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來自寵妃的霸氣

  「皇上,堯兒還是個孩子,您這樣說,他該害怕了。」

  皇后本想解圍,不料元和帝聞言卻更生氣:「即便是孩子,但更是大淵的皇子!一言一行不僅不顧及皇家威嚴,遇事推諉,行盡潑皮無賴之風,日後如何能擔大任?!何況他都已經六歲了!朕在他這個年紀,早就已經開蒙讀書,聞雞起舞,何曾如此頑劣!」

  皇后面上惶恐,微微低下頭道:「皇上教訓的是,臣妾愚昧。」

  元和帝越說越氣,忍不住伸手指著阮妃:「慈母多敗兒!就是你的寵溺放縱,才把堯兒養成這不成器的性子,簡直德不配位!」

  這話聽得眾人心頭一跳,墨堯今年不過六歲,若現在便給皇上心中留下難成大器的印象,將來基本就與大位無緣了。

  好好的心情被攪亂,元和帝哪還有興致遊園?憤憤的甩了袖子拉著臉走了。

  皇后見狀,清清嗓子,捏著帕子沾沾額頭:「站了這半天,本宮也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宮,妹妹們自盡興吧。」

  宮人躬身上前,一左一右扶著皇后走了。

  都是有眼力見的人,這功夫誰還站的住?

  其他宮妃們也紛紛告辭,只剩面如死灰的阮妃癱坐在地上。

  榮妃裊裊上前,命身後的宮人將她扶起:「阮妃姐姐可肯賞臉去前殿喝杯茶?今日皇上剛賞了妹妹兩斤極品祁紅,姐姐若喝著好,便包一些回去,權當妹妹給您賠不是了。」

  價值千金的極品祁紅,兩斤。

  阮妃心中鬱卒酸澀,她陪伴聖駕多年,皇上連星點茶葉沫子都不曾賞賜過她。

  想不通,她只不過是想略微懲戒一個下等宮婢,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垂著頭,視線里一雙精緻的枚紅色繡鞋,上面用金絲勾著纏枝蓮紋,趁著那如雪肌膚,美的張揚而肆意,恰如它的主人。

  榮妃哪裡是請她喝茶賠禮,不過是有意說來羞辱她罷了。

  都怪自己沒腦子,作著死跟人家叫板,如今一敗塗地,自然也沒有顏面繼續留在此地。

  「姐姐既無意喝茶,那妹妹便不送了。」

  榮妃笑得春風滿面,聲音仍舊千迴百轉,眼中瀲灩的柔波卻是一凝。

  阮妃氣息微窒,避開那目光,也掩去了自己眸中的嫉恨,拉著兒子匆匆離開。

  榮華宮又恢復了往日的恬靜安逸。

  蘇小酒俯首跪在地上,滿心忐忑的等著榮妃發落。

  垂首等了半天,卻見娘娘自顧自走到吊床邊上,讓春末扶著她坐下,優哉游哉的晃著,對剛才一場鬧劇隻字不提。

  她只得硬著頭皮先開口:「對不起娘娘,奴婢給您闖禍了。」

  榮妃穩住身形,杏眼一挑:「原本皇上今晚能留宿,這一出整的,如今也被氣走了!說吧,本宮該怎麼罰你?」

  這是娘娘出了月子第一次承寵,結果毀在自己手裡。

  蘇小酒愧疚難當,忍痛道:「不如娘娘就罰奴婢的月錢好了!」

  畢竟對她來說,除了性命,沒啥比錢更重要。

  榮妃氣笑:「你是覺得本宮缺錢?」

  蘇小酒趕緊擺著雙手:「不不不!娘娘金尊玉貴,哪能看上奴婢那幾個銅板!」

  榮妃懶懶睨她一眼:「那你倒是先說說,自己錯在哪了?」

  蘇小酒偷窺一眼她的神色,小心道:「奴婢不該不顧尊卑長幼,與三皇子爭執。」

  「還有呢?」

  她想了想,有些不安的說:「阮妃娘娘質問奴婢的時候,奴婢不該頂嘴,惹得她更加生氣,以至於事態擴大,驚擾了聖駕。」

  「還有嗎?」

  榮妃口氣淡淡的,蘇小酒卻心裡打鼓。

  還有?!

  使勁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榮妃向前傾了身子,問道:「那你可知,本宮氣你什麼?」

  「氣奴婢攪了小殿下的百日宴,還攪了皇上和娘娘們遊園,更攪了皇上留宿……」

  還把阮妃徹底得罪了,只是這句話她不敢說,怕娘娘暴起。

  她越說聲音越小,心想這下算是完蛋了,今天就這麼幾件重要的事情,竟全被她攪黃了。

  「都是奴婢的錯,請娘娘責罰!」

  俯首在地,簡直要把腸子都悔綠。

  暗道蘇小酒啊蘇小酒,你是最近過的太舒適,心態飄了?竟敢招惹皇子宮妃?

  如今闖了這麼多禍,恐怕要引得娘娘厭棄了。

  榮妃不緊不慢從春末手中接過一盞香茶,掀開蓋子撇去浮沫,小口小口的抿著,動作恬淡而優雅。

  直到一盞茶盡,才悠悠開口道:「還跪著幹嘛?春末,給她倒杯水壓壓驚。」

  ……

  蘇小酒哪裡敢接,唯唯諾諾的跪著沒動。

  榮妃嗤笑:「瞧你沒出息的樣子!」

  將空了的茶盞遞給春末,榮妃起身,恨鐵不成鋼的點著她的額頭道:「本宮是恨你不爭氣,竟被一個剛斷奶的娃子給唬住了,還有那阮妃,撒野也不挑日子,一把年紀,相貌平庸又蠢鈍如豬,連生的兒子都不入皇上的眼,到底哪裡值得你怕成這樣?!」

  這話說的太不謙虛了些。

  蘇小酒聽得一臉驚詫:「娘娘不是生奴婢的氣?方才春末找您求救,您卻沒來,奴婢還以為……」

  榮妃翻個白眼:「以為什麼?以為本宮會任由你被那潑婦打板子?」

  見她心虛的左右亂瞟,哼道:「對你家主子就這麼沒信心?我若真放著你不管,你以為皇上會這麼巧,關鍵時刻領著一幫人來園子裡轉悠?」

  蘇小酒恍然大悟,趕緊朝著榮妃點讚:「娘娘真是足智多謀,英明神武,釜底抽薪,圍魏救趙,曲線救國~~~」

  讓皇上親眼看到自己小妾兒子當眾出醜,血壓不飈才怪,而且又是榮華宮裡的喜日子,即便是為了安撫榮妃,阮妃母子今日也必定要落個灰頭土臉。

  「行了行了,少拍本宮馬屁!當初在住所跟人打架是何等生猛,今天面對一介不得聖寵的蠢婦,立馬成了慫包,真是給本宮丟人!」

  蘇小酒面上一紅,轉頭看向春末。

  春末頭立馬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可沒有說過!」

  「行了行了,別以為本宮天天不出門,就不知道你們那點破事,快起來,下次若再被人欺負的這麼窩囊,便自己卷了鋪蓋出宮去吧!」

  「……」

  這也不能怪她啊,再不得寵,人家照樣有身份在,兩廂懸殊,她若膽敢硬剛,那豈非不要命了?!

  似是看出她所想,榮妃神色倨傲而張揚,重新躺回吊床里,玉手搖著團扇,一字一頓地說:「今日你且給本宮記住,但凡是我榮華宮裡的,便是一草一木,旁人也休想動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