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裡有了數

  屋外的郎下,大丫鬟夏桃正跟其他小丫鬟說話,看到他著急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爺身邊的貼身小廝重耳。

  「你怎麼回事?怎麼淋了這麼一身雨?你不是應該跟著主子爺身邊嗎?」招呼著小丫鬟,趕緊給重耳拿帕子。

  「出事了!」

  大丫鬟夏桃心頭一跳:「出什麼事了?主子爺他怎麼了?」

  小廝重耳焦急地說道:「不是主子爺,是二爺……二爺參與賭博,被人給拿下了,主子爺派奴才回來找大夫人拿銀子贖人。」

  「什麼?!這個二爺也真是的,平時就沒往家裡拿過錢,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玩,現在好了,居然還……還賭上了……」大丫鬟夏桃急得不行,趕緊進屋匯報。

  姚家的大夫人姓孫,人稱姚大夫人,她正在屋內小歇,只不過天氣悶熱,又是幾聲驚雷,攪得她也沒睡著。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自家丫鬟在跟人說話,接著就聽到她進來給自己做了匯報。

  這下子,姚大夫人哪裡還躺得住,立馬就坐了起來:「趕緊讓重耳進來。」

  「是,夫人。」

  大丫鬟夏桃出去請人。

  小廝重耳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趕緊隨大丫鬟夏桃進了屋。

  「見過夫人。」

  「起來吧,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二爺怎麼會跟人賭博?」在姚大夫人的印象中,二爺雖然不爭氣了點,喜歡養鳥鬥蛐,玩個樂子,但賭博狎妓這樣的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可現在,她男人身邊的貼身小廝卻口口聲聲在那裡說,二爺參與賭博,還讓人給扣押了?

  「回夫人,具體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那時大爺在跟人喝茶,奴才在外面候著。突然就有人拿著二爺的信物上了門,讓大爺替二爺付錢,否則就卸了二爺一條胳膊。」

  「好大的膽子!」姚大夫人一聽,氣得直接捶床,「那可是子爵爺的親弟弟,他們居然也這樣說,他們不想活了嗎?」

  小廝重耳沒敢說話。

  姚大夫人氣了好一會兒,說道:「要多少銀子?」

  「一千兩。」

  「什麼?!」

  「黃金。」小廝重耳弱弱地補充了兩個字。

  公中的帳上別說一千兩黃金了,就是一千兩銀子都沒有。這讓她上哪兒找錢啊?姚大夫人吸了一口冷氣,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大丫鬟夏桃嚇得要死,趕緊過來扶人:「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小廝重耳上前幾步,想起自己是男的,又趕緊退了回去:「夏桃姐,你趕緊看看夫人啊。」

  扶著夫人,大丫鬟夏桃的眼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心疼地說道:「夫人身體本來就不好,還要掌家,經常半宿半宿的睡不著覺,能撐住才了,看什麼看啊,還不趕緊請大夫……」

  有大丫鬟夏桃鎮著,屋子裡到是沒有亂成一團,請的請大夫,鋪的鋪床,大家很快就忙活了起來。

  只是小廝重耳站在這時,顯得有些「多餘」不說,還顯得十分礙眼。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二房的事情找二房去啊,沒看到我們夫人還暈著嗎?」大丫鬟夏桃為自家夫人打抱不平,「她二夫人不是挺能幹,想要掌家之權嘛,整天沒事老找夫人的茬,現在好了,她可以當家做主了,她自己男人的事情她自己操心去……」

  小廝重耳直接被趕了出來。

  「哎……」想要解釋,又怕耽誤主子爺的事,小廝重耳只能對著院門餵了口氣,急匆匆跑向了二房的院子。

  還好,在丫鬟夏桃雖然嘴巴硬了一點,但也沒忘記讓小丫鬟給他準備一把傘,這回他到是不用再繼續挨雨了。

  就是嘛,本來就淋得濕濕的,再打著一把傘,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大概,就是不用淋雨了吧。

  另一頭,姚二夫人的院子裡,姚二夫人正在跟一個不起眼的小廝說話。

  原來,這個小廝是負責看守中大門的,結果被她收買了,要是家裡有什麼動靜,讓他隨時跟她匯報。

  若是報得好了,說不定還能拿到一個「大賞錢」。

  這不,小廝重耳剛從大門進來,淋著雨,帶著一臉焦急地穿過中心,這小廝便趕緊跑到二房這邊「討賞」來了。

  姚二夫人與姚大夫人關係不和,當然巴不得看大房的笑話。

  一聽小廝說大爺身邊的貼身小廝淋雨狂奔,那肯定是出事了啊,頓時笑了出來:「是嗎,那有說是什麼事嗎?」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他那人嘴巴緊得狠,哪會跟小的說啊。」

  姚二夫人瞬間變了臉色,有些不高興了:「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跑來討什麼賞?誰往那裡站著,都能看到他在那裡跑,都能告訴我……那我憑什麼還給你賞啊?」

  「二夫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要照您這麼說,那小的其實也不用跑這麼一趟。那小的要不跑,那您知道消息的時間可不就晚了嗎?這一晚,說不定那邊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小廝一聽姚二夫人想要扣自己的賞,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雖然他臉上沒有表現,但其實已經在心裡吐槽上了:沒錢,你就別裝這個大款啊!

  姚二夫人沒看出來,她也不屑於去看一個下人的臉色,沖大丫鬟秋荷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掏了一個最小的紅包。

  小廝一拿到手裡,就給嫌棄上了。

  沒辦法,能夠混到他這種地步的,即使其他本事沒有,這摸清楚紅包里到底包了多少錢的本事還是有的。

  沒有說什麼,他打了一個千兒,老老實實了離開了姚二夫人的院子。

  就是到了外面時,唾了姚二夫人的院子一口:「我呸!就那幾個銅板,打發叫花子呢?要不是老子……」

  話音未完,就看到有人打傘朝這邊走來。

  他趕緊鑽進了旁邊的假山後面。

  待走近了才發現,這不是他剛剛跟二夫人提到的,大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嗎?

  他不是去了大夫人那裡嗎,怎麼又跑二夫人這兒來了?

  這濕淋淋的,還打著傘……

  心頭頓時有了猜測,要知道,能夠成為主子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在府上那肯定比一般小廝有地位啊,任誰見到了,都得喊一聲「哥」。

  可現在,地位「尊貴」的重耳哥不急著換衣服,卻夾帶著一身雨水到處各房的跑,那能是什麼事都沒有?

  這樣一想,小廝望向了姚二夫人的院子:得,現世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