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試探
皇上聽到崔袖的話，他的唇角緩緩勾起，他沒想到崔袖還有這樣讓人感興趣的一面，從前他只覺得崔袖很無聊。
皇上依稀記得，先前幾次來這儲秀宮，他們沒聊上幾句，便冷了場子。
崔袖從來不會像其他妃嬪那般，捧著他的話，順著他的話，或者是為了討好他，去了解他的喜好。
她還是從前那般作風，那般的無聊，真不知道這樣無聊的日子，崔袖是怎麼過下去的。
可如今一看，崔袖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在當下的對話中，皇上從中看到了崔袖的有趣。
「那朕若是偏要呢？」
「你覺得你能夠攔得住朕嗎？」
皇上的話很大膽，崔袖聽到後都不禁愣住了，她從未想到，從皇上的嘴裡聽到這樣風流的話。
崔袖的眸光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想好應對的策略，她的眸光看向皇上，見皇上臉上玩笑的笑容。
崔袖知道，原來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喜歡嘴嗨，他倒是敢說，那他真的敢做嗎？
若是今日他強要了她，導致胎兒出現問題，明日這皇城之內不得傳瘋了，若是她幸運些還能保住命，若是不幸運，她怕是要把自己交代在這裡的。
想她崔袖這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卻因為那種事情，草草的了卻一身，這怕是要「青史留名」了。
「皇上想要做什麼，任憑誰來都是攔不住的。」
「臣妾如今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自然是隨便陛下拿捏。」
崔袖知道皇上只是想要自己順著他的話，若是崔袖現在還看不清局面，非要去忤逆他們的陛下，崔袖自己都很難保證，皇上會不會真的做出些什麼。
果然，能夠坐上皇位的人，這腦袋裡裝的東西都和常人不一樣，都這麼的變、態。
要所有人都順著他來，誰若是忤逆他，那便要接受懲罰，這樣的人，心理該有多脆弱。
皇上聽到崔袖這話，他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臉上露出淡淡的得意，道：「朕還以為你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為何一次兩次的拂了朕的心意。」
「難不成你還對李群有情誼？」
皇上說著，臉上的表情又變了一變，他的眉梢緩緩擰著，想要從崔袖的口中得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崔袖聽到皇上提到李群，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輕描淡寫的回答道：「臣妾與徐國公早已是兩路人。」
「所謂的情誼，已經是過往雲煙，不值一提。」
崔袖說著，她的腦袋裡浮現那些畫面，但是臉上沒有一絲留戀的表情，冷漠的像是提到了一個陌生人。
崔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一點其他的心情，一旦有那麼一點，皇上都會將這一點無限的放大，然後懷疑，挖空心思去尋找蛛絲馬跡，然後想方設法的定罪。
即便她和徐國公真的沒有什麼，皇上也可以去定罪。
何況她現在與徐國公的關係已經斬不斷了，那她更不能去冒險，搭上崔家，搭上徐國公，搭上孩子，搭上她自己。
就算她心裡還有徐國公，那又怎樣？難不成只許你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不允許她心有所愛嗎？
當然這些都是崔袖的心裡話，也是崔袖不會表現出來的。
皇上看著崔袖的表情，沒有一絲他不願看到但是想要看到的，全然的冷淡和漠不關己。
不願看到是他不覺得這麼多年了，他的吸引力還不足以讓一個女子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的喜歡。
想要看到是因為他覺得崔袖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有李群，所以他總覺得崔袖和李群背地裡會有些什麼故事。
李群是何等人，那可是曾經閃耀一整個金陵城的少年郎，就連他這個曾經的皇子，如今的皇上，都從李群身上挑不出毛病。
京城官宦家中待字閨中的女子，誰不曾仰慕這樣的少年，那時的崔袖也不例外吧。
皇上看著崔袖，站起身來，往崔袖面前走，帶著些懷疑的口氣，開口道：「你真的這樣覺得？」
顯然，皇上對於崔袖的話沒有太多的信任，因為不喜歡所以不信任，因為不信任所以滿心猜忌。
崔袖聽著皇上的話，她抬起了眸子，堅定的看向皇上，開口道。
「臣妾如今是皇上的妃子，明齊的嘉妃娘娘，也是未來五皇子的生母。」
「這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沒有人會傻到放棄現有的一切，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事情。」
「皇上，您覺得呢。」
崔袖知道，皇上如今是想要她去對著他表忠心，就像是臣子對他那般，用華麗的語言去向他表示，她永不背叛。
說好聽話這件事情誰不會呢？只要是她崔袖想要說，那便能夠說出皇上喜歡的話。
只是她從前不願意去說，溜須拍馬這件事情，往往是很辛苦的，將自己的姿態放到地上，然後去捧著高高在上的人。
可如今形勢所迫，崔袖也管不了什麼了，想要得到一些東西，那就要放棄一些東西。
正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大可以用花言巧語去告訴皇上，她永不背叛。
但是，誰會真的對一個自始至終都不相信自己的人，永不背叛呢？
對相信自己，愛惜自己的人真誠，那是以真心換真心，世間難得。
對懷疑自己，糟蹋自己的人真誠，那便是愚蠢至極，無可救藥。
皇上需要表忠心，那她便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去表表自己的忠心，讓皇上知道，她崔袖也還可以。
皇上聽了崔袖這番話後，臉上的表情顯然變了一番，舒暢了許多，他是喜歡和聰明人聊天，這天底下，誰又不喜歡和聰明人聊天呢。
「你這番話說的倒是直接，深切。」
「朕就喜歡你這樣。」
「凡事都能說得清楚明白，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坐在皇位上久了，聽多了那些特別繞的話，乍然一聽崔袖這簡單明了，直切主題的話，他的心裡舒暢了很多。
很多人都想要得到他的寵愛，但是她們表達想要的方式都太委婉，總要人去猜來猜去的。
可崔袖不一樣，崔袖的表達簡單明了，給人的安全感也是直接的送達，不需要他去左右的尋找。
「皇上喜歡便好。」崔袖聽著皇上的話，她不驕不躁的彎了彎唇角，心裡想著，既然好話聽舒服了，那還不趕緊走。
還在這裡礙著她休息，這不是淨給人添堵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