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半截,殺傷力卻不小,便是連元和帝也轉頭看向皇后,不悅道:「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故作驚訝道:「極品凝神香?怎麼可能?本宮可從沒賞賜沐昭儀此物,不知她是打哪弄來的!」
蘇小酒暗道不好,若她鼻子沒出問題,這香的味道跟榮華宮那些一模一樣,這是不是說,皇后之前賜給娘娘的那些香裡面,也被摻了麝香呢?
幸好娘娘偏愛她,因為她不喜歡便沒燃過,否則腹中的孩子~~
頭皮一陣發麻,該死!
如今娘娘逃過一劫,皇后肯定想到她從未用過那些香,那今日這一場戲可就有些難唱了!
果然,未等她將所有事情貫穿起來,下一秒這不要臉的臭女人,已經一臉恍然的看著榮妃道:「皇貴妃,你、你為何要如此歹毒?!」
榮妃吃著核桃,被她點名質問,氣的差點又爆粗口,蘇小酒悄悄伸手按住她,微微搖頭,若娘娘直接爆炸,說不定會被人誤會成惱羞成怒,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
主僕二人默契已久,榮妃瞬間便懂了她的意思,慢條斯理將口中的核桃咽下,才慢慢看著皇后問:「不知娘娘此言何意?」
張姑姑也氣的睜大眼睛看著皇后,恨不得撲上去撓花她的臉。
皇后起身,本想慢慢走近榮妃,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卻在蘇小酒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住了腳,轉而湊到元和帝身側,說道:「皇上,您還記得上次冉兒不小心將萬壽菊蹭到允兒臉上嗎?後來臣妾為了賠罪,便將僅有的一盒凝神香悉數送去了榮華宮,這事兒您也是知道的,如今過去了小半年,南夏再沒送香過來,宮中持有此香的人,除了皇貴妃沒有第二人,難道不值得懷疑?」
一席話下來,原本都作為懷疑對象的眾人秒變吃瓜群眾,殿內目光再次牽引到榮妃身上。
不乏有人幸災樂禍,皇貴妃風光的太久,看來今日在劫難逃。
畢竟真正的好東西基本都是皇后跟皇貴妃兩人分,她們也只有聽聽名字的份,而且當時皇后親自去榮華宮道歉搞出的動靜不小,許多人還清晰的記得這事。
明明是重重砸到了允兒臉上,卻被她輕飄飄一個「蹭」字帶過,榮妃俏臉頓時繃了起來。
賤人,果真是做了筏子等她。
然比起這個,她更生氣宋鳴徽竟把那個兔崽子的暴戾跋扈洗成無心之舉。
更何況就在前幾天,允兒又一次被花粉所害,重新遭了一遍罪,因為種種原因,她還沒來得及去棲梧宮算帳,這人竟倒打一耙,來個先下手為強,莫非知道東窗事發,所以狗急跳牆了麼?
腹中忽然輕輕動了幾下,似是胎兒感受到她起伏的情緒,在安撫娘親。
榮妃表情鬆了松,將身體倚在靠墊上,緩緩撫著肚子。
張姑姑緊張起來:「娘娘可是不舒服?」
若娘娘被這些狗雜碎氣出好歹,她拼上這條老命也要咬死幾個!
榮妃搖頭:「沒有,寶寶在踢本宮呢!」
張姑姑一秒變臉,笑道:「小調皮,定是等不及想出來玩了。」
雙胎一般都會早產,算算日子,應該也就這幾天了,可恨最該安心待產的時候,卻被這些個鱉孫騙來受氣。
皇后蓄勢待發,只等著榮妃反唇相譏,想著便是潑不成髒水,氣的她早產也好,不想對手卻直接無視了她,只顧專心摸肚皮。
蘇小酒鄙夷的看著皇后自說自話,忍不住道:「皇后娘娘還真的厲害,上來就把自己擇清了,你捧著凝神香去道歉是不假,但誰又能證明你沒自己偷偷留下點?」
皇后早就料到這主僕二人不好對付,聞言笑道:「蘇掌事這麼說,本宮忽然想起來,當時是留下了兩塊,但因著本宮喜歡,便日日燃上一盞茶的功夫,直到前幾天才將將用完,皇上若不信,倒是可以命人去查看香爐,說不定還有殘存的灰燼在呢。」
死人詐屍一樣的元和帝便隨便點了幾人,示意他們去棲梧宮一探究竟,便聽皇后忽然道:「且慢,不管怎麼說,皇貴妃也有嫌疑,皇上既然要查,那便連榮華宮一起查,才不有失偏頗,否則臣妾不服。」
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陰謀走來了!
皇后等的就是這一刻!
如今蘇小酒已經可以肯定,榮華宮的那些凝神香,必定早被做過手腳!
只是沒能直接害得她腹中孩兒,如今又要借著沐清兒的胎兒行栽贓嫁禍之事!
若非為了顧全大局,她真想立時將這賤人解決掉,而皇后卻也算準了此時沒有勇毅侯等人照應,必定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急急忙忙導演了這一出?
但沐清兒小產卻是真的。
有了太醫的線索,元和帝當場便派出人去,說是分別到各宮搜查,可蘇小酒明白的很,她們的目標都只是榮華宮罷了。
如今娘娘樹大招風,連皇上都開始忌憚,說不準這次的精心布局,皇上也逃不了干係,蘇小酒不禁著急,等會若真被她們將凝神香取來,那娘娘真是百口莫辯了!
不多時,出去搜查的人便執了一隻小匣子進來,蘇小酒目光凜然,這就是娘娘放香的盒子。
那人托著盒子從她身邊經過,衣袂帶出一縷幽香。
不,確切的說,是兩種味道,
一種是自盒子中散發出的淡淡凝神香的味道,而另一種更淡,卻令蘇小酒瞳孔微縮。
允兒身上香料的味道!
這個太監,她曾在榮華宮跟他撞到過,當時還覺好笑,一個太監把自己搞得這麼香做什麼?
今日那味道卻淡了不知多少,想來一個人長期接觸某種香料,便是哪天不再碰觸,短時間內身上沾染的味道也不可能盡數除去。
但是看面相,這太監要比之前那人的膚色暗淡,眉眼也細長了些,看起來並非同一個人,這是怎麼回事?
不然還是把春末找來確認?
不過她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此人既然敢出現在此,定是不怕被人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