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人還在帳外,雖然冷月什麼都沒說,但是應該猜到了時慎霆在她的圍帳之中。
雖然南弦和時慎霆就只是坐在案桌兩邊什麼都沒幹,但若是傳出去,對她和時慎霆都不好。
瞧著南弦這迫不及待趕人的態度,時慎霆一挑劍眉,沒再說什麼,果真起身走了。
一直到她走了之後,南弦才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宛若緊繃的弓弦般瞬間鬆弛了下來。
應付時慎霆比起上輩子應付時衡,都還要讓她覺得疲憊。
這會兒氣呼呼回到了圍帳之中的南雪兒,將圍帳里的東西砸了個遍。
廖媽媽在旁邊勸她,「小祖宗啊,您不要再鬧了,這冬獵圍場可不比咱們七皇子府,四處都是耳目,您這般的鬧騰,不到明天各家各戶可都知道了,您在七皇子帳中發脾氣啊。」
「就是要讓她們知道。」
南雪兒嬌生叱吒著,
「也不知哪來的野蹄子,勾的七殿下如今還不回來,這人都還沒有過門呢,便一幅哭哭啼啼的作派作給誰看啊??賤人!」
她大聲的斥罵著,似乎要罵給整個冬獵圍場的人聽。
而從旁邊路過的刑部尚書陳夫人停頓了片刻,她搖頭轉身教訓起自家的女兒陳碧落,
「瞧見沒有?與這南雪兒交好的人啊,從此往後你都不要再碰,那個佟水仙也是一個德性,動不動就拿出一副潑婦坐態來,咱們陳家還好沒有將那佟水仙給娶進門,否則今日攪得咱們陳家家無寧日的便是佟水仙了。」
接著陳夫人又數落起陳碧落往日與佟水仙要好的情誼來。
陳碧落聽得羞愧難當,「阿娘您別說了,以前是我識人不清,往後我再也不和那佟水仙要好了。」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粘上這一派的人可都沒什麼好果子吃,你是陳家的千金貴女,你爹又是刑部尚書,你若循規蹈矩,珍惜自己的羽翼,將來尋個王公貴族的嫁了相安無事富貴一生。便是為娘最滿意的事了。」
聽的阿娘這般說,陳碧落的臉頰一紅,
「我嫁人的事兒還早著呢,阿娘我們快快回去吧,不要在這裡聽這潑婦罵街了。」
陳夫人趕緊的帶著陳碧落從七皇子圍帳前走過。
而從七皇子圍帳中傳出來的怒罵生一直持續了大半夜。
直到南雪兒人罵不動了,才消停了不少。
到第二日早起,冷月端著水盆進入到南弦的帳中,她笑著對南弦說,
「小師叔祖你可沒聽見外面的人傳的可有意思了,都說那個南雪兒,昨天將那個燕國公主罵了大半夜呢。」
「嗯?」
南弦聞言,手中正絞著帕子看向冷月,「她可真是精力十足。」
隨後南弦淨面,沉思道:「如此一來,陛下為了讓燕國那邊安心,只怕會將這燕國公主與七殿下的婚事提前了。」
冷月天真懵懂的看著南弦,
「小師叔祖一向料事如神,您說會提前就一定會提前的。」
南弦笑了一聲,「就你會奉承。」
她突然心中一跳,想起昨天晚上時慎霆對她說的話,他說很快她就會從長公主府搬出來了。
這話的意思豈不是再說很快她就要被納入五皇子府了?
這可如何是好?
南弦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實在不成便卷著行李跑吧。
然而上輩子的濃烈恨意讓她又沒法下定這個決心,她是得跑,但跑之前,她要讓上輩子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生不如死。
她要讓她們每日都如同活在地獄之中那般的煎熬。
為此就算暫時讓她進入五皇子府中做個妾室,南弦都願意。
打定了主意,南弦反倒安下這個心來,不管華貴妃給她個什麼位份,她都甘之如飴。
冬獵馬上就要結束,在崇明帝早起之時,宮人與侍衛們便已經開始收拾冬獵圍場上的儀仗。
行程更促進了回程的腳步。
崇明帝聽著張仁福傳來的消息,說七皇子昨晚到了燕蘭心的帳中,將燕國公主哄好了之後便獨自一人去了偏郊喝悶酒。
此時華貴妃正在替崇明帝整理儀容。
崇明帝按住了華貴妃柔軟的手,不由的冷哼一聲,
「這老七看樣子對這門婚事很是不滿啊。」
華貴妃的眼眸轉動正要說話,崇明帝掃了她一眼,
「你這張嘴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風涼話了。」
又對張仁福說,「替朕記著,回帝都之後便擇個近期的吉日,替老七與燕國公主將這婚事辦了吧。」
張仁福弓腰稱,「是。」
華貴妃卻是不服氣道:「陛下,您還有一個兒子呢,怎麼這來來去去的都是替老七娶妻啊,老五你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