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了老者的怒火聲。
綠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被江挽清踩在了地上。
腦袋貼著地面。
更加清晰地瞧見面前的那些碎塊。
一塊一塊的白色摻雜著血色的肉塊,散發出難以形容的味道。
隨之伴隨的,還有一些紅的白的花草。
圓滾滾的一個腦袋,滾落在了地上,那腦袋上一雙睜大的黑色瞳孔同綠竹對視著。
綠竹被突然驚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一雙眼。
整個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著。
她努力地想要向後移動著。
可是卻被江挽清一直用力的踩著腦袋。
江挽清瞧著綠竹這般膽小如鼠的模樣。
輕笑了一聲:「怎麼?這就怕了?你們對這些女子下狠手的時候,可絲毫沒有猶豫過,看到那些新娘眼裡的恐懼,你們怎麼就沒想過,放過她們呢?」
綠竹聽聞,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她腦袋用力地向上抬著,餘光瞥向了江挽清。
惡狠狠地說道:「你不是已經被我下藥了麽?為什麼你還可以站起來?」
按理來說,中了自己的迷藥,那是好幾個時辰,都別站起來的了。
江挽清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綠竹。
而後從綠竹的懷裡,搜出了一包藥粉來。
彎下了腰身,取出一些藥粉,用在了綠竹的身上。
而後,江挽清才鬆開了綠竹。
而綠竹,也確實是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眼看著破了的罈子,裡面的那些液體,已經順著地面,緩緩流到了綠竹的身邊。
一寸一寸地浸濕了綠竹的頭髮,衣裳。
綠竹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情來。
瞪著一雙大眼,不甘心地看向了江挽清:「快,快將我扶起來,不…不要過來…!」
江挽清瞧著那液體已經浸濕了綠竹的半個腦袋。
而綠竹的掙扎,也讓那些濕了的頭髮,全部在她的臉上粘糊了起來。
綠竹下意識地嘔吐出聲。
江挽清蹙了蹙眉頭,眼中透露出一絲嫌惡的神情。
腳步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而後開口嘲諷道:「你都已經用了用人製作出來的香膏,如今,還怕這些?」
綠竹努力地掙扎著。
餘光看向江挽清,瞳孔微縮:「你什麼知道我用的香膏,就是用新娘子製作出來的。」
江挽清輕笑了一聲:「什麼時候?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在你帶我來你家之前,還在院子裡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畢竟,綠竹整個人身上都充斥著一種不對勁。
江挽清的第六感,又向來準確得很。
綠竹臉色微變。
不可置信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不對勁了?那你還同我來這裡?」
綠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
她以為自己布了一個棋盤,她以為自己才是那個下棋的人。
卻不想,自己也只不過是一顆隨時都可以放棄的棋子。
也就在這時。
大罈子旁邊架子上的老者,也匆忙爬了下來。
似是因為驚慌失措,老者還在地上摔了一跤。
他連爬帶滾地來到了那破碎了的罈子面前。
無力地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雙手忍不住地想要抓住那流淌出去的液體。
卻是怎麼抓,都抓不住。
那些液體,最終都會從他的手指縫中流出去。
江挽清瞧見這一幕,神情很是複雜。
一旁睜著一雙大眼的屍首上的頭顱,就那麼瞅著老者。
而老者,心疼的捧起了那些一塊一塊的碎片,
口中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很快就要將所有的體香湊齊了,這具屍體的體香,很快就可以沉澱提取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啊…?」
越是想著,老者心中越發的不甘心。
突然瞅到了一旁地上倒著的綠竹。
用力地揮了一個巴掌過去,
呵斥著:「都怪你!為什麼帶人來,卻又不好好防備!你知不知道,打破了這個罈子里的東西,我又要花上多久的時間去發酵!去提香!」
綠竹已經中了迷藥。
承受著老者一個又一個的發泄的巴掌。
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動作。
綠竹眼裡流出一行清淚。
餘光瞪向了江挽清。
才啞然開口道:「老爹,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做的啊,是她的東西打破了罈子啊。」
被綠竹這麼一提醒,老者突然也反應了過來。
側過頭看向了江挽清。
視線里,透露出森森寒意。
而後,又甩了綠竹一個巴掌。
瞪著綠竹惡狠狠地說道:「交代你的事情,一件都辦不好!等下我在同你算帳!」
說罷,老者的視線又放在了江挽清的身上。
眼中盛滿了冰寒之意。
陰森森的聲音開口道:「你毀了我的香!你要賠我!雖然你已經不是清白女子,但是,我還沒有試過將新婦,特別是生過孩子的新婦煉香過!你說,那香中,會不會有奶香味呢?」
說到最後,老者的眼中一絲興奮的光芒一閃而過。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被液體泡過的那把匕首,
湊到了鼻間,細嗅了一會兒。
桑榆伸出了舌頭,在那匕首的一面,細細舔舐著。
江挽清見到這一幕,心中的嘔吐感油然而生。
地上的那些液體,可全都是…浸泡了屍塊的…液體啊。
這變態的老者,居然…居然舔著吃了…
瞧著江挽清的一臉難色,
老者冷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這一罈子,就要花費我多少時間!我得將那些原料切塊洗乾淨了,然後同各種花,浸泡在罈子里七七四十九天!
等到了時間取出來,在放入大罈子一中熬煮,小火一直熬成碎渣,只為了表面的那一層香油!
你知不知道,我拿這些體香,有多不容易!」
聽著老者的解釋,江挽清越來越感覺到,有那麼一些不適。
殺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百般的折磨。
到最後她們死了,成了渣渣
為的就是得到她們身上的幾滴精油?
江挽清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之色。
而後說道:「即使你製作出來的香,在如何的誘人,也不會有人尊重你的成果,只會更加的鄙夷你!唾棄你!」
老者站直了身體。
朝著江挽清笑了笑。
臉上不帶一絲的溫度。
「不會有人會知道,我這香是如何來的!她們只會追捧我練出來的香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