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弔唁

  水韻瞧著江挽清,似是一副回憶的神情,

  便是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夢裡,主子被興昌侯爵府一家子迫害了嗎?」

  「是啊,我怕夢裡的事情會變成真的,所以我提前一步,遏制了這個可能,」

  江挽清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的水面,漸漸歸於平淡了。

  而先前掙扎著的周慕笙,也只是安安靜靜的浮在了表面,

  江挽清冷笑了一聲,面上帶著不屑。

  還想等到他日高中再來報仇?

  她又怎麼可能會給對方這個機會呢?

  末了,江挽清吩咐道:「找個機會,將周慕笙丟去興昌侯爵府的池塘里。在這之前,找個差不多的小童,戴個人皮面具,穿著周慕笙同樣的衣服,走出江宅。」

  周慕笙既然來找自己,那麼定然會有讓人知曉。

  她得做出周慕笙完好無缺離開江宅的證明。

  「是,主子。」

  水韻應了一聲,便是一個飛躍,將水池裡的周慕笙撈了出來。

  江挽清看著地上已經睡過去的周慕笙。

  上前一步,探了探周慕笙的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

  便又站起了身,轉身離開了。

  晦氣的事情,她可不願意沾惹上。

  翌日。

  果然聽興昌侯爵府傳來了消息,辦起了喪事。

  早早地,江挽清便差人備好了紙錢,準備去興昌侯爵府走一遭。

  小小自然也是想要出門,卻被江挽清哄著交給了蘇嬤嬤。

  那些腌臢事情,江挽清可不願意小小見了。

  待江挽清同水韻上了馬車之後。

  江挽清才開口問道:「昨日你將周慕笙送回去的時候,等他們發現周慕笙死了,是一副怎樣的神情呢?」

  「那宋南笙見到水池裡泡著的周慕笙,當場便直接暈了過去。至於周子顧,他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不過,瞧著他的神情,似乎也是丟了魂一般。」

  水韻努力地回想著那時發生的事情。

  「可惜,那幅場景,我沒有見到。」

  江挽清面上有些可惜。

  對於周子顧同宋南笙下場,那得親自瞧著,才算是報了仇。

  「主子,等會兒我們便可以親自去瞧一瞧了。」

  水韻勸慰道。

  不多時間,馬車便停了下來。

  水韻掀開了帘子,便是見著興昌侯爵府的牌匾,此時此刻,已經掛上了白色布條,兩邊還掛著白色燈籠。

  「到了,主子。」

  水韻先行跳下馬車來。

  而後攙扶著江挽清下了馬車。

  江挽清打量著面前的場景。

  再一次來到興昌侯爵府,她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江挽清便向著興昌侯爵府走了過去。

  「夫人。」

  門口的小廝,看見江挽清出現,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夫人。

  而後,才回想過來了一些什麼,又道了一聲:「江夫人。」

  如今,江挽清已經同周子顧和離了。

  自然是不能稱呼為周家的夫人了,

  江挽清這才點了點頭。

  又朝著水韻使了一個眼色。

  水韻將手中的紙錢,連同份子錢,都遞交給了一旁的小廝。

  江挽清瞥了一眼那收禮名單上的名冊。

  發現,並沒有多少人前來。

  不過想想也是。

  如今,在外人眼裡,周慕笙不過是興昌侯爵府的養子罷了。

  眼下周子顧既然已經回來了,那日後定然是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這周慕笙反倒是有些多餘了。

  如今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不用占著這個不屬於他的位置了。

  想到這一層關係,江挽清便又踏進了府中。

  一路上,也都沒有瞧見什麼客人。

  府里頗為蕭條。

  路上見到的小廝丫鬟,都少了一些。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挽清的困惑。

  水韻解釋著:「如今的興昌侯爵府本就沒有多少銀子,再加上,還了無憂閣一部分的黃金,興昌侯爵府更是兜里見底了,所以,周子顧便是將府里的丫鬟小廝,都散去了一些不安,怕是連下人的工錢,都發不出來了。」

  聽聞江挽清,挑了挑眉頭,有些詫異:「男人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只是,如今將他逼到了這副境地,怕是…他會更加的想要搭上公主殿下了,他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水韻斂了斂眉:「周子顧如今已經不舉,也不知道屆時,如何瞞住公主殿下呢?」

  江挽清嗤笑了一聲:「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馬上便是到了前廳了,江挽清便也不再說什麼話了。

  當看到前廳擺著的那副棺材,還有一旁,沉默不語站立著的周子顧時。

  江挽清停下了腳步。

  掃視了一眼。

  發現整個前廳,竟然也沒有人來。

  也是,興昌侯爵府本就落敗了。

  又同鎮國公府斷交了。

  如今,只不過是死了一位『養子』,又會有誰去在意呢。

  更何況,如今的周子顧還沒有同公主殿下走到一起,旁人也摸不透這二人的關係,是以,更多的人,都是看著熱鬧罷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周子顧緩緩回過身,便是見到了江挽清。

  他的眼中有一些詫異。

  便是開口問道:「江挽清,你怎麼回來?」

  江挽清自顧自地上前了幾步。

  從一旁取來了一柱香火點燃,而後插在了堂前。

  做完了一切之後,她才回過身,直視著周子顧:「我聽聞了慕笙的消息,便是想過來送他一程,說到底,我也是同她有一年多的母子情分的,雖然說,你我和離了,可是對於他,到底還是有一些情分的。前幾日他不是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會這樣?」

  江挽清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無辜。

  瞧著模樣,也很惋惜周慕笙的厭惡。

  只是,周子顧臉上的煞白之色,還是有一些驚到她可,

  周子顧擰著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挽清。

  似是想要看透面前的人。

  見著江挽清一直眉頭帶著擔憂的模樣。

  周子顧忽而笑出了聲來。

  質問道:「如今,你才來說起同慕笙的緣分來?先前你又為何見死不救?無憂閣的步步緊逼,你卻選擇了冷眼旁觀不是嗎?」

  江挽清張了張口:「那時你我已經和離,斷然沒有我去還債的道理,若是我知他今日會這般……或許,我會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