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江瓊再生心思

  另一邊,被送回房間的江瓊,虛弱地拽著江擢的手,柔柔含淚地望著他,「大哥,我不想再回素月庵,你幫幫我好不好?」

  江擢身體僵住,瞧見臂間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心裡像是有針密密扎過,口中給出承諾:「......我會想辦法,你再等等,大哥一定幫你。」

  江瓊悲痛的搖頭:「有二妹在,她那麼容不得我,怎麼會讓我回京......」

  要不是因為江善那個賤人,自己何至於困在素月庵,縱使有大哥的貼補和看望,可那又如何? ✫★

  她仍然是旁人口中,隨時能拿來評頭論足的笑話!

  聽她提起江善,江擢滿眼的無奈和懊悔,不可否認,瞧見父親起復和三弟升官,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後悔的,後悔往日對江善太過冷淡。

  不過也僅僅是一息,他便恢復理智,往日之事不可追,就算沒有官職在身,他依然是文陽侯府的世子,日後的文陽侯同樣非他莫屬。

  宮裡娘娘只要還想要宮外的支持,總歸會與他和解。

  沒等來如意的承諾,江瓊哭得越發傷心,連大哥也要拋棄她了嗎?

  江擢抬起手臂,猶豫片刻,終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阿瓊,你別哭了,莫哭壞了身子。」

  他不是不想給她承諾,而是如今他同樣無計可施。

  原本未曾放在眼裡的妹妹,忽然成為高貴威儀的貴妃娘娘,又獨得陛下心意,沒得到她的同意,誰敢冒著得罪宮裡的危險,而私放江瓊回京?

  江擢含糊的態度,徹底讓江瓊失望冷心。

  「......世子,夫人傳話,讓您趕緊過去。」這時,有奴婢前來通傳。

  這話里只提到江擢,意思顯而易見。

  看著掛著淚珠,咬緊唇瓣的江瓊,江擢說不心疼是騙人的,卻也不能怪母親行事偏袒,自二妹進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皇家的人,只有敬著的份。

  避開對面委屈的眸光,他道:「大夫稍後就來,我已經讓人交代他,你身體不適,短期內不宜移動......我先過去,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話音落下瞬間,他不敢去看江瓊眼睛,腳步慌張地快步離開。

  望著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江瓊面頰陰沉,貝齒咬得嘴唇泛白,眼神驟然冷厲,她不要再回素月庵,絕對不要!

  *

  那面江擢來到正堂,揖禮問安過後,來到下首位置落座,文陽侯殷勤地陪著皇帝說話,作為小輩只有安靜聽著的份,眼見時辰差不多,陳氏招呼奴婢上膳。

  因在場的都是自家人,便沒刻意再分男女開席,席面置辦地格外清淡,打眼望去瞧不見半點辛辣。

  盛元帝滿意頷首,攜著江善入座。

  一直關注著兩人的陳氏,提起的心頓時落下,臉上露出笑容來。

  這邊觥籌交錯,當然,因江善的緣故,端上來的酒水被原路送回,不過氣氛卻是難得的其樂融融,那邊江瓊支開婢女,循著角落向正堂靠近。

  宴席進行到一半,江善與皇帝耳語兩句,在流春的服侍下去後面更衣。

  剛走出正堂的範圍,耳邊忽然傳來輕喚:「二妹,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江瓊自藏身的凌霄花架後出來,她正思索著等會兒怎麼把江善單獨叫到一旁呢,沒想到對方就帶著幾個奴婢出現。

  目光落在對面打扮簡單,仍難掩滿身閒雅嬌貴氣質的人,眼底不可避免地閃過嫉恨之色。

  不過短短瞬間,她臉上重拾溫柔笑意,好似剛才的猙獰,只是旁人的錯覺。

  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流春下意識擋在她們娘娘前面,警惕地瞪著對面。

  「二妹你瞧瞧,你這婢女未免太大驚小怪,我難道是洪水猛獸不成?」江瓊捧著肚子,嫌棄地瞥過流春,緩緩向兩人靠近。

  江善眉眼淡下,拍拍流春手臂,從她身後走出來,看著對面楚楚可憐的人,語氣很是冷漠:「你是什麼東西,難不成自己心裡沒數?」

  江瓊嘴角笑意微僵,又很快恢復原狀,「二妹說這話,真是讓人傷心呢,我不過是想和你說兩句體己話而已,你何必如此的緊張。」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江善扯扯嘴角,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既然身體已好,那便回你的素月庵去!」

  江瓊臉色一沉,幽幽望著對面,「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嗎?抱錯之事,亦不是我所想,我也是無辜的,不是嗎?」

  「無辜?」聽到這般不要臉的話,江善不由連連冷笑,直視對面控訴的眼神,質問道:「你同慎妃算計我時,怎麼不想想別人無不無辜?」

  由她嘴裡說出來,簡直是玷污了『無辜』這兩個字。

  江瓊雙手攥緊,為自己辯駁:「......我是算計過你,但那都是被慎妃逼的,再說,你也害得我如今生不如死地囚禁在素月庵,若論狠心絕情,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落到今日這局面,她恨過怨過很多人,唯獨不認為自己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為自己謀算,何錯之有?

  這番自私自利的辯解,讓江善徹底失去耐心,直接道:「你要說我狠心絕情,那便狠心絕情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來人,立刻送她回素月庵。」

  跟上來服侍的侯府婢女,暗地裡相視一眼,接著向江瓊走去。

  大姑娘雖然得夫人喜愛,但夫人不也得順著貴妃娘娘麼,是以沒有絲毫猶豫,便知道該作何選擇。

  看著江善欲轉身離開,江瓊眼底一急,再顧不得其他,沖前方背影高聲喊道:「二妹,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母親為何那麼不待見你嗎?」

  這話一旦落地,周遭空氣驟然冷凝,原本想抓住江瓊的奴婢,嚇得齊齊低下腦袋,身體僵得像是石頭。

  「娘娘,您別聽她胡說,夫人,夫人只是......」

  流春本想替陳氏解釋,誰料腦中從頭到尾想個遍,愣是沒找出哪怕半點,夫人對她們娘娘的好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江善抬起的腳落下,回身看向成竹在胸的江瓊,臉上平靜到沒有絲毫表情,更沒有對方預料中的傷心。

  「說吧,你想方設法留我下來,是想要得到什麼?」

  陳氏待不待見她?她早已不在乎,更不值得她浪費心思。