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坐了下來用著膳。
席間,陳世羽倒是有一些心不在焉地用著膳。
皆是江傲江挽清同楚萱敘著舊。
只有等江傲問些話時,陳世羽才說上幾句話。
到了差不多的時間,楚萱才忽而對陳世羽開口道:「對了,接下來的這兩日,便由你帶著我二表哥和表妹出去玩了。」
直到聽聞這話時,陳世羽才有了一些反應。
抬頭看向楚萱,眼中帶著不解:「為何?我記得這一次,夫人你不是推開了好多事情,要陪二表哥表妹玩的嗎?」
楚萱放下了碗筷,拿起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
才解釋著:「有一樁生意,實在是等不及了,明日一早,我便要隨著商隊出去一趟了。不過二表哥表妹也不會呆太久,這幾日,你可一定要好好替我照顧他們才是。」
陳世羽激動地打翻了一旁的酒杯。
抬起了頭,努力地壓制著胸口間的雀躍。
一臉惋惜地說道:「是嗎?那太可惜了,二表哥表妹好不容易才能回來一次。不過夫人放心,我一定陪好客人。」
江傲端起了酒杯,朝著陳世羽敬了一杯酒:「接下來便是要麻煩妹夫的了。」
陳世羽雙手捧著自己的酒杯,朝著江傲敬酒。
一臉的恭敬:「二表哥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同夫人是一體的,我自然會代替夫人照顧好二表哥和表妹的。」
一旁的江挽清餘光打量著陳世羽。
若非知道對方的真面目,怕是此刻,她會信了陳世羽的假話。
什麼夫妻一體,不過是一方想著殺死另一方罷了。
想到這裡,江挽清撇了身側被蘇嬤嬤抱著的小小,不由得暗嘆一口氣。
還得多虧有了小小。
這之後,陳世羽倒是再無心事的模樣了。
夾筷子的動作,便是更勤快了一些。
江傲江挽清同楚萱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唇角緩緩勾起。
晚膳結束了之後。
楚萱便尋著藉口,說是要帶江傲江挽清二人去看看夜景。
陳世羽作勢,便要一同跟隨。
楚萱開口道:「明日有的是時間陪他們,今日你若是不留下來,怕是瑤瑤也要吵鬧著一起去了。」
陳世羽聽聞,只能作罷了。
而江挽清楚萱江傲三人,離開了楚府之後,卻是並沒有一同上街。
江挽清讓小小蘇嬤嬤等人,同江傲一起上街了。
而她卻是帶著楚萱,轉身從後門回了楚府。
二人避開了下人,來到了一處假山。
楚萱直接挪動了機關,假山後卻是出現了一個入口。
這是每一任楚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
二人從地下暗道,直接來到了楚平安所在的房間。
二人的位置,正處在楚平安房間衣櫃的後面,恰好能將屋子裡的說話聲,全部收入耳中。
便聽見了丁青禾同楚平安的話音。
「我的好少爺,您可就吃一口吧,夫人說了不讓你吃,我這還是偷偷給你拿了兩個雞腿呢!」
「不吃不吃我就不吃!拿開!她不是想要讓我餓死嗎?那就餓死好了。」
「少爺可別再說胡話了,夫人如今還在同你表舅他們玩夜市,怕是一時之間,顧不到你了。」
「她竟然真的想要餓死我?」
…
沉默了好一陣,便只聽見咀嚼聲傳來。
「她想餓死我,我便偏不讓她如意!」
暗道中,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出楚萱面上果然一副會如此的神情。
不一會兒,便又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丁青禾聽見聲音回頭一看:「老爺,你怎麼來了?」
楚平安見陳世羽出現,看向了陳世羽的身後,似是在期待著什麼:「爹爹,你來了!她呢?」
陳世羽挑了挑眉:「她?你娘親麽?她同你表舅一行人去夜市了。」
楚平安的臉色頓時間冷了下來,將手中的吃剩的雞腿,丟在了一旁:「哼!青禾姑姑果然沒騙我,她陪著他們去夜市,就是想要餓死我啊!」
楚平安無奈地搖了搖頭:「平安,你說你,又何必同你娘鬧呢。」
丁青禾卻是為楚平安說著話:「老爺,你怎麼還怪上少爺了,分明是夫人對少爺太殘忍了。」
陳世羽嘆息了一聲。
楚平安卻是委屈巴巴的看著丁青禾。
一臉期待:「若是青禾姑姑是我娘親就好了,青禾姑姑好,娘親壞!我想要青禾姑姑當我的娘親!」
丁青禾聽聞,眼中一絲驚喜閃過,同陳世羽相視一眼。
而後看向楚平安,問道:「你真的想要讓我當你的娘親嗎?」
楚平安站了起來,走到了丁青禾的面前,拉著丁青禾的衣袖,對陳世羽開口道:「爹爹,你便替我換一個娘親吧!別人的爹爹都要好幾個夫人,為什麼你只能有娘親一個啊,我要青禾姑姑當我的娘親!」
陳世羽笑著摸了摸楚平安的腦袋:「乖,過了明日後,你便可以換一個娘親了。」
聽到這裡,江挽清瞧著楚萱面色不是很好,便將楚萱拽著離開了。
一直等來到了楚府之外的長街盡頭。
二人坐上了湖邊上的青石台階上。
楚萱才開口道:「表妹不必怕我傷心。」
江挽清卻是搖了搖頭:「你我都是當娘的人了。難道我會不知?即使知道了楚平安是假的,可是,這麼多年,你對他付出的那些真實情感,卻是磨滅不了的。」
江挽清已經聽見了,陳世羽預料的是,明日楚萱便會死。
那剩下那些傷心話,便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
楚萱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緩緩開口道:「是,我承認,最初或許是有那麼一些不忍心的,畢竟,這孩子,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可是在方才,我對楚平安的那些感情,便是徹底沒有了。
我原以為,若是他心中對我有一些些感情,也是好的,我可以看在大人過錯,不殃及孩子的份上,我不為難他。
可是方才你也聽見了,他由始至終,只將丁青禾當成母親,即使他們是親母子還未相認,楚平安的心,便已經全部在丁青禾那裡了,我又何須勉強這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