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姐姐,你什麼時候好啊?鴻兒肚肚好餓了~~~」
墨鴻跟著墨堯玩累了,可憐兮兮的捂著肚子坐到軟墊上,其他幾人也有些餓了,都眼巴巴的看著她。
見那青竹般的身影還立在樹下,一時猶豫不決。
陸澄似有所感,忽然抬頭望向窗口,蘇小酒躲閃不及,只好乾笑著打招呼:「陸公子早啊。」
陸澄露齒一笑,比今日朝陽還要燦爛:「蘇姑娘早。」
榮妃見她磨磨蹭蹭,糰子們都一臉苦相的圍在旁邊,便道:「快別忙了,先帶著孩子們下來用早膳吧!」
「哦,還有一點點地方,馬上就好了~~」
嘴上應了,身子卻沒動。
「酒酒姐姐,你還要多久啊?」
不忍讓糰子們挨餓,只好讓糰子們排著隊下去:「酒酒姐姐還沒忙完,要不你們先下去找春末姐姐,她已經將膳食擺好了。」
糰子們呼啦呼啦的從滑梯上呼嘯而下,樹屋裡頓時只剩下蘇小酒一人。
再不下去似乎有些矯情,可是陸澄一個勁往這瞟,又搞得她很是心虛。
正猶豫著,旁邊忽然出現一雙繡鞋,手裡的抹布一下就驚落在地上:「春末?!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嚇死我了!」
春末從窗口往下瞅了一眼,悄聲道:「澄少爺來了,你怎麼不下去?」
「奇怪,他來了,我為什麼要下去?」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澄少爺嗎?恨不得做夢都想著見他,如今他就在下面,怎麼反而躲起來了?」
平地驚雷。
「啥?我很喜歡他?!」
見春末的表情不似玩笑,蘇小酒驚得後退:「你沒搞錯吧,我什麼時候喜歡他啦?」
緊張的向下看去,這麼遠,底下應該聽不到吧?
「就是前年啊,你跟我說自己暗戀一個侍衛,我還替你高興,後來中秋宴上發現他竟是娘娘的親弟弟,你還失落了很久,說自己配不上他呢!」
「噓!小點聲!
「哦~後來那年除夕夜,我們去宴上幫忙,你說澄少爺竟然對你笑了,回來高興的幾天睡不著。」
手裡的抹布擰成了麻花,蘇小酒默默摳著手指:「還有嗎?」
萬萬沒想到,原主竟然是個花痴?
春末歪頭想了想,忽然一拍膝蓋:「對了!去年乞巧節,你還偷偷編了個同心結塞給他了,中秋節又跑去給他送月餅!」
漂亮!
原主還真是讓人驚喜呢!
但是不對啊,一開始陸澄對她明顯就是一副才認識的樣子啊。
也不對,那後來為什麼又突然熱絡,莫非是認出她就是當初的嬌羞舔狗?
因為怕她難為情,所以就沒有點破?
啊,空氣咋突然那麼燥熱。
她牢記魏娟的話,回宮以後對侯府發生的事隻字未提,是以春末並不知道她們後來的交集。
有些心虛的撓撓鼻尖:「那個,你說的這些,我咋一點印象也沒有。」
春末像第一次認識她,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和探究,而後忽然笑道:「看來上次落水真把你的腦子泡壞了,之前喜歡的死去活來,夜不能寐,這會竟然說忘就忘了。」
她話鋒一轉,忽然道:「說起來,之前蓮香也是因為這個才總是針對你啊,她老早就對澄少爺心懷愛慕,知道你的心思後,便看你百般不順眼,總是事事找茬!」
靠之。
這番話讓蘇小酒又想起了南陽郡主徐穎,原來她無形間已經因為陸澄受了那麼多連累?
上次害他受傷的內疚感立馬少了一半。
「呵呵~~忘了未嘗不是好事,陸公子光風霽月,哪是咱們可以肖想的,以後這些事莫要再提了吧。」
畢竟實在是太丟人了,而且她也不想繼續當炮灰。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那我先下去為殿下們準備早餐啦。」
春末一蹦一跳走到滑梯口,跐溜滑走了。
留下蘇小酒悶頭對著快要禿嚕皮的書架一頓猛擦。
「丫頭,你剛才不是說要找畫師嗎?澄兒的丹青筆墨可比畫師強多了,你快下來說說需要畫哪些。」
已經被催了好幾次,再不露面說不過去,只好應道:「哦,來啦。」
算了,她又沒做錯什麼,瞎心虛個什麼勁?搞的好像心裡有鬼一樣!
為了顯示理直氣壯,起的就太猛些,結果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不小心撞在了書架上,發出咣的一聲。
陸澄原本就留意著樹上的動靜,聽到她悶哼聲身形一動,又生生頓住,揚聲問道:「蘇姑娘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
捂著火辣辣的後背出來,抬腳欲下樓梯,結果又一陣頭暈目眩。
這感覺久違的熟悉,是該死的低血糖啊啊啊!
本是她前世就有的毛病,穿越過來後一直沒犯過,原本還竊喜終於擺脫了這麻煩精,沒成想偏偏這個時候又找上了她!
為免滾下去,她忙用扶手撐住,奈何頭重腳輕,身子竟直直往下栽去。
陸澄大駭,卻顧及手中抱著允兒,無法上去接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落葉般飄落。
「蘇姑娘!」
「小酒!」
驚叫聲中,一道玄色身影從旁掠過,堪堪將她在落地前抄在了懷裡。
還未看清眼前狀況,聽到呼聲的糰子們已經歡呼著跑過來喊道:「飛人叔叔來啦!」
「飛人叔叔好棒!」
抬眼,蕭景正微微蹙眉看她:「怎麼每次見你都在爬高?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明明笨手笨腳,卻次次逞能。
「不就只有兩次?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隨便教訓人!」
搞笑,還每次?真是莫名其妙。
暈眩還未散去,她這話說的毫無氣勢,看在旁人眼裡反而略帶嬌嗔。
陸澄輕咳一聲,目光掠向蕭景依舊挽在那纖細腰肢上的手臂。
蕭景察覺,忙將手收回,結果蘇小酒失去倚靠,身子又向後倒去,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就聽「刺啦」一聲,玄色的薄絹外袍被她扯爛,露出了白色裡衣。
空氣突然安靜。
這下連糰子們都不吵鬧了,個個驚訝的捂住小嘴:「唔,酒酒姐姐把飛人叔叔的衣服撕破了!」
蕭景無語望天,要不要喊得那麼大聲。
呆呆的看著自己爪子裡的一塊玄色絹紗,再看看蕭景挑白的胸膛,她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就地暈倒。
「啊,那個~~實在是對不住了,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縫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