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有心了,等我滷好一定給你留些哈!」
蘇小酒接過籃子看了看,那鴨掌個個新鮮肥厚,足夠她吃幾頓了,心中不禁暗暗惋惜,這麼貼心的好姑娘,為什麼就不能擁有自己的幸福呢?
蒼聯切好菜,摘下圍裙放在案板上:「這裡暫時沒什麼需要幫忙,小人就先退下了。」
話雖對著蘇小酒說,餘光卻看向非染,蘇小酒也偷偷看過去,就見非染面無表情,替她細細清理著鴨掌,好似沒有聽到蒼聯說話。
蒼聯笑笑,轉身出了廚房,非染神色未動,卻緊抿了下唇,硬是沒有看一眼。
蘇小酒暗自搖頭,就見春末尋了來,遞給她一張帖子道:「南陽郡主送了帖子過來,邀請你上元節出宮去看花燈呢。」
「不是說今年燈會取消了嗎?去哪看?」
春末道:「你還沒聽說嗎?南陽王為了郡主,親自籌備了燈會,聽說花了好多錢呢!」
蘇小酒咋舌,這就是傳說中的寵女狂魔吧?
捏著帖子有些犯難,她身為宮人,若是主子派遣也就罷了,哪有告假出去玩的?
春末滿臉艷羨道:「娘娘既然讓我將帖子給你送來,自然是允你出去的,真好,不僅能出去玩,又能見到弟弟了。」
這樣的殊榮有過一次便好,她總得自覺些,於是便道:「算了吧,身為宮人,哪能總是隨意出去?我去同娘娘說說,她身子重,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宮裡侍候她的好。」
不想春末卻道:「你這意思,除了你,旁人都伺候不好娘娘嗎?」
蘇小酒黑人問號:「我哪裡說過這樣的話了?」
春末一副不願與她爭辯的樣子,擺手道:「罷了,反正去不去都隨你,與我有何干係?」
說完板著臉走了。
蘇小酒氣的胸悶,捏著帖子親自去尋榮妃,將邀請辭了,張姑姑也道:「小酒說的對,您如今身邊可不能離了人,而且不過幾盞燈,有什麼好看的?若是喜歡,老奴便親手做上幾個,到時候放在院子裡,也是一樣好看呢!」
榮妃笑道:「就怕胖丫頭見不到小酒,又跑到本宮這裡來要人,鬧上一頓吵吵巴呼的,還不如直接讓小酒去。」
蘇小酒亮亮拳頭,玩笑道:「這您不用擔心,她才不敢來鬧您呢,看奴婢不把她大胖臉揍腫。」
然後當即便寫了信遞出去,說如今娘娘身子重,她不方便出去,待明年娘娘生產完了,她若得閒,一定出去好好與她玩一遭。
說來也怪,若按徐穎的性子,一遍不行定會一直來信念叨,結果蘇小酒等了幾天,也沒再接到來信,多少還有些不適應。
托著腮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月亮長長嘆了口氣。
蕭景也好幾天沒出現了,不知在忙些什麼,身世查的怎麼樣。
拽著脖子上的紅繩摩挲許久,想吹,又覺得太不矜持,後來一想,他若想見自己,這深宮的院牆也攔不住,既然沒來,定有他的原因,自己在這猜來猜去倒顯得矯情了。
黑漆漆的屋頂上,熟悉的玄色身影久久未至,她揉揉發麻的腿,起身準備回房睡覺,身子卻忽然被人從後面包裹起來。
帶著熟悉的檸檬草香味,蘇小酒嘴角不自覺上揚,卻未轉身,而是故作平靜道:「咦?你怎麼有空來了?」
「你等了那麼久,我怎麼捨得讓你失望。」
我去!這麼肉麻的話竟然是蕭景說的?
蘇小酒轉過身跟他面對面,嘴上卻不肯承認:「別自作多情,誰等你了?」
蕭景將下巴放在她頭頂上,無聲的笑:「嗯,我說錯了。」
卻摸索到她已經凍透的小手,緊緊包在自己手心。
蘇小酒心裡一甜,將身子靠進他溫熱的懷中,小腦袋在他頸窩裡蹭蹭,問道:「最近很忙嗎?蕭家的事查的怎樣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看來事情進展的不是那麼順利。
蕭景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我派人去蕭家,卻被告知他們早在兩年前就搬走了,無人知道他們去往何處,想要查出真相,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搬走了?!」
蘇小酒從他懷裡起來,又被一隻大手摁回去:「嗯,不過沒關係,蕭家人口雖然簡單,但舉家搬遷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想查出來並不是難事。」
「他們搬家,竟然都沒通知你?」
蕭景搖頭。
蘇小酒心中發酸,便是養子,好歹在蕭家也待了那麼多年,真就連一絲絲感情都沒有嗎?搬家這麼大的事,竟然都沒有知會一聲,蕭景心裡一定也很失落吧?
莫非,他們是故意躲出去的?
「蕭貴妃呢?她是蕭家親生的女兒,總該知道爹娘搬到哪裡去了吧?」
蕭景猶豫道:「若真是故意躲我,蕭家姐姐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說的。」
他早就想到這點,只是不願讓蕭貴妃為難,便沒有去問。
「這叫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覺得其實你已經沒必要查下去了,你肯定就是紹帝的孩子!」
蘇小酒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蕭景道:「若非如此,他們幹嘛要多此一舉,還不是怕你查出真相來?」
「若果真如此,我更要找到他們,問問當年事情的真相。」
蘇小酒想了想,這件事確實十分可疑。
若蕭景的身份坐實,他除了是南夏的皇子,更是元和帝的親外甥,元和帝當年與紹嗣宗墨茜關係甚好,肯定不會虧待他,而蕭家有養育之恩,到時也少不了封賞,做什麼心虛的搬走?
「其實你可以去問問蕭貴妃,萬一他們並非是躲出去,只是單純的搬家了呢?」
蘇小酒不想放過任何一種可能,若他們並不知情,這事還好解釋些,去問蕭貴妃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
蕭景卻搖頭道:「我不想給她添麻煩,皇上似乎並不喜歡我與她多走動,這些年她雖居貴妃,可除了二公主被破格封為長公主,也未見皇上對她有什麼特別的寵愛,想來日子也未有多麼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