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事有蹊蹺

  榮華郡主看出來,是沈知蘊主張讓朝陽公主留下來,她才會如此決斷。

  不然她方才可以直接將朝陽給轟出侯府。

  沈知蘊吸取太子的教訓,吩咐雪鴞在周圍看著,這才放心和榮華郡主說話。

  「義母,我覺得世子的死有蹊蹺。」這也是她方才差點要和羅氏說的事。

  不過事情尚未確定,沈知蘊擔心給她希望後又破滅,對羅氏造成二次傷害。

  榮華郡主並沒有表現出意外,對此她深有同感。

  「我和那孩子見過,是個有真本事的,絕不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榮華郡主只是如此猜測。她見沈知蘊似乎已有把握,便問,「蘊兒,你可是察覺到有何處不對?」

  「瞞不過義母。」沈知蘊確實發現不對之處。

  她緩緩道:「公主為世子扶靈回來,卻不見世子身邊的暗衛。」

  尤其是冷風,他向來是和蕭策衍形影不離。

  哪怕冷風和蕭策衍都遭遇不測,那也還有其他的暗衛。

  而不是像現在現在這般,由外人告訴他們這噩耗。

  榮華郡主瞬間明白沈知蘊如此做的理由,「你的意思是……」

  「沒錯,公主不能離開侯府。」沈知蘊輕輕點頭。

  她確實懷疑蕭策衍的「死」和朝陽公主有關。

  只有把公主留在侯府,時刻監視觀察著,才有可能發現蛛絲馬跡。

  榮華郡主向來對沈知蘊放心,「你這孩子向來有主意,不用人操心。」

  「不過……她畢竟是公主,性子還驕縱乖張,同處一個屋檐,難免會讓你受委屈。」

  沈知蘊揚唇笑了笑,「義母不用擔心,既然決定讓公主留下,我必然已經有對策。」

  看方才朝陽公主的一系列作為,她已經摸清楚公主的脾性。

  因著從小便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她和太子楚祁鈺都是在這種環境裡長大,性子幾乎是如出一轍。

  這種人不屑於偽裝,不管什麼情緒都能被看出來的,反而最好應對。

  對沈知蘊來說,最難應對的反而是那種對誰都是藏著三分,令人捉摸不透真實想法的。

  這話她現在只能和榮華郡主說說,對外沈知蘊還照常操持喪儀。

  侯府內外掛起白幡,人人額間都繫著孝布,一片愁雲慘澹。

  沈知蘊見老侯爺和羅氏的狀態都不好,便勸他們先去休息。

  「不行,我們不能離開。」羅氏站在沈知蘊身邊,眼神警惕看向旁邊的朝陽公主。

  像是生怕他們一走,沈知蘊會被公主吃掉似的。

  她還沒有忘記先前公主險些命人將沈知蘊打死之事。

  朝陽公主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切!本公主若是想教訓人,誰在這裡都沒用。」

  榮華郡主和太子都有事先走一步,現在整個侯府是唯她獨尊。

  「娘親、父親,我沒事。」沈知蘊還是讓趙嬤嬤將他們扶回去。

  靈堂內,除去幾名僕從和丫鬟外,便只剩沈知蘊和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沒爭取到想要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不僅沒爭到管家權,還要捏著鼻子忍受這身份低賤的女人和她平起平坐。

  沒關係,她折騰人的法子可多的很。

  朝陽公主靠著太監為她搬來的軟椅,半邊嘴角勾起。

  「正好,本公主懷孕不宜太過勞累,便恩賜你協理管家。」

  尋常的高門主母懷孕害喜,也會找身邊的心腹丫鬟幫忙代理管家權。

  朝陽公主把玩著她的指甲,「這府里最好的院子是哪裡,半個時辰收拾好,東西必須全換新的。」

  「你若是讓本公主不滿意,便是不想讓衍哥哥的遺腹子出生,惡毒善妒可是犯七出之條。」

  說罷,她便晃著腿等著看沈知蘊笑話。

  縱然讓侯府的僕從全出動,也不可能半個時辰內收拾出一間新院子。

  如此給沈知蘊扣上個不敬公主的罪名,她便有正當理由罰她。

  哪怕再請太子皇兄過來也無濟於事,他不可能管這種小事的。

  不需朝陽公主吩咐,沈知蘊早已經準備好。

  「府里的海棠院冬暖夏涼,環境清雅幽靜,最適合公主修養身體。」

  朝陽公主想不到這招竟沒得逞,眼珠一轉繼續找茬,「呵!睜眼說瞎話,在糊弄鬼呢?」

  「別以為本公主傻,你定是將最好的院子留給自己。」

  朝陽公主扶著太監起身,「本公主突然改變主意,我要住你的院子。」

  「限你半個時辰內,將地方騰乾淨,別將你用過的留下。」

  站在沈知蘊身後的黃鸝已經被氣的不行,後槽牙差點被她咬碎。

  這公主才進門便要和她家少夫人搶院子,日後侯府還不知道會被她攪和成什麼樣。

  沈知蘊卻還是脾氣很好地答應,「好,我這便吩咐人去收拾,絕對讓公主您滿意。」

  「公主舟車勞頓,想來必然勞累困頓,吃些東西後便先回去休息,您的身體要緊。」

  說罷,沈知蘊吩咐丫鬟端來一盅燕窩。

  如今天色將晚,朝陽公主確實有些餓,卻狐疑地看著那燕窩,「你會有這般好心?」

  「該不會是想投毒,害本公主和腹中的孩子吧?」

  沈知蘊沒有解釋,走上前用銀勺撥出點燕窩送入口中品嘗。

  眼見燕窩沒問題,朝陽公主才端過來慢慢享用。

  邊吃還滿臉嫌棄,「呸!你這拿的什麼粗鄙之物糊弄本公主,本公主在宮中吃的可是血燕!」

  「好,下次給公主您換新的。」沈知蘊懶得計較,不過是花點錢而已。

  以她現在的身家,能用錢解決的事,根本就不叫事。

  朝陽公主還不想離開,可吃完燕窩之後,眼皮卻越來越沉,最終直接靠在躺椅上睡著。

  倒沒人覺得不對,畢竟懷孕之人確實更加嗜睡。

  她身邊的太監並不敢將人吵醒,也學著方才朝陽公主的語氣命令沈知蘊。

  「院子收拾好沒有?還不快送公主去就寢!」

  黃鸝已經忍到極致,忍無可忍地怒吼,「你個閹人,和誰在這嗚嗚咋咋的?」

  公主她不敢懟,畢竟她若開口會連累少夫人。

  區區太監也敢耀武揚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你你你……放肆!信不信咱家將你拖出去……」

  沈知蘊一記眼刀甩過去,冷笑道:「哦?拖出去做什麼,和你們楊公公做伴嘛?」

  說著,雪鴞已經將那楊公公帶進來,說是帶進來都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