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治好了,姚三爺也不虧,他一個庶出的,他兒子要是能夠跟嫡出的大哥、二哥家的子嗣打好關係,想來以後人家有著什麼好的,也會念著他那個被他虧欠的長子。
姚三夫可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姚三爺已經想到了很多,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嗯,聽大嫂說,甲就是好的意思,那就是說我們逸哥有可能也是一個讀書的料。他要是讀書讀得好,老太君以後會送他去科舉。」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姚三夫人的眼睛閃閃發亮。
科舉啊,那可是可以考名官、做官的科舉。
要是逸哥兒能夠考中狀元,那她豈不成了狀元夫人?
「真的?!」姚三爺知道老太君弄了一個書院,自己還跟著大哥、二哥去幫過忙,但科舉……
老太君會讓一個庶出的孩子去科舉?!
萬一要是逸哥兒考出了好成績,那可就擺脫了姚家的控制,可以……
「嗯!是真的,是大嫂親口說的。」姚三夫人點頭,「要不是因為他們才剛剛進書院讀書,老太君怕他們幾個不習慣,所以要求低了些,等再過一段他們適應了,那個時候逸哥兒他們才要忙呢。這書讀得差了,還要請家長。」
「請家長?什麼意思?」姚三爺茫然,他發現自家夫人嘴裡吐出來的詞,怎麼有一些他聽不太懂呢?
姚三夫人捂嘴笑了起來:「意思就是,人家先生嫌棄你家孩子表現不好,讓你做父母的回來好好管管,畢竟這孩子白天在書院讀書,晚上回來,先生也沒辦法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管,只能讓家長也幫著管一管了。」
姚三爺打了一個寒顫。
你當先生的,管好學生就是了,怎麼還有家長的事?
這讓姚三爺想起了小時候被先生「支配」的恐怕。
雖然那個時候,他不怎麼受重視,先生對他們要求也不是特別嚴厲,但每天都要抄大字、背書,誰做不好就罰站或者要手板心。
姚三爺因為過於「愚鈍」,沒少被罰。
「逸哥兒要是敢讓先生請家長,我打死他。」說完,姚三爺也後悔了,畢竟他現在只有那麼一個兒子,又改了一下,「算了,我還是稍微打一下好了,不打死。」
剛想反駁的姚三夫人:「……」
夫妻倆正說著話,就有一個丫鬟跑進來,說是姚六爺來了。
「他怎麼來了?不是說,他被關了禁閉嗎?」姚三爺驚訝。
姚三夫人也愣了一下,說道:「聽大嫂說,昨個兒六爺抄完全家規,被解了禁。」
只是,為什麼一解禁就往他們這邊跑……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了數。
恐怕是衝著陳老姨娘的事來的吧?
果然,等姚六爺進門,他二口就質問夫妻二人,陳老姨娘都被人關了莊子上去了,他們怎麼能沒有一點反應?
他倆到底是怎麼當人家兒子的?
到底有沒有心?
姚三爺夫妻二人,被罵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這夫妻兩個也是牛,直接閉著嘴巴,任對方罵。
等對方罵完了,姚三爺還親手遞上了一杯茶,問他渴不渴。
姚六爺氣得啊,差點沒把杯子摔到姚三爺的額頭上去。
「姚德厚,你還是不是人?!」
姚六爺的拳頭,頓時硬了。
姚三爺一臉憨厚:「六弟,我知道你生氣,可你再怎麼生氣也沒用啊,這是老太君的決定,這姚家上下,誰還能拗過老太君?」
「你是不是蠢?你不是大哥、二哥跟前的紅人嗎,你都不知道讓大哥、二哥求個情?」姚六爺咬牙。
「我求了啊,可大哥、二哥不同意,他們還勸我,說這是姚家家規,不管是誰違反了,都會被懲罰。」
「他們說是就是,你是不是傻啊?他們是主子,犯錯的不是他人,他們當然這麼說了,要是犯錯的是他們,你看他們還會不會這麼說。」
「呃,六弟,你是不是忘記了,之前二哥也犯過錯,也被老太君給罰了。」姚三爺提醒姚六爺,「到現在為止,二都還沒有還清欠款,還在給老太君打白工。」
是的,沒錯,姚三爺跟著姚大爺、姚二爺他們做事,是有工錢拿的,只不過他不是按月拿,拿的是「項目工資」。
也就是說,完成了一件事情,就有多少錢可以拿。
這錢,姚大爺都有,唯有欠錢的姚二爺一毛沒有,在他沒還清欠款前,他只有每個月的月銀可用。
可以說,他們三個成了親的兄弟,姚二爺這個嫡出的反而是最窮的。
只不過姚六爺今天不是過來跟姚三爺說這個的,人家根本不接這話,一個勁地質問姚三爺為什麼沒替陳老姨娘求情,還問姚三爺,到底知不知道陳老姨娘去了哪裡?
姚三爺一問三不知。
有的時候,人太老實了,也是有好處的,比如不管姚六爺如何折騰,姚三爺、姚三夫人都受著,但不會跟他一起搗亂。
搞到後面,姚六爺拿夫妻二人沒有一點辦法,只能氣呼呼地來,又氣呼呼地走了。
一直跟在姚六爺身後的管事婆子趙媽笑瘋了:哈哈哈哈哈……這個姚六爺怎麼那麼搞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三哥、三嫂是什麼人嗎?
回去後,姚六爺又被關「禁閉」了,因為他「不敬兄長」。
第二天聽到消息的姚三爺、姚三夫人面面相覷:……所以,姚六爺鬧那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另一邊,姚大夫人也是一臉疑惑:「老太君,你才把人放出來,怎麼又給關了?」
「那不正常嗎?前面他抄完了家規,按規定,是不是該放出來?」顧清菱神色淡定地問道。
姚大夫人點頭:「是。」
「那後面,他辱罵兄長,按家規,是不是該罰?」
姚大夫人:「……是。」
「那就對了,我按家規辦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啊。」
姚大夫人:「……」
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因為這個問題,這問題才大發了啊啊啊啊……
姚大夫人可以想像,當姚六爺好不容易抄完家規,被放出來的時候有多歡喜。
被關了那麼久,一被放出來,當然要出來「浪一浪」了?
只是,從天堂到地獄,不過是一瞬之間。
正好,姚六爺被放出來的時間點,是陳老姨娘、張老姨娘被老太君顧清菱「發配」莊子的時間,被陳老姨娘從小寵到大的他如何能接受?
頓時給鬧上了。
這回他學聰明了,知道老太君惹不起,沒跑到老太君跟前鬧,跑到了自家兄長跟前鬧,大概是覺得姚三爺脾氣好,不會跟他計較吧?
只是姚六爺沒想到的是,姚三爺是沒跟他計較,可姚家還有一個《姚氏家規》啊。
那傻小子,抄家規抄了那麼多遍,就連最小的姚安玲都知道鑽家規的空子,怎麼他這麼一個大男人都不知道把家規放在心上?
這不,「不敬兄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