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油到算是，但清涼油偏藥，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正常人還真用不上。
而且，清涼油的味道，可不怎麼討人喜歡，尤其是這些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夫人們，若不是頭疼腦熱之類的，也不會用。
用了以後，還要想辦法用薰香什麼的蓋蓋味兒。
至於其他擦臉、抹臉的，都只是一些普通方子，他們有的，別人也有，只不過人家賣的是東西，百香閣賣的是服務罷了。
這款「冰肌膏」便是顧清菱推出來打破市場的獨家配方——美白護膚，女人，你值得擁有。
為了製作這個冰肌膏，姚二夫人費了不少功夫，買莊子置地，挑選合適的材料，從雲陽城百香閣老店抽調老工匠過來培養新人……
前前後後兩三個月，才終於把樣品給弄了出來。
就這樣，姚二夫人第一次把樣品拿給顧清菱的時候，還被顧清菱給嫌棄了。
「就這？」
顧清菱那嫌棄的表情，頓時把姚二夫人給整懵了。
這不就是她按老太君的配方，讓人配製出來的東西嗎？
這東西，她還特地讓精通這塊的管事看了看，人家一看就說這是好東西，問她是打哪裡來的。若是可以，一定要搶先下手買過來，不能讓別人搶先了。
百香閣之前賣的那些東西，除了香皂是從文浩澤他們那裡進的貨，其他基本上都是顧清菱自己找人生產的，即使後來姚大夫人、姚二夫人插手，也只能插手到百香閣，插手不到制生產作坊。
這還是姚二夫人第一次捏著這麼重要的方子，從頭盯到尾的把東西生產出來，這相當於握住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一想到還有其他幾個方子，姚二夫人欣喜不已，然而這種喜悅還沒有多久，就被顧清菱潑了一瓢冷水，給嫌棄了。
「老……太君，我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不可能啊，完全是照著你說的配方生產的，生產出來以後，我還特地拿去給百香閣的管事檢查了。」姚二夫人說道，「這管事可是我從其他店裡挖過來的，這塊經驗特別豐富，見過不少好東西，他一看就說我這是好東西，說他以前從來沒見過……」
「那不是廢話嗎？要是他見過了，那還是『祖傳秘方』？」
被打斷的姚二夫人噎住。
顧清菱也不跟她廢話，拿了一盒她自己親自製作的冰肌膏給姚二夫人，讓她自己對比一下。
顧清菱製作的冰肌膏為粉色膏體，水潤水潤地，盛在只有嬰兒半個拳頭大的瓷白色的窄口小瓷碗裡，顯得特別好看。
姚二夫人一眼就喜歡上了，再一看自己那個，雖然也是冰色膏體，但看上去根本沒有顧清菱拿出來的那個顏色清雅，用的瓷瓶顏色要蓋一些，顯得笨重一些……
若是沒有對比，她手裡的這個還是不錯的，但一有了對比，只要長眼睛的人，都會挑顧清菱的那個。
經過這段時間的薰陶，姚二夫人也從管事手上學了些本事，觀色、品香、試抹……
一條條試過來，姚二夫人沉默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管是從哪一方面，她的這個都輸了。
「知道問題在哪兒嗎？」顧清菱喝了一口茶，神色淡定地問道。
「請老太君賜教。」姚二夫人心裡的得意消失乾淨，十分恭敬地曲了一下身子。
顧清菱抬頭示意她起身，道：「第一點，包裝。既然是冰肌膏，一聽就知道是干用的，那它的包裝自然也要上檔次，否則你還個好東西，卻用一個灰不隆冬的髒盒子盛，就算是再好的東西，人家一看也廉價了……」
「包裝好了，這裡面的東西自然也不能差了，否則就是打自己的臉。這也是我想強調的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品質。」
「我知道你為了生產出最好的冰肌膏，已經非常努力地挑選材料了，但……」顧清菱停頓了一下，望著姚二夫人的眼睛，說道，「你問過我嗎？你怎麼知道，我手裡就沒有經你更好的呢？」
她指了指桌上兩個版本的冰肌膏，繼續說道，「看出來了吧，明明是同一個配方，但材料不同，包裝不同，它們倆即使放在一起，也是天壤之別。」
姚二夫人再次看了一眼，心服口服。
果然，她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只要老太君給她機會，她能夠壓掉所有人的腦袋，狠狠出一迴風頭，也讓老太君好好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結果……
唉！
有的事情，不服不行啊。
「我這裡的材料，你暫時就不要想了，我還要生產十二香、精油，沒有多的給你。不過，我可以提供給你一味『香引』，提升冰肌膏的品質，就是不知道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姚二夫人猛然抬起頭來，不想直接撞進了顧清菱的眼睛裡。
只見顧清菱的眸光清澈如璃，閃人醉人的光芒，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卻又好像什麼也沒看到，反倒有了一種被對方給看穿的感覺。
姚二夫人莫名的，有些心虛。
顧清菱笑了起來，十分真誠地說道：「都說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還是婆媳關係，我又不只你一個兒媳婦，總不能老是讓你白嫖吧？」
姚二夫人愕然。
我靠！
老太君竟然爆粗話？！
「除了交一份到公中給我養老，如果你還願意分一些出來給你大嫂的話，我相信我會很樂意免費為你提供『香引』。」顧清菱重重咬了「免費」兩個字。
姚二夫人沉默，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當初顧清菱把方子給她的時候，可什麼都沒說，她還以為是老太君偏心他們二房，所以那東西就是送他們二房的，與大房沒關係，沒想到老太君在這裡等她。
顧清菱都這麼說了，姚二夫人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答應。
姚二夫人一點頭，顧清菱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直誇她是一個兒媳婦，對妯娌團結友愛，對她也孝順，天底下最好的兒媳婦。
姚二夫人：「……」
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讓姚二夫人感到安慰的是，顧清菱點到這裡就完了，沒說具體怎麼分的事情。
看樣子，準備讓她自己看著辦。
姚二夫人鬆了口氣，要那樣，那她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也不怕撈不到好處了。
說到底，姚二夫人還是擔心他們二房得到的好處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