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內,巧兒在為華珠趕做新肚兜,秀雲、香荷分線,準備幫著一塊兒繡嫁衣。 雖說繡樓也可定做,但終究比不得自個兒動手有意義。
三人見到華珠,高高興興地行了禮。
秀雲就打趣地問:「小姐,姑爺的喜服要做嗎?」
「做!」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起來。
華珠洗漱完畢,叫她們各自回了房。
華珠躺在柔軟冰冷的大床上,思緒翻飛,以前這個時辰,廖子承昏迷不醒,她守在一旁看書,每一次的抬眸都能看到他。現在看不到了,心裡空落落的。
翻了幾個身,睡不著。
華珠乾脆穿了鞋子,把巧兒新做的肚兜翻出來,一件一件試穿。
突然,小鳥兒撲哧著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華珠眼睛一亮,開了窗,從小鳥兒的腿上取下紙條。
「在幹什麼?」
華珠抿唇一笑,穿了褻衣又披上披風,拿出炭筆和早已裁好的紙條,寫道:「試衣服,你在幹什麼?」
一刻鐘後,小鳥兒飛回。
「喝酒應酬。試什麼衣服?」
華珠眉頭一皺,又寫道:「你病還沒好全呢,怎麼就喝酒了?跟誰喝酒?哪裡?有沒有女人?我在試肚兜,巧兒新做的,粉色!」
廖子承展開紙條,眸色一深,摸了摸下巴,寫了一行小字:「年華珠,你勾引我,不怕我忍不住跑來辦了你?」
華珠的臉一紅,偷笑,大筆一揮:「那你來呀。 」
「哼,我才不上當。我非得吊著你,讓你吃不到、摸不著、抓心撓肺!」
「去死!」
「已死,有事燒香。」
噗——
華珠在床上笑得打滾,這種話,也就在紙條上能看見,真要面對面相處時,他絕對高冷得像個皇帝。
華珠把一床棉被全都滾皺了才堪堪忍住笑意,提筆寫道:「想你了。」
是真的想了,才分開不到一個晚上,就想得輾轉難眠了。→這會子,華珠才體會到古人城不欺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真兒乃至理名言。
小鳥兒振翅高飛,在屋子裡盤旋了一圈,才又飛出窗外。
這一次的等待,比之前的久,久到華珠一顆心全都揪成了一團。
兩刻鐘後,撲哧著翅膀飛回,幽怨地抖了抖翅膀,仿佛在說,累死老子了!
華珠拆開紙條,上面寫著「回頭。」
華珠挑了挑眉,下意識地回過頭,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華珠怔住了,連時間也仿佛靜止了。
眼前面如冠玉、眼若明星的男子
,悠然自得地倚著門框,雙手插抱於胸前,微偏著頭,斜斜地睨著她。月光啊,照著他精緻的眉眼,令他看起來像個優雅又迷幻的精靈王子。他唇角一勾,魅惑天成:「又發呆。」
華珠的眼眶微微濕潤了,心底有什麼冰封的東西在一層層融化。這是他第一次來她閨房,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在這麼晚的深夜。
真像……做夢一般!
華珠按住不聽使喚而劇烈起伏的胸口,抿了抿唇,似做了某種掙扎,爾後嫣然一笑,奔入了他溫暖的懷裡。
重重地一撞,幾乎將廖子承撞倒。
廖子承輕輕一笑,摟緊了她。
華珠貪婪地呼吸了幾口獨屬於他的氣息,像服食罌粟上了癮。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香,他沒撒謊,剛才的確在應酬。華珠抬起頭,目光盈盈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中途離席,怕是不大好吧?
廖子承眉梢一挑,很認真又很理所當然地說道:「小公主許了願,王子就給她辦到了。」
華珠將頭埋入他懷中,悶悶發笑。心底如抹了蜜一般,甜甜地叫人發軟,卻嘴硬地嘟噥道:「越來越油嘴滑舌!」
廖子承困惑地眨了眨眼:「唔,不喜歡?」
華珠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用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道:「喜歡。」
廖子承挑眉:「什麼?聽不到。」
華珠咬了咬唇,微微抬高了音量:「喜歡。」
「喜歡誰?」廖子承壞壞地問。
華珠羞於啟齒,臉紅得發燙了,嬌柔的身子被他緊緊擁住,小手放在他心口,指尖能感受到蒼勁有力的勃動。
忽然,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嘴唇。
似是看出了華珠的羞窘與忐忑,廖子承抬手,自她柔軟的烏髮中穿過,輕輕掬起白皙的臉,目光深幽地看著她,並緩緩地說道:「很好,我很喜歡。」
華珠甜甜一笑,垂下了眸子:「好像過了子時(凌晨一點)了。你身子沒好利索,早些回去休息吧。」
廖子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公主抱,把她抱至床邊,輕輕地放在床上。又蹲下身,為她脫了鞋,把她塞進被子:「你睡著了我再走。」
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仿佛不是第一次做了。華珠想問他是不是也這麼照顧過別的女人、守候過別的女人,可話到唇邊又落下。確定關係之前,他有過誰她管不著,不過從今往後,他只能寵她一個了。
華珠抬眸,看向如騎士一般守護著她的男子,小聲問道:「你們……應酬的時候,有人助興嗎?」
這話問得很隱晦,但廖子承聽懂了,廖子承在床頭坐下,很自然地撫了撫她烏髮,如實說道:「有。」
「漂亮嗎?」語氣明顯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