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 姚六爺的震驚

  姚六爺簡直想哭:「你們這幫廢物,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主子?你們給爺等著,等爺出去了,爺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流著眼淚,放著最狠的話。

  管事婆子趙媽淡定地讓那幾個人下去,該幹嘛幹嘛,然後讓護院押著姚六爺回屋。

  連跟老太君顧清菱匯報都沒有,管事婆子趙媽就直接做主「關」了姚六爺小黑屋,並且罰了他的晚飯。

  「你幹什麼?你一個管事婆子,你憑什麼關我?!」

  「你放我出去,你個老太婆,你聽到沒有,放我出去——」

  「老子是你的主子,你敢關我,我一定會告訴老太君的,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趙媽還讓人搬了茶几和椅子,故意擺在姚六爺的門前,然後備上茶和點心,就那麼坐在那裡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被關在屋子裡的姚六爺傻眼了,頓時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趙媽沒理他,他罵他的,她喝她的,完了還磕瓜子,一副當「聽戲」的模樣。

  姚六爺氣死了。

  等他罵得口乾舌燥,叫嚷著讓人送茶進去,趙媽這才開了口:「喲,罵完了?奴婢還以為姚六爺有多厲害,多能罵呢……你繼續啊!」

  「你個老虔婆,你就是一個下人而已,你居然敢這樣對爺?你不想活了!」

  趙媽望著門裡面的姚六爺,呲笑:「姚六爺,你在開什麼玩笑呢,要是沒得老太君的准,你以為奴婢敢這麼對你?」

  「你什麼意思?!」姚六爺驚。

  「意思就是……」趙媽故意停了一下,說道,「想讓你認清楚當前的情勢,搞清楚這個院子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奴婢說了算。」

  「你……」

  「嗯?」

  「你……你的意思,你是老太……君(婆)故意找來折磨我的?」

  「你想多了,老太君可沒這個閒功夫,你就是一個庶子而已,又不上進,老太君才懶得搭理你。她啊,就是不想將時間跟精力浪費在你身上,所以才特地買了奴婢這樣的人來『管』你。」趙媽嗑了一粒瓜子,說道,「你呢,隨便鬧,反正再怎麼鬧,有奴婢看著,你也不可能鬧出這個院子。奴婢也就是十幾兩銀子買的下人,供口吃供口喝之類的,要是花那麼點錢能夠看住爺一輩子,老太君還省了一大筆錢呢……」

  姚六爺驚悚。

  「不懂這錢省在哪裡?很簡單啊,奴婢能花多少錢啊,可六爺你就不一樣了,你要是守規矩,幹得好好的,老太君得給你出聘禮娶媳婦,還得出錢給你選院子,養一家幾口……那到時候花的錢可就不多了。」

  「老……老太君想幹什麼?!她想關我一輩子?!」姚六爺腿軟,背也涼。

  如果以前有人這樣告訴他,姚六爺當然不會信了。

  可從京城被「逮」回來以後,姚六爺一直被人「看」著,都不知道換了好幾手了,一直沒能被放出去。

  一直到現在,落入了管事婆子趙媽的手裡。

  這婆子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他了:「原來你就是姚六爺啊,你好,奴婢趙氏,你叫奴婢一聲『趙媽』即可,奴婢以後就是負責看管六爺的。」

  一看,看到了現在,趙媽告訴了他這麼一個「可怕」的真相。

  趙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奴婢什麼時候說,老太君要關你一輩子了?奴婢的意思是,你要不聽話,老太君不介意關你一輩子,懂了嗎?」

  「我……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她說把我關起來,我就被關起來了,我還能幹什麼了?」姚六爺狡辯。

  他才不承認,被關了以後,他一直就沒老實過。

  只要有機會,他就想「鬧」,想提前出去。然而可惜的是,每一次他都被「打」了回來,每一次都不得不回到這個院子抄書,寸步有人跟著,逃都逃不掉。

  「六爺,你要聽話,你抄的《姚氏家規》抄完了嗎?」

  姚六爺噎住:「……我那不是還在抄嗎?再說了,老太君也沒讓我一下子抄完,她不是讓我理了一個計劃書,一天抄一點嘛……」

  「是啊,可你一直抄不完。懲罰沒抄完,你怎麼出去?」趙媽當著姚六爺的面,給他算了起來。

  如果從一開始,姚六爺就老實抄的話,其實百遍家規早就抄完了,人也出去了,可誰讓姚六爺不老實呢。

  不是想找人幫他抄,作假被發現,就是抄得不認真被加罰,亦或者犯了其他什麼錯誤被逮住,又被加罰……

  一來二去,百來遍的家規也不知道抄了多少遍,就是沒見抄完。

  「你說你虧不虧啊,你要是老早就認真了,還能一直在這裡抄?堂堂的一個六爺,居然輪落到被奴婢一個下人守著在這裡抄家規,嘖嘖嘖嘖……你說你慘不慘?」

  姚六爺臉色難堪,不太想理她。

  趙媽也不介意,磕了一粒瓜子,繼續說道:「奴婢說你認不清情勢也是真的,看你的性子就知道,當年你肯定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你也要看清楚,眼下是不是你耍威風的時候啊。你自己瞧瞧,這滿院的奴婢,有幾個是你使喚得動的?除了平時端茶倒水之類的,那些是必須的,奴婢說的是,像你剛剛想讓人傳話啊之類的……你看下面的人,哪個應你了?」

  「還不是因為你?」姚六爺憤怒地瞪著她,要不是這個老婆子,下人會這麼不聽使喚?

  趙媽可不認,她表示,下面的人不是聽她的,而是聽「規矩」的。

  老太君重新制定了規矩,是什麼下人就該幹什麼活,而她下的命令呢,也是這些下人該乾的,所以這些下人聽她的。

  這要是換成了別的事情,他們也不一定聽她的。

  按理說,姚六爺是爺,是主子,不管是不是下人該乾的,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沒有人不從,可為什麼就沒人人從呢?

  「姚六爺,你就沒想過嗎?」

  姚六爺頓在那裡,他一臉懷疑地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他們不聽我的,其實跟你沒有關係?」

  「本來就跟奴婢沒關係啊,或者你再想想,為什麼奴婢只是一個下人而已,奴婢為什麼不聽你的?」

  「因為你是老太君的人,你聽老太君的,這不是正常嗎?」

  「對啊,奴婢是老太君的人,那他們呢?」

  「他們也是老太君的人……」姚六爺震驚了,他望向門外的趙媽,道,「你的意思,我院子裡的人,全部都是老太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