋暴跳。

  「金婉兒的臉腫和我有什麼關係,反倒是她來我房裡趁我病給我蓋了厚被,想要憋死我,你是不是親眼看見的?你有怪過她一句嗎?」

  「婉兒說從你房間離開臉就腫了,她給你蓋被子是看你身體發冷,是好心。」

  蘇木冷哼道:「你只聽見了我潑了三妹一身水,可是你沒聽見她一口一個賤妾的叫我。」

  段少陵的臉上閃過錯愕,怒火退了一些,「三妹還小,難免口不擇言。」

  「外面的謠言不是我能控制,我當初嫁入侯府,多的是說我攀附侯府,存心勾引,你從邊關歸來,為國家安定和親,給公主名分,誣我私會外男,把我貶為妾室,敢問滿京城誰家的正妻受過此污辱?」

  「我在京城從來都是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你可覺得我能抬起頭?」

  蘇木一聲聲的質問,讓段少陵一時無言,滿腔的怒火竟無處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