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弦這般說,長公主也不知是該放下這份心,還是該繼續替南弦操心。
長公主只能夠嘆了口氣,讓南弦回房先休息一晚上,等南弦靜一靜再做打算。
南弦轉身離開,瑤華郡主一臉擔憂的看著長公主,「阿娘,女兒不想弦兒出事。」
這段時日瑤華郡主和南弦相處,真真覺得南弦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她並不如帝都中其她女人那般,對瑤華巴結奉承,卑躬屈膝。
相反,長公主讓南弦來照顧瑤華郡主肚子裡的孩兒,南弦便當真認真的照料瑤華郡主肚子裡的這一胎。
她相當的嚴厲,任何對胎兒有害的東西,都不會隨便讓瑤華亂碰亂吃。
甚至有時候都不顧瑤華的身份地位,因著瑤華亂吃東西,南弦還訓斥過瑤華好幾回。
瑤華自然喜歡南弦這樣的人,越是喜歡越是不希望南弦受到任何的傷害。
長公主深吸口氣,「是福是禍如今還不一定,只能看弦兒自己的造化了,嫁給時慎霆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壞事。」
南弦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桌子前面,靜靜的看著冷月給她奉上了一杯茶湯。
南弦沒有說話,冷月小心翼翼的看著南弦,幾次三番的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住了嘴。
過了一會兒,南弦的鼻翼尖聞到一絲讓她熟悉的氣息,隨著清風送入到她的房中。
「月兒,你先出去,看一看外面可有人?」
冷月應聲出了南弦的屋子,不過一會兒,時慎霆的身影便出現在南弦的背後。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起身向時慎霆行禮,只是拿過嶄新的茶杯,替時慎霆蒸了一杯茶。
「五殿下怎麼神出鬼沒的?」
他行走之間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也幸虧南弦在上輩子被藍雪兒做成了人彘,所以她的聽覺和嗅覺方面異於常人的靈敏。
能夠僅憑著微弱的氣息,就知道時慎霆來了。
時慎霆從南弦的身後走上前,撩起他的衣擺,坐在了南弦的身側。
他一隻手鑊住了南弦的下巴,抬起南弦的臉讓她偏過頭去,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那一道指甲劃痕。
「上藥了嗎??」
南弦有些不自在,之前時慎霆也對她做過類似的舉動,可是當時她並沒有覺得這舉動有什麼異樣。
如今聽了長公主一番話,南弦微微的仰著頭,將自己的下巴從時慎霆修長的手指中掙脫出來,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隋公公已經替我上了藥,劃痕本來就不深,無妨礙的。」
她說的小心翼翼,目光不敢隨意的亂瞟,也不敢正眼看時慎霆。
瞧著南弦那躲閃的模樣,時慎霆輕嗤出聲,「你就這點出息嗎?挨打的時候不是挺能的?」
時慎霆知道南弦是故意被岳雅琴打的,她那麼聰慧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就站在原地,讓自己白白的被岳雅琴打?
也正因為南弦的這麼點小心思,時慎霆如今對南弦沒得個什麼好臉色,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兒也只有你肯做。」
南弦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她側頭看向時慎霆,時慎霆手指中拿著一隻茶杯輕晃著金黃色的茶湯。
見南弦看過來,他挑眉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南弦心中一慌,垂目不敢正視時慎霆,她微微的搖頭。
其實她在心中很想問時慎霆是什麼意思?華貴妃真的想讓她嫁給時慎霆嗎?
可是瞧著時慎霆如今這一身自若的表現,他好像除了動不動就掐她的臉,也沒做出什麼更過分的舉動。
倘若南弦問他,會不會顯得她自作多情了些?
但萬一時慎霆其實也是不情願要她的,她可以與時慎霆兩人說好,一同回絕了華貴妃的這一番好意,那南弦不是就不用得罪華貴妃了嗎?
她在心中打著算盤,斟酌著觀察時慎霆的反應。
時慎霆見南弦幾次三番的偷瞄他,那模樣就跟要使壞的小狐狸一般,端著一副端莊的皮囊,實際上滿肚子的壞水。
時慎霆不由的笑了,他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顎,挑眉問道: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南弦鼓足了勇氣開了個頭,「康家那邊說的事情.」
還不等南弦把話說完,時慎霆的臉色便宛若滿園春色瞬間進入了寒冬,
「岳雅琴的那張臉是別想要再好了。」
說著他從袖子中拿出了一隻大肚小瓷瓶,「我知道你那裡的傷藥多,這是軍中用的藥,對於恢復傷口很有效,你先留著吧,沒準有用得上的時候。」
時慎霆仿佛什麼都知道,但是時慎霆卻很少問南弦。
見著屋子外面有人在走動,時慎霆便說道:「這段時日你就在長公主府中,哪裡都不要去了,外頭如今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