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服五石散

  說到正事,李雷不再開玩笑,朝那夥計招手,「小胡,今日打烊。」

  「好嘞!」夥計小胡如釋重負地趕緊跑去前面關門。

  這意味著他今日不用再喝李神醫心血來潮調出來的各種飲品。

  雖說那些飲品的味道都很好,特別受小姐夫人們的歡迎。

  但這不代表他在狂喝二十杯後還想喝啊!

  這邊,沈知蘊跟在李雷身後,來到後院密室的入口,「少夫人,她在裡面。」

  「提前給您打個預防針……就是您提前有心理準備,她的情況不太好。」

  這次他不是在開玩笑,「具體的,您得親自去看。」

  說著,李雷對雲雀和黃鸝眨眨眼,「麻煩兩位漂亮姑娘在這裡幫我們盯著。」

  「這還用你說。」雲雀翻了個白眼,順便搶走他手裡的杯子,「本姑娘好心幫你試試味道。」

  她看著李雷那不正經的模樣,湊到雪鴞耳邊說:「雪鴞姐姐,你千萬小心點他啊!」

  這看著就不像是正經人,必須防備著點。

  「咳咳!你們要不要再大點聲呢?」李雷抽了抽眼角,他又沒有耳疾。

  堂堂男子漢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

  李雷並未在意,走在前面打開地窖的門,回身做出「請」的姿勢。

  「少夫人、雪姑娘,你們先走。」

  順著石階下去,沈知蘊很快便看見被安置在床上的謝驚鴻,此時她的四肢都被寬布條拴著。

  此時她已經梳洗乾淨,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的狀態實在不好,只要醒著便會傷人,找不到人便會傷害自己。」

  李雷先是遞給沈知蘊和雪鴞兩顆藥丸,再往房間裡的香爐里添了些香。

  「這是安神香的解藥,少夫人你們快吃,不然等會兒可能會直接睡過去。」

  沈知蘊確實感覺她剛進來這裡,便有些渾身乏力,她趕緊將解藥吞下去。

  「李神醫,這種經受過大刺激後精神失常的,可有辦法治好?」

  儘管她知曉謝驚鴻的經歷,知曉她這樣迷糊著反而不會那麼痛苦,但還是想給她一次機會。

  特別是她在這世上並不是毫無羈絆,至少還有兩個孩子是她的骨肉血親。

  李雷已經在給謝驚鴻施針,聞言茫然地抬眼,「啊?」

  「受刺激?不對啊!我仔細幫她把過脈,她這是服用太多損傷精神的藥導致的。」

  李雷解釋,「在你們這裡,好像管那種藥叫……五石散!對,就是五石散。」

  幸虧他看的電視劇夠多,了解的東西很全面才不會露怯。

  「五石散?!」沈知蘊先是不敢置信,隨後眸色緩緩變沉。

  李雷沒發現沈知蘊的變化,自顧自地說:「沒錯,而且她服用五石散可不是一朝一夕。」

  「要到她這種神志不清的程度……保守估計怎麼著也得服用個五六年。」

  李雷一邊施針一邊吐槽,「真是可惜,姑娘還這麼年輕,為何要想不開,去沾那種害人的東西。」

  沈知蘊斂去眸中情緒後才問,「李神醫的意思是,你可以救她。」

  「怎麼說呢……」李雷思忖片刻,斟酌著道:「可以是可以。」

  「不過,這過程必然漫長而痛苦,需要每日承受一次扎針。」

  「而且像她現在這種精神狀態,根本不能讓她保持清醒。」

  李雷示意沈知蘊湊近,她的手腳已經被布條磨的鮮血淋漓,看著便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最是磨人,「即便她四肢不能動,但她還會咬舌自盡。」

  所以必須時刻點著安神香,保證她身體沒有半點力氣。

  長此以往,她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即便活著也如同行屍走肉。

  有些時候甚至病患本人會比旁人更想放棄徹底解脫。

  這便是李雷說情況不好的原因,「少夫人,您要堅持下去嘛?」

  沈知蘊毫不猶豫地點頭,「辛苦李神醫,您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

  原先她以為謝驚鴻是受刺激太過才會精神失常,如此她反倒不好抉擇。

  現在卻得知她是被人下了五石散,看來是有人見不得她恢復正常。

  「嗨!少夫人說報酬可就見外啦!您將這鋪子給我,我都還沒報答您。」

  李雷承諾會好好醫治謝驚鴻,沈知蘊放心離開。

  謝驚鴻被人下五石散此事非同小可,沈知蘊不放心旁人送消息,吩咐車夫立刻趕往皇城司。

  此時,皇城司內。

  處置假冒五皇子和朝陽公主的聖旨終於下來。

  蕭策衍從傳旨太監手裡接過聖旨,揮手讓官差送太監出去。

  「主子!」見蕭策衍轉身將聖旨原封不動地鎖進暗格里,冷風上前想攔住他。

  「您可知曉,這麼做的後果?!」

  蕭策衍動作不停,已經拿出另外一封聖旨,沉聲道:「我知曉。」

  「既然決定這麼做,那我便想好最壞的結果。」

  冷風仍然不死心,「連朝陽公主假傳聖旨,聖上都賜給她一杯毒酒,更遑論是您!」

  「您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老侯爺和侯夫人……還有少夫人想想啊!」

  蕭策衍已經將假聖旨拿在手裡,「此事是我一人所為,不會連累到他們。」

  「屆時,我會讓族長提前將我的名字,從蕭家的族譜里劃掉。」

  只要不再是蕭家子孫,那無論是斬首還是其他懲罰,都將是他一人承擔。

  蕭策衍低頭腰間佩刀上面的玉扣,明明沒有風吹來,玉扣卻在微微顫動。

  「看見沒有,是宏宇在提醒我,是時候該為他報仇。」

  他這條命是宏宇用自己自己的命換的,怎可苟且偷生不為他復仇。

  蕭策衍的目光變得幽遠,似乎穿過時空看見當年的情景,「冷風,你還記得宏宇走時的模樣嘛?」

  「……怎麼可能不記得。」冷風當年可是同他在同一支小隊裡。

  蕭策衍扶著佩刀的手暗暗用勁,刀身和刀鞘摩擦出細小的聲音,仿佛迫不及待要出鞘。

  「那次,宏宇明明不用死的,他明明快要實現他的願望,用戰功將心上人娶回家。」

  蕭策衍嘴角揚起森冷的笑,「你猜,導致當年戰役失敗的奸細,還潛伏在京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