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夫人淚眼朦朧,沒聽懂。閱讀
「我不就是沒接玲姐兒回來嘛,她也哭,你也哭,你們母女倆還真不愧是母女倆,連哭都一個樣。」
姚二夫人淚水頓了一下:「什麼意思?玲姐兒是因為你不接她回來才哭的嗎?」
真的不是被老太君給「磋磨」了,受不了了才哭的?
真的,不是她想多了嗎?
「就是這個,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姚二爺粗魯地扯過姚二夫人手裡的帕子,給她擦著眼淚,「說到底,還不是你害的,我就說了,他們倆在我娘的院子裡也沒什麼,你非不信,非要我去看。這下好了,我去看了,那個小丫頭一看到就鬧了起來,立馬就哭了……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這麼點事情還哭。」
也不知道最後一句,說的到底是姚安玲,還是姚二夫人。
這下子,換成姚二夫人尷尬了。
不過還好天色已晚,半明半暗的夜色多少起了一些遮掩作用,到讓姚二夫人心裡好受了一些。
「行了,回去吧。我把玲姐兒弄哭,本來就已經惹娘煩了,你要是再過去,娘得發火了……」姚二爺拉著姚二夫人往回程帶。
姚二夫人有些遲疑:「那……那我們不管玲姐兒了?」
「有什麼好管的?她不是沒哭了嗎?」
姚二夫人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實已經聽不見姚安玲的哭聲了,就是不知道是哭完了,還是被老太君給「收拾」了。
姚二夫人的心裡,多少有些不得安寧。
就像姚二爺所說的那樣,他不去看的時候,人家吃得好睡得好,本來就好好的,結果他一去……
好吧,老太君本來沒火,也被他們二房搞得火大了!
這回,老太君不會真的生氣,把火撒在玲姐兒身上了吧?
「走吧。你就是瞎操心,我娘又不是什麼壞人,她就是想跟自己的孫子孫女多親近親近,你還搞得這麼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姚二爺牽了她一路,一邊走一邊抱怨著。
姚二夫人聽著,雖然不敢苟同,卻也不敢出聲反駁。
她已經弄巧成拙,惹姚二爺不高興了,怕自己再一插手,徹底把他惹火,不管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姚二夫人也知道,她能夠成為老太君面前的紅人,搶了姚大夫人的威風,憑的不是她生下姚安宏這個姚家唯一的嫡孫,憑的是老太君對姚二爺的「偏寵」。
整個姚家,沒有人不知道,老太君偏心姚二爺。
她與姚二爺成親那麼多年,對這個爺們的行為舉止再熟悉不過——他確實對她惱火了,只不過看著多年的夫妻情份人,人家沒跟她計較,這才給她擦了眼淚。
她要是不知道見好就收,繼續「作」下去,他脾氣一上來,指不定手一甩,就不管她了。
若姚二爺不管她了,她拿什麼跟老太君斗?
所以說,姚二夫人只能暫時放下兒女不管,先把眼前這個男人哄好再說。
哭的是姚安玲,以及她為什麼哭的事情,很快就傳遍姚家了。
聽到那個哭聲,姚三夫人倒沒有怎麼擔心,畢竟她對自己兒子的聲音還是比較了解的,那個女童音清清脆脆的,根本不是姚安逸的聲音。
姚安逸已經十歲了,雖然還沒到變聲期,但若音量高了,多少會顯得有些「粗糙」。因此平時為了讓他的聲音顯得女氣一些,姚三夫人都會教他壓低了聲音,輕聲細語地說。
女孩子嘛,說得慢一點,說得小聲一點,也很正常。
不過,姚三夫人倒是有些意外,這個時間點了,姚二爺還上門看人。
看就看吧,居然還把姚安玲給惹哭了。
這得多寵,才會把一個女兒寵得這麼「嬌氣天真」?
姚三夫人羨慕了:要是,要是她男人是嫡出的就好了,要是她男人是嫡出的,她就不用這樣膽戰心驚,但生一個「兒子」都不敢生……
想到姚安逸正在漸漸長大,過幾年就藏不住的身形體量,姚三夫人又憂慮上了。
原本在京城的時候,她還有些舊時人脈,還能想辦法替姚安逸遮掩一二,到時候搞一個「假死」什麼之類的,讓這個兒子「死遁」,然後換一個身份到外面生活。
可現在,雲陽城人生地不熟的,她連一個有交情的手帕交都沒有,上哪兒安排去呢?
所幸還有兩三年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吧?
……
不僅姚三夫人聽到了消息,姚大夫人這邊也接到了消息。
當她聽到不是姚安馨在哭的時候,那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可很快,又提了起來,因為她覺得,聽不到消息不一定是好消息。
比如現在,她一點兒都聽不到姚安馨的消息。
大丫鬟夏桃:「……」
所以,我到底是應該祈禱讓主子聽到消息,還是祈禱不讓主子聽到消息?
顧清菱可不知道,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各房就產生了各種連鎖反應。
要是知道的話,只怕會哭笑不得:原主到底幹了什麼事情,讓她們這麼驚悚,這麼怕自己的兒女出事?
據顧清菱所知,原主確實對伯爵爺的妾室房通動過手,但到了「孫輩」,尤其是伯爵去逝以後,她就再沒有動過手了。
畢竟老伯爵一死,這個家就是原主最大,她正逍遙自在呢,哪有時間動這種歪心思?
何況,姚家第三代就那麼幾顆歪瓜裂棗,四個中有三個是她嫡親的血脈,她有什麼好動手的?
嫌孫輩少的顧清菱,早就打定了主意,準備趁著三位夫人還年輕,還能生,好好給她們養養身體,到時候讓她們都給她生起來。
生多少個無所謂,反正她是當奶奶的人,她只要「出錢」就好了,其他只有人家爹娘負責。
顧清菱的想法是,到時候她就弄一個所謂的「托班」,而她呢就是這個托班的校長,負責擬定各種計劃,下面落實的自有其他人。
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多趕幾隻,顧清菱就不信了,她還不能趕出一個有出息的孫輩?
不管是孫女,還是孫子,只要能夠混出頭,她都養。
顧清菱微眯了眸子,望著眼前這個哭聲漸漸小了,偷偷打量著她神色的姚安玲不說話。
她算是看出來了,其實這小丫頭鬼精鬼精著,知道什麼時候該看人臉色,什麼時候可以作,非常有分寸。
就是吧,這丫頭被她爹娘給寵壞了,有些「驕縱」的小毛病。
顧清菱不覺得這些毛病有什麼,但前提是,你「驕縱」也要有資本啊。
以姚家目前的條件,以及她那一對不怎麼有出息的父兄,再加上她自己只有一些小聰明,沒什麼自保的能力,這要「驕縱」起來,豈不是給別人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