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昌銘這女婿如此維護寶儀,劉氏對他還算滿意。
見他欲言又止地要說什麼,劉氏追問道:「怎麼,你們可是遇見什麼困難?」
「沒……沒有,岳母大人您不必操心,我們一切都好。」許昌銘苦笑著含糊說道。
沈寶儀的眼眶倏然變紅,聲音裡帶著哽咽,「許郎,到現在你還要瞞著娘親自己扛嘛?」
「哎!這是怎麼啦?」劉氏看她這模樣,嚇得慌忙起身。
她還是心疼自己從小養大的女兒的,「別擔心,可是遇見什麼困難,儘管和娘親說。」
「寶儀!那事我可以解決,不必勞動岳父岳母大人。」
許昌銘無奈地低頭,「這不僅是麻煩他們,還會嚴重影響名聲,不能再為你掙誥命。」
「若是傳出去我堂堂男子漢吃岳家軟飯,以後還如何在同窗間走動?」
沈寶儀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可是許郎,我看著你那麼累便會忍不住心疼。」
說著,她轉身跪在劉氏的面前,「娘親,求您借女兒一些銀錢周轉吧!」
「您放心,這錢絕對不白要,我會儘快連本帶利地還給您。」
沈寶儀越說越傷心,「您今日也看見,許家人和許郎待我有多好。」
「大哥大嫂幫我們分擔重任,不僅要照顧婆母,還要經營家裡的生意,從不捨得讓我們吃半點苦。」
說著,她情不自禁開始流淚,「如今許家遭遇困境,我不能做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嗯……確實是這道理,你這孩子還見外說什麼借不借的,需要多少我給你便是。」
沈寶儀差點繃不住嘴角上揚,「真噠?!其實需要的不多,您給我拿十萬兩,我先用著。」
「奪少?!」劉氏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不然沈寶儀怎麼會那麼輕鬆地說出十萬兩,那語氣仿佛在說十兩似的。
劉氏對沈寶儀的心疼在變淡,表情明顯不是很好看。
偏偏沈寶儀還混完未覺,抱著劉氏撒嬌道:「娘親,你就答應我嘛!我現在只有你啦!」
「再說,等許家鋪子渡過這次難關,別說區區十萬兩,我到時候直接還給您十倍。」
劉氏聽到十倍回報,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那可是十萬兩銀子啊!對沈家來說不是小數目。
劉氏即便有心想幫忙,自己也做不得主,「這麼大的事情,我得先問過你的父親再定奪。」
「不行!」沈寶儀突然拔高聲音阻止。
見劉氏看著她,沈寶儀趕緊打圓場,「娘親,如今父親的眼裡,只有姨娘生的賤種庶子。」
「他早就將女兒和您拋在腦後,只想將錢留給他們花,哪裡還有我們母女的地位?」
沈寶儀循循善誘道:「此事您不用過問父親……」
「家裡中饋掌握在您手裡,所有錢財都是您說的算。」
劉氏狐疑地抬頭,她還不至於被沈寶儀的兩句話糊弄,只淡淡地說:「此事容我再想想。」
「這裡有五百兩銀票,你拿去給親家母買些補品,省的有人說你不孝,落人口舌。」
十萬兩變成五百兩,沈寶儀的眼底閃過失望。
她對劉氏的怨念越來越深,連劉氏離開許家都沒出去送。
「可惡!老不死的連那點錢都不答應給我。」沈寶儀咬牙切齒地舉起茶盞。
照她平常的脾氣,此時這茶盞已經被摔的四分五裂用來解氣。
奈何現在是今時不同往日,許家已經快成為破落戶,她只能憋屈地將東西放下。
先前沈寶儀憋著勁要做出些成績,不僅將鋪子裡所有的錢都投入進貨,還借了許多外債。
本想著等那批貨一到,她便能賺的盆滿缽滿。
誰知道去採買的人竟然一個都沒回來,全都葬身在天臨江里。
如今已經到約定好的還錢期限,許家哪裡還能拿出錢來。
許昌銘倒是一派雲淡風輕,還有功夫安慰沈寶儀,「沒關係娘子,咱們還有機會的。」
「岳母大人最是疼你,咱們給她上上苦肉計,不愁她不將銀子交出來。」
沈寶儀點點頭,「行,這兩日我再找機會回娘家一趟,至少得拿回來八萬兩才行。」
「哦對,那五百兩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我先將錢還給龍哥。」
沈寶儀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下,「不然,他們又要來找麻煩。」
「娘子,那不正是好機會,讓岳母看見你那麼慘,他們還能忍心看你被欺負不給錢嘛?」
說著,許昌銘便吩咐僕從去套馬車,「你們務必將娘子好生送回沈家。」
「寶儀,你回沈家我還能安心些,岳父畢竟在朝為官,那些要債的便不敢再如此放肆。」
被這麼一頓轉移話題,沈寶儀徹底將銀票的事拋之腦後。
目送馬車離開後,許昌銘才從袖口抽出那些銀票。
許昌盛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昌銘,好東西是見者有份的吧?」
「這是自然,只是大哥你別嫌棄少,這點充其量只夠打打牙祭的。」
許昌盛抽走那些銀票的大頭,「我可不嫌棄,提前恭喜昌銘,馬上要有一筆巨款到手。」
「等你將那女人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榨乾,立刻給她一封休書掃地出門。」
他早就看不慣沈寶儀那矯情的德行,先前真是給她臉面,憑什麼全家都要哄著她?
許昌銘附和著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沈家得罪了人,自然不會讓他們連累我們。」
至於許家的那幾個鋪子,早已經沒有用處,隨便沈寶儀怎麼折騰都行。
反正她投進去的錢他們都會從沈家收回來,許家怎麼都不會吃虧。
前些時日當街為難沈寶儀的那個龍哥便是許昌盛找的人。
「你確定沈家已經翻不起風浪?」
許昌盛猶疑道:「我記得沒錯的話,那賤女人的妹妹是世子夫人。」
他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哥放心,前段時間沈家那群眼皮子淺的東西,已經主動和那沈知蘊劃清界限。」
就算沒斷絕關係,先前沈寶儀已經將她的妹妹得罪透,沈知蘊絕對不會幹涉此事。
他們的暢想非常美好,將沈寶儀和沈家當成獵物。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同樣也被沈知蘊當成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