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拜別了華貴妃,走出華貴妃的寢宮門。
南弦看著時慎霆的背影,她有心想要說些什麼,緩和他們兩人之間這沉默的氣氛。
但想到上回時慎霆在她的房中不辭而別,怒氣沖沖的模樣,南弦生怕自個兒說錯了什麼話,又惹得時慎霆生氣。
於是低著頭絞盡了腦汁的想著。
走在前方的時慎霆,走過一片竹林,四下無人之際,他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看著南弦,
「你要向知道我喜歡什麼,怎麼不自己來問我?反而要跑去問母妃?」
「啊,我」南弦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她抬眸一臉茫然的看著時慎霆。
就是因為時慎霆生氣了,所以南弦想著怎麼樣才能讓時慎霆高興高興,送個禮什麼的給時慎霆,所以才沒有去問時慎霆的。
但是瞧著時慎霆那漆黑的眼眸,南弦完全分辨不出時慎霆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南弦看不出來。
她只能夠低下頭,用沉默回應時慎霆。
「怕我生氣?」時慎霆的聲音溫柔了些,低頭看著雪地中的姑娘。
南弦有些不安,垂目不敢回答任何。
時慎霆卻是嘴角帶了笑,「走吧,再晚一些出宮,北邊的餅鋪子要關門了。」
南弦猛然抬頭,見時慎霆已經轉身邁開步子往前走了。
她急忙追上去,「為什麼要去北邊?」
南弦小心翼翼的問時慎霆,時慎霆卻是冷哼了一聲,「不是要想法子讓我高興不再生氣了嗎?你還不去給我買餅?」
他這樣一說,南弦立即恍然大悟,一時間她的心中雀躍,時慎霆看起來是不生氣了。
她膽子又大了許多,「五殿下,只需要餅就夠了嗎?不需要別的了?比如說金銀玉石什麼的。」
雖然南弦現在身上的錢不多,但只要是時慎霆想要,南弦還是多少能湊出來一些銀錢給他的。
時慎霆站在雪地中回身,抬起他的手來。
南弦以為時慎霆要扇她的耳光,她站在原地緊緊的閉上了眼眸,卻是只覺得額頭被時慎霆的手掌輕輕的一推。
她睜開眼,時慎霆臉上帶著微微的不耐煩,「不要再說多餘的廢話,你這張嘴還是閉上的好,乖乖的去買餅。」
帝都的雪下的好大好大,時慎霆在前面走,南弦緊緊的跟在時慎霆的身後。
她的眼前就只有時慎霆那寬闊的脊背。
一時間,南弦也分辨不清楚,她的內心是怎樣一種感受。
她踏著時慎霆留在積雪上的腳印,一步一步扎紮實實的往前走,一路出了宮,兩人又坐馬車到了賣餅的鋪子。
還不等南弦去買餅,時慎霆的下人便捧來了用油紙包住的熱乎乎的餅。
下人將一大摞的餅遞到了南弦的懷中,南弦又從中挑出一個給了時慎霆。
時慎霆像模像樣的接過咬了一口,很認真的對南弦說,
「你得罪我的事情,從此後便這麼算了,往後你在我面前不必這樣的拘束,但只一樣,我的婚姻大事,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那是我的事情,你不能管也不能夠不經過我的允許,替我牽紅線,此事你可知?」
南弦乖乖的點頭,「是,五殿下。」
時慎霆見她這模樣,拿著咬過一口的餅,輕輕的敲了敲南弦的額頭,輕斥,「傻子!」
又吩咐身邊跟著的殿前司衛,「送縣主去長公主府。」
南弦坐上了馬車,她輕輕的掀開馬車的帘子,看向站在帘子外長身玉立,一身偉岸氣度的時慎霆。
他就這麼站在雪夜裡,穿著黑色的錦衣,雙手背負在身後,漆黑的眼眸一直看著她。
南弦突然覺得,也許時慎霆這個人,對於當今的局勢並不是沒有任何的想法。
關於燕國公主的事情,南弦不用籌謀什麼,時慎霆自然有他的考量。
這樣一種什麼事情都不用想,自有前方的人替她開路的安全感,南弦兩輩子都沒有體會過。
她默默的記下了心中這一種感覺,她想也許相較於時衡來說,時慎霆這樣的男人也許更適合做東宮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