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十七又要廢話,蕭景搶先道:「既然人齊了,咱們便趕緊走吧,省的一會皇上等急了。」
而且這邊都是女眷,他們逗留實在於禮不合。
奈何十七還是開口了:「蘇姑娘的技藝精湛,堪比尚服司那些裁縫,配上小景一表人才,這衣服看著竟比之前更上檔次了。」
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澄抱著糰子,見他目光總是不經意掠向蘇小酒,心中湧起一股煩躁。
將糰子還給姐姐,陸澄不動聲色向前幾步,正正好好擋在兩人中間,道:「蕭景說的對,咱們還是快走吧,別耽誤了正事。」
不想十七卻並不買帳,竟然往旁邊挪了挪,伸頭對蘇小酒說:「早上出來的急,忘了吃早飯,不知道能不能麻煩蘇姑娘給在下拿些點心過來?剛才老遠看到小娃們吃的怪香。」
這傢伙臉皮忒厚,連蕭景也忍不住皺眉:「你怎麼這麼麻煩?」
蘇小酒忙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正好還有很多,奴婢這就端些過來!」
這人可是弟弟們的老師,能賄賂賄賂也不錯。
榮妃若有所思,忽然開口道:「小酒,給十七端碗甜羹吧!」
剛端起壽司的手忽然一顫,幸好娘娘提醒!
她竟然忘了眼前這人可是穿來的,她若真把壽司端過去,說不定會引起懷疑。
但娘娘又是為了掩飾什麼?
十七眼尖,見她端起盤子又放下,轉而換了一碗甜湯,似有些不滿:「到底是啥好吃的?蘇姑娘竟不捨得給我?」
這下她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蕭景見狀,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你到底走不走?待會皇上怪罪下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哎哎!撒手,快撒手,真是粗魯,我還沒吃飯呢!小景景?蕭大俠?」
十七被他拖著往後走,幾次差點跌倒,扇子也掉到了地上:「哎哎,我扇子,上面可是專門找大師做的美人圖!價值千金呢!」
陸澄嫌他聒噪,撿起扇子丟給他:「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十七搶過自己衣領,委屈巴巴的撫著上面的褶子:「不就是想吃點東西,瞧你們一個個催命鬼似的。」
說罷嘆口氣:「我的命好苦,被皇兄騙回來,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眾人:「……」
「朕怎麼聽著這話不像呢?誰不讓你吃飽飯了?」
「父皇你來啦?吃過早膳了嗎?這裡有很多好吃的呦~~」
最甜的當屬墨鴻,一把撲上去抱住了父皇的大腿。
「父皇吃過啦,朕的小公主吃了沒有啊?」
「嗯啊,鴻兒吃了壽司,吃了甜羹,還吃了~~~什麼來著?」
蘇小酒在旁倒吸一口氣,飛快的掃了十七一眼,發現他正饒有興味的逗弄著陸澄懷中的允兒,便放下心來,還好,他沒聽見。
見墨鴻掰著肥肥的小指頭冥思苦想的軟萌模樣,眾人皆忍俊不禁。
俯身將小閨女抱起,元和帝看向眾人:「怪不得朕沒等到人,原來都跑到這裡湊熱鬧來了。」
陸澄蕭景急忙告罪,唯有十七仿佛沒有聽到,仍在認認真真的拿食指戳著允兒肥嘟嘟的小屁股。
小奶團不滿的扭了扭身,卻始終逃不過那魔掌,陸澄瞪十七一眼,將奶團轉個方向,不許十七再靠近。
其他糰子們則老老實實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嗯,乖!」
隨手撫在墨堯的發頂,小伙子立馬鬧了個紅臉,本能想躲開,又有些捨不得父皇的大手,便害羞的站著一動不敢動。
墨辰眼中露出羨慕之色,又飛快掩去,恭敬的站在一旁。
榮妃等人也紛紛行禮,元和帝一一應了,將糰子們打發去一邊玩,對十七道:「進宮這樣晚,做什麼沒吃早膳?」
十七用扇掩鼻:「額,昨日與友人對飲,今晨便沒起來,想著皇兄召見定有急事,不敢耽擱,便沒吃。」
元和帝呔笑:「如此倒成了朕的不是。」
反正他是不信。
「臣弟不敢。」
「少來這套,既都到齊了,這便隨朕走吧!」
說完率先邁開步子,榮妃見狀忙將他喚住:「皇上,今日小廚房的青山羊肉不錯,我們中午預備吃涮鍋子,您要不要一起來?」
正主還未回答,十七已經開口道:「咦?不知臣弟有沒有口福,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吃過羊肉火鍋了。」
雖是問的榮妃,眼睛卻看著蘇小酒,讓她心裡無端發毛。
看我幹啥,我說了又不算!
元和帝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么弟的厚顏,未加思索,便點頭道:「也好,正好今日沒有外人,等會兒議完事,大家都一起來吧!」
蘇小酒自陸澄懷中接過允兒,小傢伙正抓著舅舅的髮帶啃得聚精會神,突然被人抱走,嘴裡發出抗議,待回頭看到是她,又張著元寶一樣的小嘴樂起來。
幾人一起走了,蘇小酒鬆口氣,糰子們卻十分不高興。
「飛人叔叔這就走了嗎?鴻兒還沒有飛高高呢!」
「飛人叔叔說話不算話!他明明答應了的!」
她忙將炸毛的糰子們攏住,安撫道:「別著急,中午飛人叔叔還要來榮華宮,到時候酒酒姐姐親手把他抓來帶你們飛,好不好?」
糰子們這才高興了,自行散開去跑著玩。
「娘娘,您怎麼了?」
順著榮妃目光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都已經走的沒影了,還有啥好看的?
娘娘沉吟不語,忽而搖搖頭道:「沒事,可能是本宮想多了。」
隨即又問她:「你在宮外是如何與十七認識的?」
蘇小酒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告訴娘娘他教書的事,畢竟見他剛才的態度,似乎不願多提自己在宮外的行蹤。
「你這丫頭,跟本宮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幕?」
瞧著美人一臉的八卦,蘇小酒無語:「哪有,其實說了應該也無妨,奴婢是在弟弟們上學的一間書塾認識他的,他在裡面當塾師。」
「塾師?就他?」
也不怪榮妃有此一問,這十七歷來是上京紈絝中的翹楚,她實在難以想像他能勝任教書育人這種嚴肅而神聖的職業。
蘇小酒卻對十七並不了解,疑惑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哦,沒什麼,只是有些意外罷了,那你們見面之後都談論過什麼事沒有?」
想了想,搖頭:「也沒說幾句話,基本就是關於書塾的事吧。」
「嗯那行吧,沒什麼事了,本宮先回去歇會,你一會兒也帶著孩子們回去吧。」
見娘娘嬌嬌柔柔的伸個懶腰準備走人,蘇小酒忍不住追問:「娘娘怎麼突然對十七爺的事感興趣?」
美人整整衣擺,戲謔的看著她:「不是本宮對他感興趣,本宮是怕他對你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