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和蕭夫人您說這事,您家公子和我們家安兒都在醫館,我們快去看看情況。」
霍夫人請沈知蘊上馬車,「我正是專程在這裡等您,只是未曾想蕭夫人您來的如此慢。」
「抱歉,有事耽擱了些時間,不過澤哥兒為何會受傷?」沈知蘊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
鬼才相信她的這番說辭,若是真的著急,便不會將馬車停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難怪侯府的護衛沒有傳來消息,哪怕他們認識永昌伯府的馬車,也不方便擅自去打擾女眷。
暫時還不清楚她有什麼目的,沈知蘊全程都保持著警惕。
霍夫人卻像無所察般拍拍她的手背,故作安撫的模樣道:「蕭夫人放心,受傷的人不是您家公子。」
「哎,是安兒那孩子,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交朋友的一天,還會為朋友打抱不平呢!」
說著,霍夫人滿臉欣慰,「真好,安兒難得交到這麼個好朋友,為他出頭也是應該的。」
「別這麼說,親兄弟明算帳,若事情屬實,我會負責霍小公子的診金和賠償。」
沈知蘊客套的說完這話後,便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霍夫人也沒有再自討無趣。
醫館離國子學不遠,馬車很快趕到。
看見蕭宇澤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沈知蘊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她輕輕向白鷺投去眼神。
白鷺瞬間意會,走到她面前稟告,「少夫人,方才散考後,大公子被幾名孩子圍住奚落。」
「恰好霍小公子在附近,是他出手幫大公子解的圍。」
蕭宇澤聽見聲音後回頭,附和白鷺的話,「沒錯,我怕母親找不到我,便拜託霍夫人在國子學外等著。」
原本他是想讓白鷺留在那邊,畢竟霍驍安有母親陪著更好。
可是白鷺告訴他,母親下過死命令,在外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不允許離開半步。
「嗯,霍小公子沒事吧?」沈知蘊看向右手掛在胸前的霍驍安。
只見他坐在板凳上還晃蕩著兩條腿,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這讓她心下稍安。
誰知她這心還沒徹底放下去,蕭宇澤便尷尬地輕咳兩聲。
他指著旁邊鼻青臉腫,躺著動彈不得的幾個孩子,「他們傷的比較重。」
儘管當時他已經盡全力勸說霍驍安,可還是沒來得及阻止,這還是他收斂後的結果。
霍夫人這時出聲安慰道:「沒事,既然是我家安兒闖的禍,那自該是我來收拾殘局。」
「蕭夫人,你帶你家澤哥兒回去便是,他今日考學辛苦,趕緊回去歇著。」
說罷,她失落地嘆口氣,「可惜,我家安兒今日睡的太沉,等醒來後已經錯過時辰。」
「不然來日同進國子學還能互相照應,我家安兒終究是沒有這份福氣。」
沈知蘊眉心微蹙,這話怎麼聽都不舒服,「霍夫人說笑,如今還沒有放榜,澤哥兒還不定能考中。」
「嗨呀!蕭夫人您不必謙虛,誰都知道您家公子的先生是孫淮清,他舉薦人進國子學不過一句話的事。」
她的話音剛落,便是看見外面走進來好幾位貴婦急匆匆跑進來。
「兒啊!我的兒在哪裡?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天殺的是誰傷的你!」她們心疼地摟著自家孩子。
霍夫人站出來道:「你們終於到了,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事,是我家安兒傷到的各位公子。」
「不過這次是你們的公子先出言不遜在先,不是我們家安兒的錯。」
那些貴婦在見到霍夫人時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怎麼又是這小霸王惹事,我們家孩子好好的來參加考學,你家小混蛋是故意來添亂的吧!」
「沒錯,霍夫人你別太嬌慣,這樣不安分的逆子就該拘在家好好管教,省的放出來禍害旁人。」
有情緒激動的貴婦衝到霍夫人面前要說法,「你家孩子將我兒傷成那樣,你還敢狡辯?」
和以往唯唯諾諾道歉的模樣不同,霍夫人這次理直氣壯,「我家安兒最近非常懂事,你們別對他有偏見。」
「分明是各位的公子對忠勇候府的公子出言不遜,我家安兒出手幫朋友,是講義氣的好孩子。」
說罷,她看向旁邊的蕭宇澤,「蕭公子,你快告訴大家是不是如此?」
「安兒可是將你視為最好的朋友,你難道忍心讓他背負不好的名聲。」
蕭宇澤點頭立刻承認,「沒錯,是他們先來惹我,霍驍安只是在為我打抱不平而已。」
當時他考完後便站在外面等沈知蘊的馬車來接,誰知那些人便圍過來。
他認出這些都是在賞花宴上羞辱過他的人,理都沒想理他們。
誰知他們卻說,一個外室子還妄想考入國子學和他們做同窗?怕是要玷污學堂聖地。
他氣不過回嘴兩句,那些人便要對他動手,他哪裡是那麼多人的對手。
千鈞一髮之際,是霍驍安出現為他解圍,不然如今躺在那邊的人就是他。
「你們看,連侯府公子都這麼說,這次可不能全怪我家安兒。」
霍夫人義憤填膺道:「你們說安兒該管教,那你們自己家孩子呢?聽聽他們說的那是什麼話。」
「人家侯府公子憑真才實學考入國子學,怎麼就不配成為你們家孩子的同窗!」
沈知蘊看她還想再說出激化矛盾的話,立即站出來出聲打斷她。
「既然霍小公子是為我家澤哥兒才出手,那各位的賠償便由我來替霍夫人給。」
其中有位夫人冷笑著說:「真才實學?我看未必,方才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侯府請的先生是國子學的孫淮清。」
「什麼?這明顯是有內幕,這麼看我兒說的沒錯,如此走後門進國子學的人,有什麼資格和他成為同窗!」
這話立刻引起其他貴婦的附和,「就是,我看他就是被說中心思才惱羞成怒,唆使霍驍安幫他打人。」
「你們也不想想霍驍安什麼樣,和他玩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源源不斷的髒水朝他潑來,蕭宇澤委屈地眼眶泛紅。
他不服氣地高聲辯駁道:「我沒有!我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考的,況且這次考學孫先生根本沒參與。」
很早之前,孫先生便和他說過這事,凡是有自己的學生參加考學,他都會迴避不參與命題和監考。
「呵!你說沒有便沒有嘛?有本事你們侯府拿出證據來證明,否則別怪我一紙訴狀將你們告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