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我想差了。」
花朝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自己剛才是太過於急切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柳若荷再也庇護不了她那個混帳兄長,到那時再報仇也不遲。
「就算現在不舉報他,他也沒好日子可過,他以前行事過於高調,京城知道他那張臉的人不少,他現在只能像只陰溝里的老鼠東躲西藏地活著,這可老受罪了。」
花書淡淡地分析道,在她看來,這樣活著可不比流放更輕鬆,相反,只怕會更難受。
顧德音讚賞地看了眼花書,這分析得在理。
「殺人不過頭點地,活著才是折磨。」
花朝低垂著頭,她做事還是太衝動了,不該一開口就叫破柳春和的名字,這樣倒是打草驚蛇了。
「姑娘,會惹麻煩嗎?萬一有人舉報了柳春和在逃,那柳姨娘會不會以為是我們舉報的?」
她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是錯上加錯,握著小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竟是被恨意蒙蔽了雙眼。
顧德音忙伸手扯下她的手,責備道,「做什麼傻事?」
看到花朝冷靜下來,她這才又道。
「這是小事一樁,回頭我跟柳若荷提上兩句便是,她知道我不會去舉報她兄長的,柳春和若是出了什麼事,她也賴不到我們的頭上。」
花朝這才不再記掛這件事。
這個插曲過去了,沒人再提。
而柳春和回到藏身處,就看到妹妹正在焦急地等他,他這才摘下頭上的帽子走過去。
柳若荷急切道,「你怎麼跑出去了?如今外面風頭還在緊,萬一有人認出你來舉報到官府,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會白廢,你知不知道?」
這話里滿是責備之意,柳春和聽得心裡不爽,哪有妹妹這般指責哥哥的?
不過現在還得靠妹妹才能活命,他沒那個底氣跟柳若荷爭辯。
「我想著出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國舅爺,以前他招攬過我,若有他出面,我或許還能恢復身份在京城行走,總比這樣躲藏著強得多。」
柳春和的辯解,讓柳若荷皺緊眉頭,她這個兄長真是有夠天真的。
「國舅爺若是想要救你,早就救了,哪還會等到我出手?你跟著他一場,可有撈到什麼好處?」
柳春和沉默不語。
「還不是我忍著噁心委身一個沒根的廢物,這才救你出了苦海,你就安份著先躲在這裡,等風頭沒那麼緊了,我再找個機會給你換個身份回鄉,日後就在鄉里吧,好歹也為我們柳家留個後……」
聽著妹妹絮叨的話,柳春和只覺得煩躁不已。
「別以為這樣就能高高在上的指揮我,我不想回鄉躲躲藏藏地過一輩子這麼窩囊,我得想辦法讓柳家重回榮光才是正道……」
總之心心念念就是東山再起。
「再說我今天撞上了顧家女,她肯定認出了我,這個女人怕是想要致我於死地……」
柳若荷聽得心驚膽顫,忙追問,「你說遇到誰了?」
「你那前妯娌,姓顧的。」
聽到兄長這麼一說,她這才安下心來,原來是顧德音。
「那就沒事,她不會去官府告發你的……」
「你怎麼這麼篤定?」
看到兄長眼裡的懷疑,她這才把自己能進張公公府邸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我也知道她不安好心,可我無路可走了,所以只能先跟她虛以委蛇,等把張公公徹底掌握在手裡,再反殺她也不遲。」
柳春和這才沒再說什麼,本來還怕得很,如今卻是能放鬆心情,聽到妹妹又開始嘮叨讓他躲好,他忙敷衍幾句。
一個娘們,頭髮長見識短,惟有柳家起死回生,他們兄妹才能安全著陸。
顧德音到達攝政王府時,元嘉公主早早就等在那裡,一看到她,忙奔了過來。
她伸手與她抱了個滿懷,兩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元嘉公主一把拉住顧德音往她的院子而去,一邊走一邊把在江南發生的驚險事情說給顧德音聽,聽得顧德音心跳得飛快。
她甚至停了下來,抓著小公主仔細看了起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現傷痕,這才放心地拍拍胸脯。
元嘉公主先是任由她看,隨後就圈著她的手繼續前進。
「不過是虛驚一場,我哥給了我重重保護,我哪能輕易受傷?只是沒想到我哥那邊反倒出了狀況,幸得顧姐姐救下我哥,不然這後果,我光是想想就後怕不已……」
如果她哥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就不活了。
看到小公主傷感,顧德音忙安撫起來,只是被她的話勾起了對蕭明章的想念,她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
元嘉公主回過神來就發現了顧德音的異樣,她眨了眨眼,怎麼感覺到顧姐姐的心思不在這裡啊?
她想不明白,正想開口詢問,就看到兄長似不經意間往這邊走來。
奇了怪了,她哥今兒個怎麼這麼得閒?
「哥。」
聽到小公主的喚聲,顧德音這才發現蕭明章正朝這方向走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俱是一怔,隨後就是若無其事。
「見過王爺。」
顧德音見人走到跟前,她忙行禮,微垂著頭,掩去眼裡的想念。
蕭明章緊緊地盯著她看,彎腰虛扶一把,「顧姑娘無須如此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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