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前朝陽公主請來官差大鬧靈堂,險些小產還被神醫告知有滑胎風險後,她再次消停下來。
海棠院的僕從每日都過來和沈知蘊稟告公主的情況。
「回少夫人,公主現在每日都滿面春風,心情突然變得異常的好。」
「近日也不再碰那些個寒涼之物,但每頓都要吃珍貴的大補之物。」
侯府所有人參燕窩的份例都給她還不夠,還有蟲草靈芝,對品質也要求的非常嚴苛。
尋常的根本看都不看,都只要最極品的。
僕從苦著臉道:「您撥給海棠院的月銀,全然不夠公主那般揮霍啊!」
其餘院裡每月都只有二百兩,每月還能結餘下來不少。
海棠院可是有五百兩,公主三五天便能用的乾淨。
這不是今日沒銀錢買補品吃,朝陽公主便打發他來問沈知蘊要錢。
「沒事,去帳上取一千兩,不管公主要吃什麼,都儘量隨著她。」
沈知蘊頭也不抬的吩咐道,手裡打著算盤的動作沒停。
半天沒聽見領命的聲音,她才抬頭疑惑地問,「少嘛?若是少,便再加個五百兩差不多。」
「不不……不是。」僕從連連搖頭否認。
他只是不理解,「少夫人,您……真的沒必要如此委屈求全。」
「縱然她是公主,肚子裡是世子的遺腹子,少夫人您也沒有必要委曲求全,做到這種程度。」
給多的份例便已經仁至義盡,更不用說現在是無限縱容,公主的胃口會被養的越來越大。
沈知蘊忍不住笑了笑,「沒事,我一點都不委屈。」
畢竟,朝陽公主花的錢根本不是她來出啊!她又不是真的冤大頭。
「哦對,前幾日公主所吃所用的花銷,可有找掌柜的將帳單拿來?」
僕從立刻將厚厚的一疊帳單放在沈知蘊面前,又忍不住開始嘆氣。
那些單子上面清晰寫著公主吩咐要的百年老參和靈芝,各個都要上百兩金。
不用說更為珍貴的龍骨和魚翅,那都是些有市無價的東西,買起來沒數的。
沈知蘊拿到想要的東西後,便讓那僕從回去。
隨後將趙嬤嬤喊進來,「還是勞您將這些送到太子手裡。」
「今日不去太子府外送,哪怕是正午人也不夠多,您等在太子殿下的下朝的必經之路上。」
不然,她擔心太子看到這帳單的數目後,直接將人拒之門外。
當著百官的面,他需要維持自己的形象,自然打碎牙齒也要和血吞。
趙嬤嬤立刻領命出去,不過一炷香時間後她又折返回來。
「少夫人,太子殿下親自來侯府,如今讓人領著他往海棠院去。」
沈知蘊手裡的動作一頓,她想到太子會來,但沒想到會來的如此快。
看來堂堂一國太子的囊中也不是多富裕啊!竟這麼快便扛不住。
海棠院內,朝陽公主正坐在院內的軟椅上曬太陽,時不時張口吃下太監餵到嘴邊的水果。
「這番邦來的東西真不錯,果然一分價錢一分貨,下次再多買些。」
摸到已經微微凸起來的小腹,想到那晚的事,她臉上不由自主洋溢起幸福。
她定會給這孩子最好的,護著他平平安安的來到這世上。
小太監戰戰兢兢道:「可……可是公主,我們院裡的份例已經花完,接下去大半月可怎麼辦?」
「去問沈知蘊要唄!」朝陽公主理所當然道:「我這可是侯府遺腹子,她不敢不給的。」
最近幾次去要錢,沈知蘊可是很痛快地給。
看在她能給自己花錢的份兒上,她便大發慈悲將那計劃擱置兩天。
等以後用不到她時,再讓沈知蘊身敗名裂掃地出門。
小太監不敢反駁,心裡卻在腹誹,世子夫人怎會一直妥協公主的無理要求。
誰知被派去要錢的僕從回來,將手裡的一千兩銀票奉上。
「看,本公主說什麼來著!她不可能不給。」
朝陽公主數了數,語氣里略帶嫌棄道:「怎麼才這麼點,什麼都買不到。」
「記住,下次去的時候多要點,不然你就不用回來啦!」
那僕從低頭應是,心裡卻在想他巴不得不回來,這破地方誰稀罕待著。
拿到銀票後,朝陽公主便迫不及待要花掉,「你去,給本公主將霓裳閣新出的粼光紗全買來。」
據說那粼光紗做衣裳最是好看,近看沒有顏色,遠看便能折射出五彩光芒,猶如仙女下凡。
這一千兩正好能買一身,朝陽公主還不滿。
「真是的,懷孕身子長的快,本公主還想多買幾身都買不起。」
「你還想要多少!」楚祁鈺憤怒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朝陽公主險些被嚇到,嘟著嘴抱怨道:「太子皇兄,你過來看我怎麼沒有先差人來說一聲?」
「而且你怎麼一來便凶我,我也沒有惹你,沒說錯話吧?」最近她可是安分守己的很。
連侯府的門都沒出去過,生怕腹中孩子有半點的閃失。
楚祁鈺按了按眉心,將厚厚的帳單甩在她面前,「你是要成仙嘛!也不怕將自己補出毛病。」
帳單如雪花般紛紛飄落在地,有一張恰巧落在朝陽公主的身上。
「這是……」她拿起那張紙,見上面寫著購入極品血燕,三百兩。
朝陽公主不在意地撇撇嘴,「太子皇兄放心,本公主自然有分寸。」
「我當然只挑最好的吃啦!至於剩下那些,喏!」她伸手指向牆邊的狗洞。
可以看見那狗洞邊上還剩些燕窩和魚翅的殘羹。
朝陽公主沒有看見楚祁鈺愈發陰沉的臉色,還炫耀地說:「附近的流浪狗都長肥不少呢!」
「本公主這也算是做善事,為腹中的孩子積德。」
楚祁鈺終於忍無可忍,「夠了!下次不許再如此奢靡無度。」
他昨日在府里批奏摺有些勞累,便吩咐管家泡些參茶來。
誰知管家竟告訴他,府里已經沒有參,而且公中的錢也所剩無幾。
楚祁鈺自然知曉府內最近花錢的地方有些多。
每次忠勇侯府的人都會將他堵在府外,將朝陽花錢的帳單送過來。
哭訴侯府的家底薄,唯恐會怠慢公主,請太子多幫襯些。
每次來的時候,外面都有許多百姓在看熱鬧。
他為維持自己仁德儲君的形象,便只能答應給錢,想著三五百兩也不多。
誰知給一次是不多,好多次加起來,可就要掏空他的家底。
朝陽公主滿臉懵逼,「太子皇兄,我又沒花你的錢,你為何如此說我?不覺得你多管閒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