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夫人那叫一個氣啊,尤其是晚一點,就有丫鬟過來跟她匯報,說姚二爺喊了一個通房丫鬟進房,更是氣得直接砸了一個茶杯。
「氣死了!」
「這個冤家,他就是來氣死我的!」
她在這邊絞盡腦汁,出謀劃策,就是想把姚安宏、姚安玲給「摘」出來,姚二爺到好,不僅不幫忙,居然還背著她睡女人,太過份了。
立馬沖丫鬟吩咐,明天讓那個通房丫鬟刷馬桶。
「她不是想睡爺嗎,我讓她睡個夠!」
大丫鬟秋荷:「……」
姚二爺可不知道他正摟著的這個通房丫鬟,明天就要去刷馬桶了,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以後還睡不睡得下去。
不過對他來說,估計也不重要吧。
他一個爺,又不缺丫鬟睡,缺了這個,還可以睡那個。
對於姚安馨、姚安玲、姚安逸來說,這一夜,就過得有些輾轉反側了。
明天,她們就要去老太君的院子了,也不知道……
姚安馨是被丫鬟叫醒的,差點就睡過頭了。
不過還好,往常她也會早起去老太君的院子裡請安,這個時間點起來對她來說到不是太難,就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有些精神不好。
大丫鬟墨香怕她臉色不發,惹老太君不高興,特地在臉上畫了些胭脂,讓她臉色好一些。
「小小姐,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呆會兒到了老太君院子,就沒有自己院子自在了……」大丫鬟墨香說得十分隱晦。
她總不能大大咧咧的說,老太君的院子是龍譚虎穴,她家小姐去不得吧?
去是必須去的,逃也逃不了,那就只能早做準備,以防意外。
姚安馨梳洗完,輕輕點了一下頭。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也多少吃了一些。又怕老太君訓話太久,如廁不方便之類的,她連平日早起會喝的水都省了,只是小抿了兩口。
大丫鬟墨香比姚安馨大一些,幾歲大的時候就跟在姚安馨身邊照顧了,說是主僕,卻又有些姐妹情誼。
看到姚安馨這樣,墨香有些心疼,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她能插手的,只能悶悶地替自家主子準備著。
姚大夫人不放心女兒,也一大早就起來過來看她。
女兒懂事乖巧,姚大夫人別的不怕,就怕有人故意挑姚安馨的刺,找女兒麻煩。
唉……誰讓她嫁進姚家這麼多年,就只得了姚安馨這麼一個女兒,也難怪老太君看她不順眼,總是想要整治她。
可她生不出來,她有什麼辦法?
私下裡,姚大夫人沒少看大夫吃藥、燒香拜佛,可這麼多年折騰下來,孩子沒見著,到把身體給折騰垮了。
到了後面,大夫都直接搖了頭:「子爵夫人,是藥三分毒,您還是別亂吃了。」
言下之意就是,姚大夫人,你別吃了,你吃再多的藥也懷不上了。
想到這個,姚大夫人送姚安馨出門的時候,越發難過起來。
她想,或許她應該把通房丫鬟的藥停了,或許……
或許就有一個兒子了。
即使是庶出的,也總比沒有兒子好吧?
姚安馨可不知道這些,她能夠感覺到她娘的不安與擔憂,卻不知道她娘的不安與擔憂因為何故。
她想要幫忙,又覺得無力。
走到路口,姚安馨碰到了已經等在那裡的姚安宏、姚安玲兄妹倆。
相較於寬厚待人的姚安宏,姚安玲可就不怎麼待見姚安馨了,一看到她過來,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還冷哼了一聲:「哼!」
「玲姐兒……」姚安宏輕輕訓斥了姚安玲一句,在姚安玲憤怒地目光中,沖婉安馨香拱手,「堂姐,玲姐兒不懂事,弟弟替玲姐兒給堂姐陪不是了,還望堂姐看在弟弟弟的面子上,不要跟玲姐兒計較。」
姚安馨怎麼可能跟姚安玲計較?
她只是望著姚安宏,有些羨慕罷了:若是,若是我像堂妹一樣,有這麼一個哥哥或者弟弟,那該多好啊?
或許有一個哥哥或者弟弟,老太君就不會那麼不喜歡他們大房了吧?
「沒……沒事。」因為有心事,姚安馨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姚安玲冷著一張小臉,直接說道:「假惺惺。」
姚安宏尷尬。
姚安馨裝著沒聽到。
姚安逸是到得最晚的,原本她早就應該出門了,可昨天晚上姚三夫人抱著她哭,直接睡晚了。
這就算了,今天一早起來的時候,姚三夫人還病了。
只是她這個「病」沒病多久,直接被陳老姨娘給「罵」了一頓:「你以為你是誰啊?嬌滴滴的,病嬌嬌的,你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嗎?」
「怎麼,你看老娘不順眼是不是?你再看老娘不順眼,老娘也是你男人的娘,是你婆婆。」
「老娘告訴你,逸姐兒老娘是送定了。」
「老太君開的口,誰敢駁了老太君的面子?你要有那個本事,就自己駁去,要是沒那個本事,就給老娘閉嘴,別在那裡裝模作樣的生病,老娘不吃你那套。」
……
姚三夫人到是病得不重,就是昨天哭得太傷心了,睡得晚了,又吹了點涼風,這才有些額頭髮燙。
然而陳老姨娘一點也沒她面子,為了壓她,直接罵她是「裝病」。
這頂帽子扣下來,姚三夫人直接就哭了:「嗚嗚嗚嗚嗚……妾身沒有,妾身是真的病了……」
姚安逸離開的時候,那個院子還在亂著。
因為是一種趕過來的,她身上的衣服還有些零亂,伺候的下人也不怎麼盡心,明明都是庶出的小姐,看上去卻矮姚六姑娘、姚七姑娘大半個頭,連人家半根手指頭都不如。
「對,對不起……我來晚了……」
看到大家都到了,姚安逸的臉蛋爆紅,又怯又怕,有一種想要挖一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四個人中,只有她一個人是庶出的,姚安玲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連個眼神都沒給,直接走在了前面。
姚安馨呢,多少也有些嫡出的千金小姐架子,只是看了姚安逸一眼,便也跟著走了。
唯有姚安宏,對她說了一句「無事」。
望著他們三人的背影,姚安逸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本就蒼白孱弱的臉蛋,越發的楚楚可憐起來。
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也知道不會有人等她,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可以說,在姚家這些主子爺之間,姚安逸就是食物鏈的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